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108)
作者:打醮翁
他先下了马车。
陶姜秒怂, 站在他跟前,垂着脑袋,蔫头耷脑:“抱歉, 我错了!”
少女只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子,以及圆圆的后脑勺。
头发丝儿也没精打采地垂着。
顾平章淡淡道:“错哪了?”
“我不该咬你耳朵!下次不会了!”
陶姜期期艾艾,眼睛寻摸着顾平章手里的书, 道:“那你也不能抢我的书——”
顾平章冷笑一声, 毫不留情翻开:“这是什么书?”
陶姜心道完了。
她缩了缩脖子:“话, 话本。”
她不死心, 嘀咕:“谁也没规定还不能看话本啊!”
陶姜眼巴巴瞅着他。
她以前傻才让他打手心, 现在绝不可能!
两人僵持着, 陶姜表面认错,心里没打算改, 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在心里嘀咕, 暴君!
顾平章看透了她。
他将书往她怀里一塞,冷漠地走了。
陶姜吃惊, 抱着书,人傻了。
“哎你不罚我啦?”
顾平章一句话懒得跟她说。
陶姜一开始还挺开心的。
她光明正大看画本子。
一边看, 一边嘴唇疯狂上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伤心的地方,又拿着帕子抹眼泪, 两个眼睛哭得核桃一样。
只一晚上, 她就将剩下的全看完了。
看完了, 她困了, 打盹儿, 端着灯往床跟前挪。
顾平章安安静静睡着,人偶一样漂亮精致。
陶姜熄了灯, 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外头月亮惨白惨白的,将屋子里照得一片惨淡。
她有些害怕,看话本的激动褪去,开始提防黑暗里要钻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
她挪到顾平章身边,背后抵着他,安心许多。
她偷偷掀开他被子,先是一只脚塞进去,接着是另一只脚,然后是屁股,最后整个儿上半身也挪进去。
终于安心了。
她拍拍被子,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蓦地,眼前飘过今日马车里的画面。
她忍不住摸了摸嘴巴。
光顾着发呆了,她的初吻啊!
上次那个不算!
这次可是亲得结结实实。
哎都怪顾平章太好看了。但凡换个丑点的,她当时肯定跟他拼了。
算了,也不能算吃亏。
她还趁机占便宜了呢!
幸亏她机灵,及时倒打一耙,不然被顾平章看穿就不好了。
她不知想到什么,小脸通红,立即蛄蛹,“快睡”!
不能想了。
哎顾平章这人除了脾气坏点儿,事情多点儿,也没有很差劲。
可惜了。
她侧头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顾平章瞅了两眼,又伸手摸摸他长长的睫毛。
这人安安静静闭上眼睛,一脸精致,看上去很是安静,招人喜欢。
她恋恋不舍地摸了几下,狠狠收回手。暗骂自己,下次可不能再手贱了。
再好看也不是她的。
她扭回脑袋,乖乖将手缩进被褥里,以防蚊虫叮咬。
她迷迷蒙蒙间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早醒,巷子里公鸡叫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得睁开眼睛,钻回自己被子里去。
不然被顾平章逮住,准没好果子吃。这人今儿还生气呢!
她谨记着大公鸡打鸣,谨记着早醒,谨记着不能被顾平章发现,结果就是,做了一晚上不知名的梦。
院里叽叽喳喳,太阳晒到脸上。
她迷迷糊糊听见什么,随即一阵晃动,天旋地转。
“地震了?”她一个机灵惊醒。
正对上顾平章清冷的脸。
陶姜躺在他被子里,两条腿大爷似的搭在他身上。
她头皮一麻。
糟糕!
“我,我怎么在你被窝里了!”她虚张声势,“我又梦游啦?”
顾平章笑了一声。
莫名发冷。
陶姜麻溜地下地,一溜烟跑了。
跟被狼追的小鸡崽子似的。
“你跑什么?”婶娘不解。
陶姜蹲下来洗漱,后脑勺上一撮头发调皮地翘起。
漱了口,她才道:“我把顾平章得罪了,他很生气。”
婶娘:“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哄哄他就好了。”
陶姜:“怎么哄?”
婶娘脸一红,想到昨日的事情。
“昨日在马车里,你们——”
陶姜脸色一变,立即捂上婶娘的嘴。
顾平章夹着两本书路过,身上一股冷气。
等人走了,陶姜摆摆手,尬笑:“昨日那都是意外,意外。”
顾剑经过,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
陶姜看他们两人都出去了,这才拉着婶娘,鬼鬼祟祟跑到角落里:“怎么哄?”
婶娘眼珠子一转:“你凑过来。”
陶姜凑过去。
婶娘在耳边说这样那样。
陶姜小脸皱成苦瓜:“非得这样?做两个菜不行?”
“你都说他很生气了,两个菜那是一般生气的时候哄的。”
陶姜不情不愿:“哦。”
她撸起袖子:“行吧。”
*
顾剑跟着顾平章穿过后巷。
拐过弯,与一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身体忽然倒下来。
顾平章表情平静,微微侧身。
“扑通”一声,伴随着一句娇气的“哎呦”!
一柔弱女子摔在地上,眼眶含泪,控诉:“你!”
顾剑想起陶姜那句意外,嘴角抽了抽。
顾平章垂眸,眼里平静无波。
女子不知为何颤了颤,艰难地爬起来,嗫嚅:“抱,抱歉。”
一瘸一拐地连忙跑了。
她懊悔,多好的机会。
这个顾平章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顾平章站在那里,浑身的冷气从家里出来便越来越盛。
顾剑拱手:“我让人去查。”
“不必了。”一道轻佻的嗓音响起。
孙柳卿迎面走来,右手摇着他的洒金扇。
左手则吊了起来。
“一个勾引你的女子而已。”孙柳卿笑眯眯的,“诺,身份都在这里了。”
说着,递出一封信。
顾平章没有接。
他淡淡看着孙柳卿。
“你们家小娘子不肯回。”孙柳卿摊手,“边关我去了,白跑一趟。”
顾剑:“胡说,你出手,她不是你的对手。”
孙柳卿轻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们家的小娘子如今已是百人长,她的一身力气,就连我也制不住。”
他没好气地用扇子指了指自己吊起来的胳膊:“瞧见没!你们家小娘子干的好事!”
顾剑抱着竹棍:“真没用。”
“怎么说话呢!我是要将人全须全尾绑回来,若是一剑杀了倒还简便。”孙柳卿看了顾平章一眼,“我看她在军营里混得挺好,如鱼得水。日后不定是一员大将。”
他面色古怪:“若是掌了兵——”
顾平章淡淡扫他一眼。
孙柳卿住了嘴,摇了摇扇子:“吩咐的事我办完了,孙学桉醒了,我得回趟京城。”
说完,他将信封往顾剑怀里一丢,抬脚要走。
“去办一件事。”顾平章平静的嗓音响起。
孙柳卿面色一拧,回头,警惕:“何事?孙学桉我杀不了。”
“你未免高看了自己。”
孙柳卿:“你!”
他气得一张秀丽的脸扭曲。
“将黄粱人抓了。”
“黄粱人?”孙柳卿面色古怪,“他不就是个写话本子的?抓他做什么?”
顾平章丢下几个字:“三日内要见人。”
顾剑:“让你抓你便抓。薇姐儿你抓不回来,黄粱人再抓不到,我看你也别当什么鬼先生了。我都替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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