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世界饲养凶兽[全息](85)
作者:折风听柳
“……如果确定去了还能回来,我会去。”
最终是沐容自己低声道出答案,“我不能抛下沐霏乡不管。我的妹妹……我的族人,还有霏露娜在意的许多事物,都在那里。”
它总是很平静,平静得总让争凛忘记,它曾是被称作“玻璃心”的鸟,也曾因为太过在意沐霏乡的未来,内耗至痛苦,甚至不惜以死亡来找寻破局之法。
芙珥也考虑到这点,思索许久,才开口:“虽然现在提这些还太早,但有的心里话,我想趁早告诉你们。”
“我的确发自内心希望,如果将来真到了灾难降临的那天,你们都会愿意过来帮我。可我又希望,这个选择是你们心甘情愿做出的,而不是因为契约或别的什么强制力量,把你们从这个世界拽到我的世界去。”
她现在已经知道,“仆兽契约”其实是这些妖兽们间接和接管《山海镜》的“霏露娜”结契,就连强大如泰然,竟也被这道契约绑缚,她所担心的就是这个。
“恕我直言,您担心的事,只有到了那时候才能知晓答案。”争凛如实向毕方转述时,沐容说,“比起霏露娜,您……实在太善良了。契约的存在,正是为了强制约束妖兽,这样一来,役使它们时就不会出现问题。”
它顿了顿,“如果真发生了您介意的情况,我认为您应该将责任抛给霏露娜和您的前辈,而不是自己背负。毕竟欺骗您‘这只是一场游戏’的人,是她们。”
毕方终于听完转述,毫不客气地评价道:“我倒觉得除了沐容和泰然姐,其他结了契的仆兽有一个算一个,都挺活该的。”
“青荼和浮土是心甘情愿来求庇护,只要能给它们足够安全的栖身地,让它们做点事,它们也绝不会有怨言。”
“至于狼一二三、墨欺……噢,还有冥夜蝙蝠血厌和我,我们要么贪图主人的血肉,要么小心眼,总之没一个好东西,真被契约强制抓过去干事儿,就当‘劳改’了。您觉得呢?”
芙珥没有应,她正在认真思考两只鸟所说的话。
“善良”这个评价,她觉得沐容还是说委婉了。
她的善良,完全建立在从记事起就被好好保护的前提下,是真正的“温室花朵”。
即便出身皇族、“耳濡目染”,又努力学了很多关于“算计”和“阴谋”的事,可她到底从没亲身经历过那些事,也就没法真正理解这些词究竟代表着什么。
正因此,她无法真正做到“利用”什么来帮自己达成目的。
手背忽然一热,芙珥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争凛的目光。
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璀璨的赤红眼眸,此刻流露着柔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愿意和你一起背负。”
第51章
争凛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回答并不是最好的答案,只是现下最合适的答案。
他对芙珥的世界了解太少了,只能通过芙珥随口提起的信息,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也正因此,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能理解芙珥,所有关于芙珥的选择,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经历和体验,努力去找寻一个相对来说最能帮上忙的答案。
故而现阶段,他能想到对芙珥最有用的帮助,便是发自内心的承诺。
“一同背负”,这个承诺可以代表很多东西。
不管芙珥怎么选,至少还有他愿意全心全力帮她。
如果仆兽们会因此怨恨,那就来怨恨他好了,毕竟契约过程是他亲自参与,芙珥只不过是旁观者。
如果芙珥坚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那他就自愿成为共犯。
而他的回答,既在芙珥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怔怔地看着争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回应这份真挚的感情。
尽管已经决定要好好面对这段感情,但她始终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点:由于两个世界时间流逝的差异,以及多方面的限制,他们在情感上的付出并不对等。
她只是刚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新的羁绊,而争凛却已经在单方面的恋慕中纠结、考虑了一年之久,他那份纯粹而热烈的感情如同烈火,每回在她面前燃起,都会让她不知所措好一阵。
“……谢谢你,争凛。”芙珥回过神来,先郑重道谢,再将自己的掌心也覆盖在争凛的手背上。
她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或者再做点什么,可她搜遍了自己恶补的那些恋爱资料,也找不到适合此刻的选择。
并且根据恋爱资料,她现在更该去做发自内心的事,而不是依照别人的经验去套模板,这样是毫无意义的。
发自内心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芙珥思考了很久,最后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出来,直接张开胳膊抱紧争凛,靠在他怀中。
争凛的回答让她既觉得安心又感动,也让她因此愧疚,她此刻最想做的,是将这份复杂的情绪直白地传达给他——
“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这亦是仅让争凛一人听见的回应。
拥着怀中看不见的神明,争凛眸光微变,有些惊讶。
他不清楚为什么芙珥会突然道出分量如此重的承诺,但并未追问,只是温声应了句“好”,指尖摸索着抚上她的头顶,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多跟人族一起生活,令他收获颇多——至少这种时候,他不至于发呆或手足无措。
他们忽然安静下来,沐容和毕方却并不觉得奇怪,甚至没一会儿它们就主动跳出了刚才的话题,开始设想最有可能在夏普达集市遇到的意外。
“主人的发色和瞳色还是得变一下,噢,还有指甲。”毕方说,“泰然姐说过,人族的聚集地一般都有专门役使和灭杀妖兽的术士,万一真遇上了他们,一个照面就会被怀疑上!”
“倒也不必太过谨慎。”沐容却摇头,“人族里也有染发、染指甲和戴美瞳的,有些人族先天瞳色就和别人不一样。再者集市上什么奇人都有,我们正常买东西和逛街,并不会引来怀疑。”
“万一呢?”毕方有意和它杠,它已经逐渐习惯用这种方式排除自己担心的可能性,“万一引来怀疑,咱们该怎么带着主人脱身呐?”
“先正常离开。”沐容平静地回答,“如果他们追上来,引到无人处试着讲道理,讲不通道理就只能打一架了。”
“那要是打不过……”
“交给泰然姐就好。”沐容说完,看向天空,“如果对方是连泰然姐也摆平不了的强者,那只好向霏露娜神明祈祷了。”
它们对于这类人族术士的情报,几乎全来自泰然,少部分来自巴桑和白玛。
并不是每个术士都敌视妖兽,在大部分术士眼中,妖兽就和人一样,也分善恶,妖兽只要不作恶,本本分分在人群中生活,便被归为“善”。但即便如此,极端情况还是要考虑在内的。
“你们怎么还在模拟这些?”争凛有点无语,“这十天下来,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熟悉流程以防万一嘛!”毕方认真回答,“您就当我们是模拟给神明大人听,计划制定周全了,不管到时候发生什么都不虚!”
“去掉‘就当’,这回就是说给神明大人听的。”沐容难得点头附和它。
芙珥还真没想过它俩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愣了两秒,忍不住问沐容:“你不是很清楚我有别的途径获悉你们的所作所为吗?怎么还陪毕方折腾?”
“的确,但就最近几次情况来看,您似乎更希望听我们亲口告知。”沐容答,“因此,我擅自认为您更喜欢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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