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世界饲养凶兽[全息](110)
作者:折风听柳
【我只是提醒他该向前看。】
“可您并不是霏露娜本人。”芙珥皱眉,“只是她的意识数据迭代多次之后的产物!”
【换成霏露娜本人来,也会这么暗示。】
【因为比起《山海镜》,比起沐霏乡和沐容,她更在意你们的世界,殿下。】
“……”芙珥一时竟无言以对。
想来也是,如果霏露娜更在乎这里,就不该一声不吭丢下沐容和沐霏乡,更不会允许自己的意识数据——也就是“霏露娜”所说的“初始数据”对于沐容和沐霏乡的遭遇保持袖手旁观的态度。
【沐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霏露娜”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他未必会做出过激的事。毕竟他的现任主人是您的崽崽,而您在意《山海镜》。我想,这大概也是两位教授选您的原因。】
芙珥擦拭焦黑处的动作一顿。
她无法反驳——“霏露娜”所说的,几乎都是实话。
这个冰冷的人工智能给出了相当理性的分析,而这些分析令她着实五味杂陈。
“您对我有期望吗,‘教授’?”她反问。
【我只希望您能活得长久些。】“霏露娜”说,【唯有活着,才有可能决定自己所做的选择去往何方。】
这话让芙珥讶然抬头。
“刚才有一瞬间,您给我的感觉很像人类。”她意味深长地说。
“霏露娜”没再接话,芙珥也不觉得它会轻易作答,低头继续为争凛擦身体。
雷劫造成的外伤,基本已经结痂了,只有少数几处伤口深的还在渗血。
即便一直盯着战斗记录看,当真正面对争凛伤痕累累的身体时,芙珥仍然觉得震撼。
“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她轻叹一声,捏了捏毛茸茸的圆耳朵,“是真的已经不怕死了?还是太放心把后背交给我们,笃信我们能把你治好?”
回应她的,只有争凛沉而平缓的呼吸声,看来他渡劫真的很累,睡得非常沉,却也非常安心。
目睹他成长至今,芙珥清楚这是好事。
作为一方领主,她的崽崽不仅有值得信赖的同伴,还有温暖安适的住处,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妖兽愿意照顾他吧?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她迅速抛开。
“霏露娜”说得没错,她得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只有活下去,才能见证《山海镜》与现实两个世界会走向何方。
更何况,如果她当真想实现自己的心愿,就不能只做见证者。
她必须参与其中,甚至要主动去推进发展。
-
争凛这一觉睡得很沉,似乎坠入了一个噩梦。
梦境之中,天穹与地面竟一起开裂。
血色天空大片大片剥落,缺处出现漆黑的空洞,地表形成道道裂谷,岩浆迸射而出,无数生灵在惨叫着死去。
而他却只是站在高处,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可他并没有认出那是谁的声音,非要说的话,或许……有一点像泰然?
“连神明都抛弃了这里,我们又能做什么?”下一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反问。
“如果你真的心有迷茫,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身后的女声继续说,“毕方呢?怎么不见它?”
“自己”的声音轻笑一声。
“章莪山符合条件的大妖,只有我和毕方。”“自己”的声音说,“毕方已经选择了天际,我自然也会视情况做出选择。”
他顿了顿,“哪怕倾尽全力,也只能留下‘残镜’一角,好歹我们都问心无愧。”
说话间,远处一蓬青红交织的火焰已经冲上天穹,用力砸在仍在逐渐扩大的空洞边缘!
一时间,不知是时间凝固,还是幻觉,空洞的扩大竟奇迹般停止了!
身后的女声沉默了很久,久到争凛以为她已经离去。
“文鳐,如果真有谁能活下来,我希望是你。”“自己”的声音忽然开口,“你几乎走遍全境,也记得很多事,我希望……你能将这些过往,代我们告诉幸存者。”
“全部吗?”
“对,全部。”
再之后的梦境又被漆黑覆盖。
争凛不知在里面沉沉浮浮多久,才窥见一丝光亮。
睁开眼时,梦境的记忆还未散去太多,他迷茫地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一只纤细的手在眼前晃了两下,他终于回过神,喃喃:“芙珥?”
“你可算醒来了!”芙珥长舒一口气。
她下线休息时,拜托修莉盯紧终端的游戏日志,一旦发现争凛苏醒,或者出现了负面状态,就立刻叫醒她,她好赶去游戏里想办法解决。
结果争凛一睡就是五天,倒也没出什么事,只是日志一直显示【崽崽正被噩梦困扰】。
“你是不是还在想噩梦啊?”芙珥问,“可以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噩梦吗?说出来会舒服很多,我以前都是这么排解的。”
是什么样的噩梦……
她温柔的声音让争凛渐渐冷静下来,闭上眼仔细回忆一阵,将自己还能想起来的画面与对话一五一十告诉她。
芙珥原以为他是梦到了自己到来之前的事,结果越听越惊愕。
天空破碎,地面开裂,对话中的“留下‘残镜’一角”……
单是这些描述,就和《山海镜》的遭遇对上了!
——【《山海镜》是神明遗留之境不假,但我们发现它时,它已经残缺不全。】
——【之所以为它起这个名字,一来是“镜花水月”之意,二来则为强调它的载体与残缺。】
“霏露娜”不久前的解答,赫然出现在她脑中。
“难道是你的前世记忆?!”芙珥脱口而出,“也就是传承记忆深层的东西?因为你成功渡劫,进入成年期,所以才能触发它?”
“我不清楚。”争凛摇头,“但我的确越回忆,越发现这段记忆正在变清晰……它也许就是我的记忆?”
芙珥思考了很久。
“也就是说,当年你和毕方……不,应该是毕方的前世,你们都为保下章莪山……牺牲了吗?”她不确定地问,“那个‘文鳐’,应该是泰然吧?泰然的本体就是一条文鳐鱼,可能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给自己起名字,跟你们一样是以种族称呼自己?”
“如果的确有此事,找泰然一问便知。”争凛说着就要起来,结果却被浑身酸痛弄得差点抽筋。
“你别急!沐容说刚进成年期会不太适应。”芙珥忙扯来沐容留下的云朵,“不过,哪怕确定是前世记忆,那也是已经发生过的灾难,为什么它偏偏会被封存在传承记忆的深层?是有什么用意吗?”
对此,争凛实在答不上来,只得摇着头慢慢挪上云朵。
芙珥问他的同时,其实也在间接问“霏露娜”。
然而“霏露娜”全程保持沉默,要么就是它也不清楚,要么此事还没到可以谈及的时机。
临时住处的外边就是一片空地,草木芳香沁人心脾。
在芙珥的协助下,争凛开始缓步绕圈,等觉得四肢适应得差不多了,他让芙珥退远观看,自己则发足狂奔起来。
成年期的身躯,对他的实力直接提升了一大截,让他莫名觉得自己正用着秘术“嗜血狂暴”,浑身的酸胀感摆脱后,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淤积在经脉中的灵力均匀散至周身,才逐渐放慢脚步,调整气息,同时催动火灵力蒸干汗液,最终从容停在了芙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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