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孙权未来的宠妃后(92)
作者:疏见月
三人围坐一起,周瑜静静地看着两人忙得脚不沾地串鱼烤鱼,两个人的眼神那是坚定得根本就不让他上手去碰。
周瑜好笑地看着两人问:“……不需要我帮忙?”
“公瑾哥就坐着罢,我和练师还是决定要延续我哥的传统,万事交给我们就好。”真交给周瑜的话,今晚这鱼大概率是不用吃了。
焰火升腾,柴木噼啪炸裂,一时也驱散了夜色的凉意。
孙采薇一边握着一根木枝推着火中烧了一半掉出来的柴木,一边说着:“此去寿春,大概又会生出许多事来。”
周瑜点头道:“嗯,袁术很快便会得知玉玺的下落。”
“为了一块石头,争来争去,到最后又有什么用呢?”孙采薇道,“就算得到玉玺称了帝,那也像镜花水月,转瞬成空。”
“一块石头,却能掀起轩然大波。据说玉玺丢失的那几年,许多人都在寻找着玉玺,争得头破血流。大概这便是玉玺的作用,能助人定江山,也能使人搅动江山。”孙权道。
“是啊,袁术自然是也是想要这玉玺,此去寿春,无异于直接落入袁术手中,但公瑾兄的叔父受袁术所召,他不可能抗令不遵。”孙采薇慢慢说道,“造一个假的玉玺怎么说也还是不太现实,他非要不可的话,给他也无妨。反正公瑾兄不是说了吗,袁术那眼界,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阿权有什么想法?”静静地听完孙采薇的话,周瑜点点头,又问向孙权。
孙权便道:“练师所说,我也赞成。”
周瑜无奈地笑笑,“总要有自己的看法。”
孙权缓缓道:“那我倒是,有些担心我娘和小妹。她们虽然在江都,但我还是担忧袁术会以此作威胁。”
孙权话一出口,便令两人一时沉默不语,“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孙采薇也叹道:“可惜如今江东未定,大家奔劳于各处,吴夫人和阿香也无人保护。”
“之前虽然听我阿兄说,她们身边有张昭张子布先生在,但张公毕竟是擅文不擅武,加之年纪也大了许多,思来想去,我还是有些许忧虑。”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孙采薇又道。
“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抢在袁胤的人之前,便不会有事。”周瑜也道。
孙采薇和周瑜这么一说,孙权便莫名定下了心来。他点了点头,将烤好的鱼取了下来,递给身边的两人。
当年在舒城之时,他们便是如同此时这般,踩着清水追鱼,又在桃花坡放了风筝,自在而悠闲。舒城的桃花开了又败,清河从中淌过,载着飘落的桃花瓣一路注入万顷巢湖,碧波荡漾,白鸟相携,在远山之间飞翔。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一定会是这样一副景象吧。
只是事到如今,背负的东西不知不觉已经多了起来,并且还涉及到了生死。
吃完东西,留下几人守夜之后,孙采薇便睡去了。
夜间迷迷糊糊醒来时,孙采薇一眼瞥见远处的一身素白。
说是素白,却也不尽然。大概是放火放多了的缘故,他们的衣上总是或多或少地沾有一些红色的装饰。
孙采薇看了看身边浅浅睡着的孙权,轻轻地起身,提步走了过去。
“明早要赶路,还不睡吗?”孙采薇问。
孙采薇走到周瑜的身侧,眼角的余光这才看见周瑜手中拿着的事物,她愣了愣:“你的弓……”
这把跟了周瑜多年的弓,就这么断了。
孙采薇心中有些惋惜。
周瑜看着断成两截的弓,向来清明如月的眼中竟有些不舍流过,他轻声说道:“断了,便不再称其为弓。”
孙采薇问:“这把弓……是重要的人送的吗?”
此弓不及灵宝,它只是一把很素也很普通的弓,甚至比起灵宝来说,还小上一些,若是给十四五岁的少年用,倒是刚好,只是周瑜的箭太过精准,往往让人忽略了弓箭本身。孙采薇这会儿才注意到弓身上其实有许多刀削过的痕迹,一点儿也不平整,也不知是谁,用刀一点一点地在木头上削出了弓形。
周瑜笑了笑,道:“四岁时我出府一次,恰好遇上几个山贼,他们将我围至河岸边,伸手便要夺我身上的琉璃瓶,我被推入河中,半死不活的时候被我爹捞起。”
“他一时盛怒,却又拿我无可奈何,派人端了那几个山贼的老巢后,才给我削了把小弓箭,苦口婆心地劝我学一学箭术,以作防身用。”
“大了些的时候,小弓箭便不再握得住,他又去做了把大一些的弓。再后来便是与伯符相识的时候,他又亲手做了这把弓,不过后来他常居朝中,回来一次,也未来得及补上我加冠取字后的弓。”
孙采薇听着,一时默然不语。这样一把极其重要的弓,寄托了多年思念的弓,却在昨日断成了两截。
孙采薇眨了眨眼,试图逼回眼中将落的泪。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出口的话却莫名有些哽咽,她勉强令自己笑出来:“我要是会修弓就好了。”
修补琴身的裂纹,她可以投机取巧,然而这样已经断成两截的弓,她却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使它复原。
她要是会修弓箭就好了。她在心里重复,只因她不知该开口安慰什么,她从来不擅长这个,也就常常不喜分离。在她心里,惊才绝艳的周公瑾,也会有悲伤显露吗?
若是孙策在就好了。孙策不比他们三人,他向来主动,仿若太阳般热烈,轻易便能感染别人。
想到此处,孙采薇便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只因为不喜欢分离,所以她才要想尽办法避免分离,这样才能,避及对人展露她那拙劣的安慰吧。
周瑜倒是很快敛尽情绪,他的一身素白,似月一样,身上红色如火的饰物便像极了太阳的光。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弓道:“陪伴至此,亦也足够。”
孙采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脸上已然满是坚毅的神色,她道:“从今以后,便是我们一起了。”
此后,她会和他们三人一起。
纵然长江隔绝南北,也终有与人隔江对峙的一日,她亦不惧不怕。
翌日,天气冷了下来。
孙采薇百无聊赖地啃着饼,天气一冷,她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马车。倒是萌萌很兴奋,一边叫着一边撒开四蹄不住地跑。幸而道路算宽敞,不至于让它没处撒野。
忽而车窗的帘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拱了拱,孙采薇面无表情地看着萌萌拱了个头进来,哼哧哼哧地呼着气。
坐在一角歇息的周尚:“……真是丝毫不懂你们这些年轻……”的马。
“你就仗着自己日行千里,别的马跑不过你,你就整天玩这一出?”孙采薇将手中的饼塞进萌萌嘴里,末了又对车外喊道:“公瑾兄,萌萌又在玩命了。”
听见孙采薇又在叫人了,萌萌立刻咬住饼往外缩了回去,随即又听见孙权在说话:“萌萌这人性通得叫人称奇,没想到除了不让别人碰之外,还这么喜捣乱。”
周瑜笑道:“这是想让练师陪它。”
孙权便皱眉道:“这么冷的天,萌萌是否有些过分了,公瑾哥该好好训它才是。”
撒开蹄子跑得正欢的萌萌:“……?”
周瑜笑笑不语。
从丹阳到寿春的路程,他们行了好几月,沿途的草木肉眼可见的凋敝,清早裹满风霜,露水也渐渐成冰。途中除了日常打闹外,众人也在马车上度过了一年中的最后一日,周瑜也常常派人打探着外面的消息。
据说袁术打算进攻徐州了。原先的徐州牧陶谦早已病死,刘备新领州牧一职,袁术几乎是虎视眈眈地时刻盯着。此时时机已到,攻占下徐州也能扩大他的领地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