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君他行起来了(5)
作者:风青杞
“前日。”苏以容从这神色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怎么了?”
“陛下今日提起与段家的娃娃亲。”陆忠道,“希望早日成亲。”
真是段家!
苏以容心里一惊,却是疑道:“何时有了娃娃亲?”
“十多年前的事了。”
陆忠今日听时也是如听惊雷,甚至隔几秒才想起这往事。
少时陛下是不受宠的皇子,他是陆家最出色的嫡子,段重落是安都出了名的跋扈,游手好闲。
如此三人奇异的结下友谊,一同上过战场,他俩扶持着陛下登基,励精图治,泱国才迎来如今这和平稳定。
后顺安帝纳了陆忠妹妹陆绸为妃,三人喝酒谈及亲疏,他与段重落戏言,以后结个娃娃亲。
这本就为酒后之言,何况后来段重落当家主后,竟勾结叛党余孽,贪赃枉法,段家明楣,终断于此。
就是有结为亲家的心思,也在一次次审问用刑的情意里消磨了。
没想到陛下今日竟提了这事。
“这……”苏以容握紧手中锦帕:“此事就没了转圜之地?”
陆忠恨那背叛之人,自是不想应此事,但陛下态度坚决,不容反驳。
现在想来,这安王亲事若得成,自然得有女下嫁。
“叫你们来,本意是商讨。但如今既然安王已跟月儿定——不是月儿?”陆忠看到了两人的表情变化。
苏以容将事情简单几句说了。
陆忠微微皱眉,也没料到此事。
“既是如此,兰玥先去告知你娘,早做安排。”
陆兰玥福礼,转身欲走,又被叫住,陆忠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若是没有披风令人置办。”
陆兰玥一愣,不敢置信的看了人一眼,满是感动:“谢阿爹。”
说完她便往外走。
虽然她很想看陆忠的表情,但真正的勇士从不回头!
陆兰玥走出门,天色暗淡,寒风四起,也不仅缩了缩脖子。
她出门是系了披风的,只是刚与柳舟分离时,解下来给她披上了。
想着自己很快就到院子了,结果只到了门口。
“牧荷呢?”陆兰玥只看到了绿杏。
“去取——来了。”
牧荷怀抱着披风快步而来,陆兰玥眼含热泪的迎上去,真是太贴心了。
“走,去娘亲那。”陆兰玥吸了吸鼻子。
“小姐。”绿杏觉得不解:“你不是不想嫁安王吗,刚为何又应下?”
因为媒人第一次上门时,二姨娘不仅态度平淡,甚至不止一次贬低锦月来夸自己,倒像是不乐意人嫁给安王。
但这再回门,就变得迫切,甚至找借口拖着名帖,事出反常,她自然不能顺着来。
而且二姨娘想着拖时间,势必会想法子让锦月嫁过去,对自己无非威逼利诱,有姑母在上头罩着,利诱的可能性最大。
陆兰玥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总结道:“反正最害怕人突然的关心,小心几分总没错。”
现在想来这反常是因为嫁给段家的事。
“你们可听说过段家,他家适婚——怎么这个表情?”
绿杏小脸煞白:“小姐,这段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
她那天外出采买,行刑台滚了一地的头。
……
“公子。”齐叔推开门,欲言又止。
寒风四起,枯叶飘落,院中坐于轮椅上的男人长发铺背。
听见声音,他伸手转动轮椅,苍白瘦骨,寂寥如风。
段竹抬眸,声音嘶哑如锯,“宫里送了东西来?”
齐叔没顾上震惊人从何得知,一时老泪纵横。
苍天啊,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曾看人壮志凌云,名扬天下,立如芝兰玉树,是何等意气风发。
可如今坐于轮椅,家破人亡,被囚在这院子里,触目皆是荒凉枯败。
连嗓子也废了。
不过比起前段时间将自己终日锁于房内,这两日已是让人宽慰。
齐叔偏头抹了一把泪。
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宫里送来些绫罗绸缎及结亲用物。”
段竹目光掠过齐叔落在身后,几大箱东西,皆是红妆。
齐叔小心的看着人神色,数次哽咽:“上头传话……公子要与陆家女,月底成亲。”
第4章
陆兰玥到了柳舟所住小院时,正好赶上用膳。
只有两个菜,还不见油荤。
对于国公府夫人来说,太过清贫了些。
“娘,你就吃这?”
柳舟笑了笑,没多说,只是吩咐丫鬟再取几个菜来,添了一副碗筷。
陆兰玥坐下来,“还可以说话吗?”
会不会要食不言寝不语。
“你爹不在就可。”柳舟问:“他说了什么,你这般跑来。”
陆兰玥将事情说了一遍,柳舟听着表情也慢慢沉下来。
“娘,这不就是冥婚了吗?”陆兰玥想着都心有余悸,若是做个未亡人便罢了,万一陪葬那可真是……
柳舟正想着事情,闻言道:“这段家之子,段竹还活着……不过只怕已活不了多久。”
想起段家那儿子,柳舟不觉惋惜。
她曾远远看过人一眼,当时还动过把兰玥婚配与他的心思。
哎?还有人活着?
陆兰玥不禁回头看了眼绿杏——她算是发现,这两家伙的话没一句靠得住。
“安王殿下何时与你有旧识?”
陆兰玥乖巧摇头,“我不记得了。”
柳舟终是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过,左右这安王心思淡于权势,这名帖娘明日派人送去。”
???
陆兰玥愣住。
她以为柳舟也绝不会同意嫁给安王,听到段家有活人,不是陪葬,她已经高兴得连吃两口!
这时嘴里的菜都不香了。
“娘,二姨娘此举就是不想让我嫁给安王,她肯定会想法子,让锦月嫁过去。”陆兰玥委婉道。
“别担心。”柳舟将陆兰玥动得多的菜,往她面前送了送,“她抢不走。”
我就担心她抢不走!
看清人所想,柳舟放下筷。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
“这与段家一同落马的,是深深扎根在泱国里,满是蛀虫的前朝余孽,作恶多端,百姓积怨已久。”
“而在这之前,段重落是护国大将,守江山社稷,镇战火纷纭,大家烧香拜佛,都会为人祈福几句。”
陆兰玥懂了,这就是信仰崩塌的感觉。
爱之深恨之切。
段重落人头滚落时,怕是人人都会去唾上几口。
那他们的孩子,段竹,是在看着还是……会在想什么?
在柳舟的轻声细语里,陆兰玥心头不知从何而起一丝悲壮。
“嫁过去,这骂名便也落在你头上,如何担得起。”
陆兰玥顿了几秒,“娘,你为何好像不恨?”
她初来乍到,虽唾弃这行为,但到底对这国家没什么感情,可娘看着也很平淡。
不及人答,陆兰玥便道:“我问心无愧,这骂名谁做的谁担着,谁骂我我就骂回去。娘,我就想少些管束,活得自在些。”
说到后面陆兰玥情绪上涌,不觉哽咽了一瞬。
经过身体破碎意识丧失后,有些东西好像也不再那么重要。
柳舟沉默了会。
“如今对段家人人谈而变色,陛下此举多半是在敲打陆家。这亲家也不同寻常,明面断不能来往。”
“你姑母,更是不能被人抓住话柄。”
陆兰玥此时方才明白这后面的残酷性。
这嫁女如弃子,相当于被陆家放弃了。
“亲人皆去,独他苟活。这仇人却是陛下,他心里恨是不恨?如今他残败之躯,陛下却不问一句赐其亲事,他该作何想……又如何对你。”
“且他钱财散去,居于陋室,这前路着实渺茫。”柳舟轻轻叹息,“嫁与安王殿下,至少是王妃,能欺你之人寥寥,更何况未必不是良人。”
陆兰玥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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