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君他行起来了(3)
作者:风青杞
陆兰玥活得惬意也是上头有姑母罩着。
不然参考三姨娘院里,就知道她处境好不到哪去。
“是的,娘娘可是贵妃之首呢。”绿杏说完小声道:“不知道娘娘何时能有子嗣,不然也能有位皇子皇女呢。”
怕是不会有了。
陆兰玥想,陆忠是国公爷,她兄长陆青允在外为将,嫂子是宰相之女,如今陆家女嫁与王爷,若如姑母再生个孩子。
陛下:这江山给你陆家算了。
不过由此看来陆家应该颇得陛下信任,不知道是因着臣子还是枕边人,不过始终不是坏事。
如果躲掉王爷这一波,这阶级最强的权力中心就可以避开了。
皇宫之外,这普天不是随便她挑?
陆兰玥想到此,越发下定决心,决不能让自己被选上。
等她到了地方,看见陆锦月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大家颜值都这么高的吗?
陆锦月竟是比她还早到,坐在里间,隔着一层薄纱,听见声音起身相迎,“姐姐可算到了。”
声音婉转动听,如夜莺歌唱。
她杏眸粉腮,顾盼生辉,掌宽束腰,衬得腰间盈盈一握,是个娇软美人。
什么我姿容绝世,断不能叫人抢去。
陆兰玥瞥了牧荷一眼,这两丫头心眼真是偏到太平洋去了,偏她还信了。
这下可稳了。
陆兰玥想着,冷淡的嗯了声。
陆锦月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的一顿,她看了眼陆兰玥冷白的侧脸,是她最讨厌的矜贵冷冽。
明明样貌才智都不及她,偏生永远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陆兰玥看向屋中其他的人。
她娘亲坐在左侧,隔案是那媒人,坐在主坐的是二姨娘,正从头到尾的打量自己。
陆兰玥一一见礼,唯有对着娘亲的时候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自幼父母双亡,昨日醒来时,柳舟一滴滴泪直接砸在了自己脸上。
就挺……怪怪的感觉,又挺喜欢。
陆兰玥见完礼就坐回位置,没见着柳舟怔愣一瞬的神色。
接下来便是几位大人的谈话,她俩跟吉祥物似的摆在那,期间那媒人时不时把话题往两人身上引。
陆锦月秀了舞姿,精通音律,连女红也是一顶一。
反观陆兰玥,几乎是啥也不会。
陆兰玥想了想,连挺直的腰也松了劲。
从她醒来,就有意学着这里人的言行举止,此时懒散靠坐,连体态也不及。
媒人的心明显动摇,到最后了解东西都是冲着陆锦月而去了。
陆兰玥内心拍手叫好。
倒是二姨娘有些反常。
“兰玥前头生了病,忘了许多东西,但在这之前能歌善舞,贤良淑德,是锦月所不及的。”
本来已经作壁上观的陆兰玥心一惊。
这什么意思?怎么这个时候来唱反调?
那媒人点头应是,后又道:“二夫人待其他院中子女如己出,令人钦佩。”
陆兰玥内心鼓掌!
这是见事已定,搁这装好人呢。
这期间,媒人也差人将这安王的画像递了过来。
陆兰玥这才发现,在屏风内角还坐了两名画师,看样子是在为她们着相。
原来还是能相亲,看上一眼的。
陆兰玥突然起了点兴趣。
画像先到了陆兰玥手中。
陆兰玥握着画卷慢慢展开,一点点显露,一位……陆兰玥看了三秒,便递给了身旁的人。
说好的仪表堂堂呢?
这安王殿下略显圆润啊。
陆锦月看了画像两眼,黛眉微蹙,又很快道:“只窥其画便可见王爷果真仪表堂堂,气度非凡。”
陆兰玥没忍住诧异的看了人一眼。
难道她刚好喜欢这一款?
陆锦月忍住瞪身边人的目光,将画像交回。
那边媒人显然也挺满意,离开之前问了陆锦月的名和生辰八字。
陆兰玥暗中握拳,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看来运气还没那么糟糕。
将媒人送走后,两对母女各自散开。
“身体可有不适?”柳舟偏头问人。
这春寒料峭,她却只着素色单薄衣衫,唇色微微发紫。
“没。”陆兰玥摇头,不知怎的有些心疼,“娘亲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话出口陆兰玥自己到是愣了下,喊得可真顺口。
“……习惯了,不冷。”
陆兰玥本想再劝,但看着柳舟素色衣裙,腕戴佛珠,身上都散发出淡淡的木檀香,确实是吃斋礼佛已久。
这般清苦是在求什么?
“你不想嫁那王爷?”柳舟突然问。
陆兰玥犹豫了会,摇头,并试探性的撒了个娇:“女儿想一直陪着娘亲和爹爹。”
“娘亲也想。”柳舟笑了笑,眉眼温柔,让人忆起当年江南第一美女的风采。
“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陆兰玥抿了抿唇,“如果——”
“没有如果。”柳舟轻轻摇头,轻言细语却不容置喙,“生在陆家,没有如果。”
陆兰玥慌忙移开眼。
柳舟的眼神让她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不进皇家也好。”柳舟抬手理了理陆兰玥鬓角乱了一丝的发,“由着心意,护得住你。”
陆兰玥微愣。
呜呜呜好霸总。
我好喜欢。
“阿爹怎么没来看过我啊?”
“今日下朝后就会来看你了。”柳舟又道:“不喜欢学的东西不去便行了,说来陪我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真的?”陆兰玥露出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娘你真好。”
她们这边母女和谐,在二姨娘苏以容的院子里,两人却气氛紧张。
陆锦月跪着,腿边是被摔碎的茶杯。
苏以容气得面色发白,“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好歹来。”
今日安王殿下这边来人,是陆锦月自作主张凑到面前来。
“娘亲,并非我执意要嫁安王殿下,只是若我不嫁——”陆锦月抬起眼,一字一句:“便要嫁给段家。”
苏以容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段家?
安都叫得上名的只有一个段家,而这个段家早已在月前满门抄斩。
等等,苏以容倒是想起来,因这段家几世忠臣,陛下念在其劳苦功高,放过了段家独子,段竹。
“胡说什么。”苏以容皱眉,“这段竹罪臣之后,如何能娶我陆家女。”
“我没胡说。”陆锦月眼角滑下了泪,“你等爹爹下朝便知道了。”
苏以容见陆锦月这模样,一时也有些愣住。
这孩子没胆在自己面前乱说,只是,“你又如何知道?”
我又如何知道?
陆锦月垂眸,又想起了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上辈子她便是嫁给了段竹。
生活一下从云端掉进了下水沟。
段家被抄了家,钱财尽散,全是骂名。
段竹住在安都边缘的小破屋,断了腿,情绪阴沉,完全是废人一个。
陆锦月现在都能想起那些,骂她嫁与罪臣之后为妻的人的眼神。
想起她卧病在床时,段竹连一个大夫都请不来。
因着那天安王殿下的夫人不适,安都的大夫都被请进了王府。
后来陆锦月得知,全城大夫赶去,只是因为王妃——她最看不起的三姨娘的女儿,陆边草,咳嗽了几声,觉得头晕。
在那时她的恨便到了顶峰。
而她的苦还没法埋怨,这亲是圣上亲口御赐,连和离都不成,除非段竹去死。
可惜段竹死后没多久,她也因着长期郁结于心,不久后跟着丧命。
陆锦月忆及此,指尖都快掐出血。
“女儿前些日子做了梦,本未放心上,怎料梦中所见之事一一发生。”
“在梦里,陆兰玥与安王殿下结下姻亲,阿爹下朝带回陛下口谕,要与段家成婚,适龄女子便只余我。”
苏以容越听越震惊,但也觉不对,“就算如此,让陆边草嫁去段家就可,不过差几个月,给她生辰改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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