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66)

作者:顾婉音


因为这么几句话,事态渐渐有往桃色新闻上发展,陈里正都快急疯了——这可是县令家小郎君!一个个胡说啥!万一带坏了小郎君,那是咱们能担待得起的事情吗?

他赶紧把事情拉回来,看向已经有些呆愣的招银娘:“招银娘,长进是不是昨天在家?他知道你藏钱的地方没有?”

陈里正祖辈都是这一片地界的人,整个村里的每一户,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所以,陈里正基本也可以肯定:十有八九,那钱就是刘长进给拿走了。

要说这个刘长进也忒不是东西,成天没个正事儿干,吊儿郎当的没个样!娶了媳妇也不知道收心!

现在又闹出了这个事情,陈里正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招银娘呆呆的否认:“这怎么可能呢?他知道那个钱是留着生孩子的。那是我跟他儿子的救命钱——”

说着说着,她就渐渐地越来越肯定:“对,一定不会是长进的!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在乎我和儿子呢!一定是招银!招银这个赔钱货——”

“招银不是赔钱货。”张司九看着招银低着头的样子,一把将招银拉到了背后,毫不犹豫出声反驳:“咱们这些女人,凭什么要是赔钱货!我们在娘家没少干活,成了家也一样孝顺爹娘,怎么就是赔钱货了?”

女人从来不是赔钱货。

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格,有自己的存在价值!

张司九深吸一口气,替招银,也替自己发声:“没有女人生儿育女,没有女人操持家务,没有女人的心灵手巧,家还是家吗?男人还有衣裳穿吗?还有饭吃吗?屋子还能是干净的吗?咱们人还能有后代吗?!”

这话显然说到了一群女人们心坎里。

不少女人都附和。

就是男人也有不少附和的。

剩下那一部分,就算心里觉得女人就是不如男人,但也不敢真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个啥——不然家里的婆娘还不得跳起来打人?!

徐氏低头看张司九,只见张司九一张脸上全是认真,眼睛里光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多看两眼:是啊,咱们女人,哪里就是赔钱货了?

杨元鼎附和声音最大:“说得好!咱们男人和女人,世上哪一个也离不了!就是生孩子,有儿有女,才叫好呢!女儿多好!女儿那是贴心的小棉袄!”

他忍不住的想:老子以后生女儿,绝对得好好教,千万不能被这些傻逼玩意儿给带坏了!就是嫁人,也得查一查祖上三代!要是但凡有这种傻逼言论的,那是一定不能行的!

张司九感觉杨元鼎有点女儿奴的意思——现代社会,他肯定是结了婚盼着生女儿那一拨。

这种人,张司九在医院见多了。

说来也神奇,其实自从男女平等观念普及开了之后,大多数想生儿子的,反而是婆婆和媳妇,但大多数男人,反而更想生女儿。

虽然儿子也一样好,但根据这些男人们说,看见人家女儿和老爸贴贴和要抱抱的时候,就总是克制不住的羡慕——没办法,毕竟儿子只会用枪对你砰砰砰……或者跳起来敲你的腿,大喊一声“吃喊老孙一棒”!

反正张司九不太能理解:这难道不是和性格有关系吗?难道就没有女儿比较活泼调皮吗?

杨元鼎这句话一喊出来,顿时引来了大波男人的调侃。

包括但不限于:“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生孩子吗?”“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着生女儿了?媳妇找到了吗?”

这些调侃当然都不是恶意。

纯粹是一群无聊男人的恶趣味。

女人们也忍不住发笑:要不是男人们把话都说完了,她们其实也很想调戏下这个细皮嫩肉的小郎君!

张司九不得不把准备和他们辩论一番的杨元鼎拉回来:这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啊!我说是为了招银的心理健康,你可单纯的就是因为不服啊!

陈里正已经目瞪口呆了:杨县令那样风光霁月,文质彬彬,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他干咳两声,再度把话题扭回来,还故意板起脸来,竭力掏出了自己的威严:“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不相干的!只说这个钱的事儿!招银娘,你是看见招银拿了,还是没看见!”

招银娘捧着肚子,艰难摇头,似乎还有点不服,张了张口,又想说话。

但是陈里正已经害怕了招银娘那张嘴了,赶紧抢先开口:“既然没看见,就不能这么说死了!再说了,就算是招银拿了,你也差点把孩子打死了!你就一点不心疼?”

招银娘却没吭声。

“长进那么有钱,总是说他挣了钱,你再问他要不就完了?”有人笑着出主意。

但从那语气,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就是个馊主意——这是盼着更大的热闹呢。而且也是笃定刘长进肯定没钱,所以故意笑话招银娘。

不仅他一个人,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陈里正皱眉瞪了他们好几眼,看着已经涨红了脸的招银娘:“招银娘,你等长进回来,问问长进再说。这个事儿,先这么着。至于招银——”

“不可能是长进!”招银娘忽然尖叫一声,扑过去就要厮打招银:“死丫头!你还不承认!”

第82章 不可能

谁也没防备招银娘这个孕妇会突然爆发。

招银又是被张司九拉到了身后的,所以反而张司九更危险一点。

张司九虽然本能拉着招银就要闪避,但还是来不及的。

而招银也没抬头,自然没有半点防备。

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杨元鼎冲到了最前头,用他那宽阔的,小气囊一样的身躯,挡在了两位女士前面。

然后,他结结实实被巴拉了一下,还被挠了。

当场杨元鼎就破了相,从侧脸到下巴,整整齐齐的四条血印子。

陈里正慌了,声音都喊得岔了气:“快拦住她!”

徐氏也是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就将杨元鼎拉了过来仔细看。

那一看,更觉得触目惊心。

毕竟杨元鼎皮肤白,加上有点儿小肉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白糯米团子一样,看上去手感就好。

这会儿破了皮的地方渗出血来,看上去那简直是白雪里出现了红梅花,显眼到了极点。

徐氏声音都带着颤了:“这可怎么得了!”

这回头怎么跟杨县令和周娘子交代啊!

就算抛开这个不算,徐氏也心疼得要命。

毕竟,杨元鼎嘴甜又贴心,徐氏本来就喜欢他得不得了,这会儿看他受伤,哪能不心疼?

张司九踮起脚尖:“给我看看。”

杨元鼎自己不当回事,伸手就要抹伤口上的血:“没事,破了点皮,有啥大不了的?”

张司九一把抓住杨元鼎的手,皱眉训斥:“别动!她手指甲那么脏,回头污染伤口造成感染,这里又是接近面部三角区的地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不是张司九小题大做。

换成其他任何地方,她都不会把这点小伤当回事,但面部三角区不一样。

面部静脉是没有静脉瓣膜的,如果一旦面部三角区内发生了炎症和感染,很容易引起静脉血栓,甚至导致颅内感染,危及生命!

所以,不仅受伤要特别注意,就是长痘了,也一定不能用手挤压!

这种事情,不发生则是不发生,一旦发生,那就真的是危险!

张司九这样一认真起来,不仅把杨元鼎给唬住了,就是徐氏也被唬住了。

而张司九脑子里已经开始迅速的筛选能够消炎的,又唾手可及的草药了。

最后,张司九选定了蓟草。

蓟草刚好是她学过的。

大蓟和小蓟,都同样有消肿止痛的功效。而且,主治各种出血症。

关键是,这个东西,在乡下就是杂草一样的存在。

张司九让杨元鼎别动,自己去门外随便扒拉了一下,就找到了一株大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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