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481)

作者:顾婉音


陈深严:……

程琳在旁边看戏,看得认认真真,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陈深严破防了:“进去说话吧?”

这站在大门口,周围这么多人看戏,多少有点不习惯!

张司九点点头:“对对对,说了这么多话,咱们进去喝口水吧。而且您和程府尹是旧相识,肯定好多话想说。我也回去琢磨琢磨,怎么他们这么大胆?不要命了?跑到太医署门口来闹!”

突然被点的陈深严:……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娘子,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牙尖嘴利?

他赶紧拉着程琳进去太医署了。

说实话,离开张司九视线范围那一瞬间,陈深严多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一幕被程琳看见,程琳就捋着胡子笑起来:“陈七郎啊陈七郎,你怎么怕起了一个小女娘?”

陈深严在家行七,所以稍微亲近些的人,都管他叫七郎。

对于程琳这话,陈深严近乎苦笑:“你也看见了,她点我呢。今日太医署门口出现这样的事情,人家怀疑这是我太医署的意思呢。”

程琳进了陈深严的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让陈深严取好茶来,然后才笑:“换成是我,我也这样想。这毕竟是太医署,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这次偏偏就出现了。而且你们太医署竟然没别的反应——”

陈深严长长的叹气:“偌大一个太医署,不好管啊。”

这头,程琳和陈深严两人说起了交心话。

那头,张司九和听云邓文他们也说起了交心话。

“明日起,我每日过去医院那边半天监工,顺带让他们尽快布置出门诊这边,我们尽快搬走。眼看要过年了,赶在过年前,一定弄好。这边不能久留了。”张司九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末了还不忘吐槽一句:“这个陈深严,他也镇不住啊。”

听云听见张司九这样一说,才算是回过味来,顿时一脸震惊:“九娘,你的意思是——”

张司九点点头:“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背后挑唆,但太医署这边一定乐见其成。事情闹到这样大,没有太医署人的袖手旁观,你觉得可能吗?”

回想一下他们刚才被喊出去看见的情景,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点时间准备,还真会那么多人跑来围观。

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敢来围观。

毕竟,程琳那边天天都有打官司的,各种奇葩事情多得不得了,怎么不见这些人去围观呢?

那毕竟是朝廷衙门,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可太医署也是朝廷衙门。

没听陈深严说吗?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邓文的浓眉大眼上写满了佩服:“所以,九娘你刚才,是故意那么挤兑陈太医署令的?”

被他这么说一说,其他几个人也都对张司九报以崇敬。

张司九:……长长脑子好嘛?我脑子抽了我挤兑他?

她语重心长:“怎么能这样说?我就是提醒一下他这个事儿内有隐情。然后也让他别把我们当傻子。”

“最关键的是,不点一下这个事情,之后咱们的日子就会更难过。毕竟,这看来是把人得罪狠了。”

她叮嘱所有人:“最近咱们对太医署的人,一定要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尤其是听云你,尽量别刺激他们。”

听云一脸受冤枉:“我怎么会刺激他们呢?我明明就是个老实人!”

众人一脸震惊:听云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

张司九一巴掌拍过去:“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反正你给我老实点!”

听云委委屈屈的应了。

白槿问了一句:“九娘,那是不是我们搬走了,就没事了?”

张司九震惊:“白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能这么天真?搬出去了之后,咱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的。现在在太医署,好多脏手段还用不出来,等咱们离开这里,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的。”

“而且到时候不仅是现在得罪的这些人,还会有那些私营的医馆来搞我们。手段还会比现在更加肮脏。现在说白了只是要坏我们名声,到时候说不定就是要我们的命了!”

众人:……所以九娘你为什么一点不慌?所以九娘你都明白,为什么你还要继续干?

第611章 背靠大树

张司九说得好像要进龙潭虎穴一样,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

但张司九下一句话,就让他们瞬间又很无语。

张司九微笑道:“不过不要慌。有事咱们就报官。而且还找太医署告状就行了——太医署嘛,管天下的医生,那出现这种恶意竞争的事情,他们也必须管啊。”

太医署从来就应该是个集监督,管理,选拔,评级,还有教学的国家机关。

而不只是个单纯的医疗机构。

张司九笑眯眯的:“别忘了,我也算是太医署的人呢。我有事儿,他们能不管?只要搬出去,咱们就和他们可以做好朋友了!到了那个时候,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众人表情更加崇敬了。

杨元鼎知道消息冲过来的时候,张司九正在给一个干活砸破了手指头的人清创。

地上的盆里,已经接了不少冲洗伤口的盐水。

然后,那个盐水吧,红彤彤的的。

而杨元鼎没戴眼镜儿。

他当时就是一阵晕眩,要不是扶住了门框,估计当时就“哐当”一声摔在那儿了。

杨元鼎艰难的挪开目光,怕在看见,还死死的闭上眼睛。

不过这一点不耽误他的气势汹汹:“闹事的人呢?齐敬呢?”

张司九眼皮子都不带动的,手上也稳稳当当的继续处理碎肉:“事情都处理完了,淡定一点。不过,你找齐敬干啥?”

杨元鼎更凶了:“人家都闹到了太医署门口欺负你,他作为东道主,都不管的?”

捧着生理盐水壶随时待命的听云:这两人,想法怎么一模一样的?

张司九训了杨元鼎一句:“管他什么事儿?他能管得了?你别怪人家,怪只怪我们当时的确管理和宣传上疏忽了。”

“以前我认为只有情况危急的病人,需要时刻重点关注的才应该待在重症监护室。而普通手术,人醒来了,出血没有异常,那就可以普通观察就行了。可我忘了,思想和认知这个东西,是需要很多年累积的。”

张司九用剪刀把只连着一丝的肉给剪掉:“所以以后但凡是开腹的病人,都直接由我们护理,家属只能探视。而且什么都不能带进去。以防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杨元鼎却说了句:“可他自己撒谎,谁拦得住?”

张司九被问住了。

终于给了杨元鼎一个眼神,然后被他扭着脖子往外的造型给搞得不剩任何郁闷。

她忍不住笑着摇头:“就尽量吧。总不能都是不怕死,为了口吃的就撒谎吧?”

剖腹产也做过那么多个了,张司九也叮嘱过那么多次没排气不能吃东西,还真没有一个不听的。

这种事情,算是张司九两辈子行医生涯第一次。

说实话,她也觉得既无奈,又有点震惊:世上,怎么就还有人这样呢!

杨元鼎挠了挠僵硬的脖子:“我觉得,事情还是出在火锅上。我们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吃火锅。其他都是扯淡——告诉得明明白白的事情,他们就不当回事,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他悻悻的:“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眼看着他们还要继续说话,伤者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大夫,你一说死啊什么的,我害怕。我这个这么严重?”

听云在旁边说了句大实话:“其实吧,你这样想。她给你处理伤口还能说得出来话,还有心情先聊天,就说明你这个伤真不严重。就怕她一言不发,严肃认真——那说说明你的伤真的严重,严重到她都不敢分心。”

还别说,他这么一句话,真的宽慰到了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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