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366)
作者:顾婉音
周氏却觉得很贵重:“路上可不是就需要这些?徐妹妹想得这么周到,实在是叫人感动。而且,你们一家子这样早来送我们,这样的心意,更珍贵。”
两人又是客气了半天。
不过,时间不等人,如果继续逗留,杨家只恐怕晚上赶不及进城住客栈。
所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家人就正式告了别。
上了车的杨元鼎,捧着张司九给的那一包药,肩膀都耷拉下来,感觉好像这次离别,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
马车开动,他又忍不住从窗户伸出头去,冲着张司九使劲儿挥手。
张司九也抬起手,一直挥,直到马车走远了,再也看不见马车里探出的头,还要挥舞的胳膊为止。
这一年多,从陌生到熟悉,张司九觉得他这一走吧,自己还怪低落的——就算明知道过几年还是能再见面的,可心里还是不舍。
徐氏看张司九那样子,还劝慰了一句:“将来有机会,咱们就去东京。而且,或许等杨县令那个啥子丁忧完了,还能回来做县令呢?”
话是这样说,可大家都清楚,不可能了。
杨县令在这边的政绩斐然,加上本来就是下来磨练的,这回回去,肯定是要升官。
张司九爬上牛车,笑了笑:“没事,我们还可以写信的。”
回去的路上,张小山说起了杨县令跟他说的那些话,徐氏听完,就忍不住的掐了张小山一把:“你好好把这些话给记住了,千万不许忘。尤其是你现在又当上了厂长,将来别人家恭维你两句,你连你姓啥都不晓得了!”
张小山龇牙咧嘴告饶:“晓得了晓得了,记好了的!别掐别掐!”
小松小柏就跟着张司九一起笑。
小柏还拍手:“使劲掐,使劲掐!”
张小山瞪他:“你是我亲儿子不是?”
牛车慢慢悠悠,驮着他们一家往回走。
身边没了杨元鼎的聒噪和灿烂笑容,张司九本来以为自己需要花了很长时间才能习惯了一点。
毕竟现在有时候身边发生点什么事儿,下意识的还是想到杨元鼎。
结果杨元鼎愣是没给张司九这个思念和挂怀的机会。
因为第三天,张司九就收到了从州府那边寄过来的信。
杨元鼎写的。
从那之后,每隔两三天,张司九就能收到信。
从最开始几封都是路上的见闻,等他们到了东京之后,基本就固定成了七天一封信,每次满满的几页纸。还不是毛笔,而是钢笔。
是的,钢笔。
虽然没有橡胶墨囊,但杨元鼎发明了抽拉式的。
别说,还挺好用的。就是成本太贵了。
那一根钢笔,直接等于了同等重量的黄金。
嗯,那笔尖的确也是掺了黄金做的。
不得不说,奢侈到家了。
杨元鼎自己做了一根出来,实在是掏不出钱来做第二根,最后才没给张司九做一根。
至于送给官家——杨元鼎那就更舍不得了。
他说,什么时候他爹花钱买下来,再送。不买绝对不送!
而对于张司九来说,就因为这些信,和信里洋洋洒洒的那些各种各样的事情,张司九以至于产生了一种好像杨元鼎根本没有离开自己生活的错觉。
所以,思念是思念不起的。
当然,张司九也回信。
收到之后就回。
两人光是通信的钱,就贵得令人咋舌。
徐氏悄悄叮嘱了张司九,这个数额千万别让杨氏知道。
张司九也真不敢让杨氏知道。
知道了,又得被念叨。
现在张司九每日在家时间少得可怜。
她找回了那种读医学院的充实感。
而且是一边学习,一边实习。
时间就这么在十分充实的日子里,悄然无声的走过去。
一晃眼,就过去五年。
张司九整十四岁。
基本上,顾青舟已经没什么可教的。
而整个绵竹县的人,基本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大夫张小娘子。
甚至还有人管张司九叫神医。
而这五年,绵竹县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新来的县令也不错,就是太平庸,胆子也小。
丝绸厂始终没能够发展成杨元鼎最初设想的样子。壮大到了一定程度,订单和原材料都达到了一个顶峰之后,就再无寸进。
不过,也很可观了。一个厂子里,四五百号人,再加上隔壁造纸厂的二百多号人,每天上下班那也是很壮观的场面。
厂门口呢,还有卖各种吃的用的摊子,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搞活了一部分经济,拉动了整个县城的就业率。
张小山原本兼任着两个厂子的厂长。
但新来那个县令上任的第二年,就以张小山忙不过来为由,换掉了张小山。
只不过造纸厂是杨元鼎他们几个的私人产业,所以才换不掉。因此张小山现在只是造纸厂的厂长。
而当初,听张司九的建议,承包了两个厂子食堂的徐家,今年合同也到期了。
八月十五,徐氏正好回娘家。
回来之后,徐氏的脸色就很难看。
合同到期了,造纸厂这边和丝绸厂那边,都对续签的事情,提出了疑问。
丝绸厂那边就算了,徐氏真正气的,是造纸厂这边。
那食堂是她也入了股的,虽然不过去干活,但每日卤味是她的作坊送。
可现在这样,这不是一下要断两条财路?
徐氏气冲冲回来,看见张小山还没回来,就忍不住更气了。
杨氏看见情况不对,就自己悄悄去找张司九去——
第465章 利益
十四岁的张司九,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不过,仍旧不白。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倒没有那么瘦了,只是骨架子小,看上去仍旧纤细。
事实上,经常干活儿,甚至帮着一起抬病患,各种大体重孕妇,医疗器械,还有药材的张司九,一点也不瘦弱。
撩开衣服,就知道她那不是痩,而是体脂率非常低。
头发虽然不焦黄了,但要说鬓发如墨,还是差点意思,被阳光一照,多少呈现出一点棕色。
为了方便干活,她头发基本都是用布包起来的,一根发簪别住,看起来干净利索。
至于身上,更是除了一只银锁,什么首饰都没有。
看上去朴素得令人发指。
杨氏过去的时候,张司九正在在人包扎伤口。
因为就住在村里,附近几个离得近的人,有时候跌打损伤,头疼脑热,宁可等一等,也愿意到这边来看病,而不用费劲跑去城里。
看见杨氏过来,张司九头也不抬:“奶奶你在旁边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杨氏也知道,张司九在看病时候,那是不许打扰的,所以也就在一边等着。
这头张司九忙得手上都快出残影了,那头顾青舟倒清闲,坐在竹摇椅上,翘着二郎腿看。
杨氏过来了他还招呼:“老嫂子,过来喝一口茶水,新下来的金银花,清热败火,正是应景!”
不过,杨氏可没工夫喝茶,连忙摆摆手推辞了,又问顾青舟晚上想吃什么,家里好做。
顾青舟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开火的,除非是熬药。
他每天都在杨家蹭吃蹭喝。
当然,偶尔他还是买菜的,还会给小松小柏买糖吃。
这几年下来,杨家也都习惯了,每顿饭做饭,有空就过来问一声顾青舟有没有想吃的,没空就直接做,反正顾青舟也不挑。做好了,再用篮子提着送过来,等他吃完,再提空碗回去。
两边倒相处得挺和睦。
两人说了几句话,订好了晚饭吃什么,张司九也忙完了。
后头也没有别的患者,张司九就起身去洗手,一面洗手一面问:“奶奶,怎么了?”
杨氏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劝劝你二婶吧。我瞧着神色不大对头,我问啥子也不说。但我猜啊,她可能遇到啥子不高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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