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311)
作者:顾婉音
李家就属于后面这一种。
李家小婶送小南瓜回来的时候,就有点埋怨的跟徐氏说:“人手不够开句腔就行,我家人少了?非得花这个冤枉钱干啥?”
徐氏乐呵呵接过伸手要抱抱的小南瓜,“得了吧,你们家也忙呢。你们那个猪,啥时候杀啊?我先定点肉。好久没吃肉了,家里孩子都馋了。肉摊子上的肉,还是不好吃。”
吃过胖墩的肉后,徐氏心心念念的,就是阉猪肉,甚至有点瞧不上那些肉摊子上的普通肉了。
李家小婶悄悄压低声音:“定了,五天后杀一头试试。你要哪一块?我提前给你留!”
第394章 未来
刘氏来换药的时候,是张司九给处理的。
不得不说,刘氏还是挺会保养的,伤口恢复良好,没有化脓也没有红肿,已经开始结痂收缩。
张司九又叮嘱了几句,刘氏这次态度很好,乖乖应了。
只是该走的时候,迟疑一下,问了句:“会不会疤很明显?”
张司九实话实说:“这个位置就在额头上,就算再不明显,还是能一眼看得到的。”
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呢?这个时候倒是来担心。可有啥用?疤是注定要留下的。
刘氏显然抗拒这个答案,但没有撒泼,只叹了一口气:“算了。”
今日陪刘氏来的,不是何母也不是何二郎,而是另外一个妇女,这个妇女干干瘦瘦,浑身透着一股阴沉气息,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那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张司九盲猜,这个人应该是刘氏的母亲。
果然,刘氏挽着对方,喊了一声“娘”,招呼她回家。
刘母看一眼刘氏,语气却温和:“幺儿,不怕,反正莫要离。我给你算过了,何二郎是大富贵的命。跟到他,将来你的好日子跑不了。”
刘氏苦笑一声:“娘,还是和离算了。我觉得,怪没意思的。”
“还不是你自己太小气?”刘母语气虽然温和,但数落起刘氏来,一点不口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留一线,留一线。人家老大两口子的事情,管你什么事?你要是管住嘴,何二郎就算心里头别扭,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说说,咋个就听不进去?还有现在,你和离,和离了咋个办?以后还嫁给哪个?上哪里找比何二郎更好的?”
“听我一句劝。幺儿,男人还是要哄,就跟小娃儿一样。你得让他心里高兴,他一高兴,以前那些事情,慢慢就忘了。你还是要勤快点,会疼人点。也别觉得自己委屈。你这个事情办得,不地道!我要是像你这样,不得被人打死好多回?”
张司九听着,心里只觉得怪异:刘母竟然还挺明白的。可这么明白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糊涂女儿呢?
下一刻,张司九就明白了。
因为刘氏听得不耐烦了,语气都有点冲:“晓得了晓得了,成天只晓得说我!他们说完你又说!我还能不能有点清静?我都这样了,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走,回家,娘给你买肉馍吃。”刘母不说了,哄孩子一样把刘氏哄走了。
张司九耸耸肩:好吧,慈母多败儿,这话果然是永恒的真理。
这头刚送走刘氏,那头赵翠兰也来了。
赵翠兰是来复诊的。
她生产得艰难,有点伤了根本,气血两亏不说,撕裂伤也严重,盆底肌受损也很严重,所以需要好好调养,做康复。
不过,她去的是珍娘那边。
赵翠兰过来时候,还带着一篮子的粗糖芝麻饼,说是自己家乔迁之喜,也想跟珍娘和张司九分享。
珍娘和张司九却之不恭,就一人拿了一个尝尝。
饼是赵翠兰自己做的。
材料粗糙简陋,但是用料扎实,吃起来很香。珍娘和张司九都赞不绝口。
赵翠兰如今换了新家,脸上多了几分喜气,不再像是坐月子时候那样一脸的沉闷不开心。
她笑道:“听说我那弟媳也差点撞死,给我婆母吓坏了。大郎回家与我说起,我倒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我就算了,她怎么明知道这件事情,还要嫁过来?二郎我也算嫁过来之后看了几年,大概也知道他有本事,不甘心光种地,而且他之前还有个心仪的小娘子。我原先还纳闷,怎么忽然娶了弟媳,现在才知道是这个缘故。二郎和大郎说,想去州府找活儿干,挣钱去。我估摸着,以后她这日子难熬了。”
这些话,赵翠兰其实是不知道跟谁说。
涉及家丑,她不能到处张扬。但这种让她痛快的事情,她又忍不住想找人说一说。
所以最后,赵翠兰就选择了珍娘和张司九。
她甚至看向张司九,笑着劝告:“九娘,以后你要是相看人家,千万要睁大眼睛。莫要学我。”
张司九知道她是好意,只点头。
珍娘欲言又止,最后低头吃饼,吃完了饼,就岔开话题:“你这个情况,估计至少得调养半年。别太用气力,心情也好保持好。药更得吃。还有针灸,也要来做。”
赵翠兰一一应了:“我会来的。我得好好的活着。”
等赵翠兰走了,珍娘才叹了一声:“经历这一遭,赵翠兰整个人都有点变了。”
张司九也赞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都与我们没有关系,珍姨你要看开点。”
珍娘听着张司九一本正经劝自己,不由得失笑:“你小小年纪,我总有一种好似看见我爹的感觉。”
张司九微囧:说我老就算了,为什么连性别都要变一下?
珍娘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你们看事情的心态,又点相似。都太冷静和理智了。他也总说,做大夫,要有父母心,但又不能真做人父母,治好了,治不好了,也就丢开了。切忌不要多牵扯,多琢磨。”
张司九说出一句总结:“大夫和病人,应当保持距离,尤其不要让自己对病人产生太多感情。对谁都不好。”
珍娘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晚上,珍娘和程万里吃饭时候说起这个事情,又一次感叹:“九娘小小年纪,却真的心思通透。有些事情,比你还强一点。”
程万里捏着筷子神色复杂:“我有时候想,也许她就是我师父说的那种,天生适合学医的苗子。只可惜,这辈子她也成不了我的徒弟了。”
而且看过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以后让他还怎么收徒弟!还能看得上谁!
珍娘“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就是实心眼。叫不叫你师父,是不是有那个名分,有什么要紧?你看九娘,难道不孝敬你?对你不好?虽然老程老程的叫着,可对你有过半点藏私吗?你要有个什么事,她保证不会置身事外,你信不信?要我说,你们啊,就是师徒!”
第395章 挖大坑
雷雨刚过,绵竹县就来了一位贵客。
马车直接驶入了县衙,找到了杨县令。
这位贵客,是郡王府的庶幼子。
他骑马,被摔了下来,身上多处受伤,听高人指点,说绵竹县有一位极其厉害的大夫,最擅长治疗跌打损伤,不管多严重,都能治疗如初,所以,在州府大夫都有点没把握的情况下,郡王就果断决定,让人带着自己幼子过来求医了。
杨县令听郡王府的人说完,也有点儿懵:没听说咱们县城里有这样的神医啊!
不过,他还是瞬间联想到了程万里和张司九身上——要说名气,也就是他们两个名气最大了。
于是,杨县令警惕的问了一句:“那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的?绵竹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也不知他具体指的是哪一位大夫。住在何处。”
郡王府的人言道:“是叶大夫指点的,叶大夫曾经来过绵竹县。不过是去年的事情。他说的大夫,姓程。不知杨县令可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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