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把刀(309)

作者:顾婉音


一大早,刚吃过早饭,太阳都没升上天,刚露出个红脸蛋,顾大嫂就带着人亲自过来了。

而且一看那架势,就知道顾大嫂也是在干活的队伍里——大家都穿的旧衣,而且是穿的裤子,袖子也紧的。头发更是用帕子包起来,一点不露在外头。同时,她们还人手一个竹叶和竹条编的大帽子,几乎能将整个人都笼罩住。

张司九猜测,只怕这个队伍就是顾大嫂找的,不过为了赚个中间人的好处,顾大嫂才说是堂弟妹牵头找的人。

不过,这点小心思并不惹人反感,反正不管咋样,只要活干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徐氏此时并不在家,出门做生意去了,杨氏领着大家去的地里,张司九背着水罐子,也跟着去了。

此时的地,已经都变成了小水塘似的,牛仔细耕过之后,又用水引灌,泡,人一遍遍的用细耙犁掏去杂质草根,修平整,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稀泥巴上盖着一层水,适合水稻生长的样子。

就连田埂上,都用泥巴仔细糊过,显得异常的光洁整齐——这上面,等秧苗都弄好了,是要种黄豆的。

在农人眼里,田埂不只是用来分割田地,让人行走,那也是一块块可以利用的地啊!冬天种萝卜,人能吃还能喂家畜,夏天种豆子,人能吃,也能喂家畜!多好!

别看那一条条的田埂不太宽的样子,可两边各自种上作物,一样供人行走!半点不影响!

顾大嫂她们干活儿也十分利索,确定了地方之后,就先去秧母田里拔秧苗,然后用扁担和挑子,一挑挑的分送去要种的田地里。

而且,她们还做好了分工——谁和谁负责哪一块田地,谁负责拔秧母田的苗,谁负责运输……

那叫一个有条不紊。

张司九看得叹为观止,只觉得学到了很多:种地干农活,也是一门学问啊!

看了一小会儿插秧,张司九也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徐氏说这个是体力活。

张司九觉得,这不仅是体力活,也是个脑力活。

秧苗一根根的,与其说是插下去,不如说是用手指戳下去的,其中深浅,力度,角度,都是需要控制好的。不然太浅了,秧苗不容易扎根,太深了,秧苗后头又影响生长进度。如果歪了更难办——倒下之后,回头还得重新补上秧苗。等于要二次返工。

而插秧的姿势,也是十分累人,几乎就是站在田地里,弯着腰,曲着腿的插秧。

而这个姿势,得维持到插秧完毕。中间就算能直起身来歇一会儿,但也就几分钟,很快还得继续维持那个姿势劳作。

张司九试了试,不到五分钟,就觉得腰很难受——这种姿势,对腰椎极度不友好。要真保持一天下来,只怕接下来就要在床上躺三天。

随着太阳渐渐升上天空,气温也一点点升上来。

张司九坐在树荫底下,都感觉有些燥热,更不要说这些顶着太阳干活的妇女们。

怪不得她们都要戴上这么一个大帽子。

看了一会儿,张司九忽然有点思念杨元鼎——真应该让杨元鼎来看看,然后看看他有没有好办法,能改善一下这个活儿的舒适度,或者提升一下效率度,如果能发明自动插秧机,那就更好了……

而且,越是思念杨元鼎,她就越觉得,杨元鼎能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到来,是真正的给农人来带来了福音!

相比之下,张司九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菜鸡:最近,好像什么成就也没有!青霉素一直卡住进程,其他方向也没有新奇的,学医上,也是慢如龟爬,简直是惨不忍睹!

张司九感觉,自己必须奋发一点了。

于是,在熬制红糖水的时候,张司九就开始苦思冥想,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当徐氏回来,就看见的张司九一脸严肃的坐在灶台边上烧火的样子。

徐氏被吓了一跳:“这是咋个了?怎么这么严肃?”

张司九回过神来,也被徐氏吓了一跳:“二婶你怎么了?怎么下巴上都擦破了?”

徐氏摆摆手,“别提了,回来路上,前头一个卖货的,那挑子上花花绿绿的,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一脚踩到了石头上,摔了一跤。下巴蹭地上了,手和膝盖也破了点皮。”

第392章 未来方向

张司九赶紧给徐氏处理伤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下巴上的,那算是最轻的。

手掌上的,还有砂子在肉里。

而膝盖上最重,出血不少。

可想而知,徐氏这一跤,跌得有多重。

张司九忍不住皱眉:“货郎东西好看,二婶叫住了慢慢看,怎么能一边走路一边看?”

说起这个,张司九就想起从前接收的病人来:玩手机掉马路底下的,掉沟里的,摔马路上的,被车撞的——最离谱的,还真有撞电线杆子和树上的!

看得多了,张司九就明白了,走路时候不看路,迟早就得摔!

徐氏却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头花来,递给了张司九:“好看吧?现在别戴,等过了你爹娘忌日,就能戴了。”

张司九的目光落在那个红配绿的纱头花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徐氏的眼光好,还是该夸这朵头花真的很鲜艳。

这种高饱和色,是真的很难染出来吧?而且,凭借着这种高饱和色,所以才能在一片色彩中,脱颖而出,勾搭徐氏看得都摔了吧?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感动之余,又有点儿轻微的抗拒。

张司九浑身写满了“我不想戴”四个字,但是她咧嘴笑着接过来,并且“诚心诚意”夸道:“颜色真鲜亮,好看,二婶眼光真好!到时候我戴上,一定是全村里最亮眼的小女娘!她们肯定都会羡慕的!”

别人羡慕不羡慕的,张司九不在意。

但是她一想到那种万众瞩目的情景,就忍不住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社恐的人表示有点儿害怕。

用盐水将徐氏伤口冲洗干净之后,张司九出去拔了两根门口长着的大蓟,洗了洗,直接用小木擂钵给锤成糊糊,再用纱布一挤,挤出来的汁液用小棉球沾着,小心翼翼涂在了伤口上——别看这就是路边随便生长的野草,可是它的作用却很牛逼——消炎和收敛。

对于这种小伤口,很实用。

如果天气不是这么,张司九是打算直接用糊糊敷在伤口上的,但天热,伤口最好别闷着。因此就只涂抹汁液。

张司九涂完了,还不忘跟徐氏叮嘱:“这会儿就别动了,等伤口晾一下,干了再把裤腿和袖子放下来。二婶歇着吧,要干什么,就叫我。”

徐氏看着张司九那贴心的样子,想着几个娘家嫂子羡慕自己的话,不由得目光更加充满了爱意:“咱们九娘真贴心。”

儿子就不一样!小柏刚才在门外头玩沙子,看了自己一眼,愣是没看出自己受伤了!还问有没有糖吃!

徐氏感叹:怪不得老一辈的人都说,女儿贴心!

张司九被徐氏这个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拿着头花去仔细珍藏起来了。

那头花,贵是肯定贵,但张司九放在手背上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肤色,觉得大概率戴上之后,会被议论上一句“丑人多作怪”。

所以问题就来了:到时候,自己是戴呢?还是戴呢?

乘载着徐氏满满爱意的头花,恐怕还是得戴的。

张司九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姐足够自信,姐就能引领新的潮流!

放完头花回去,张司九已经想到了自己可以研究什么了:创口贴。

对于普通人来说,小伤口根本就不至于严重到特地跑医馆。所以就听之任之,根本不管。

但其实,在急诊科,张司九遇到了好几个因为小伤口没管,最后化脓坏死,不得不伤筋动骨才能处理的病患。

创口贴上的药棉纱,如果能消炎抗菌,那么很大程度上,可以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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