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282)
作者:弥月织星
“你怎么看出她挺好的?”
“性格啊!”她转过头看他,头上的珠钗坠子摇晃,轻轻敲在他脸上:“她挺直爽的,而且背后也没说我坏话。”
“她和陆行川,一个招摇坦率,一个活泼开朗,我觉得挺相配的。”
“当然了。”她又把话锋收回来:“只是我作为旁观者的一厢情愿,真正喜欢与不喜欢,还得看人家自己。”
萧让尘淡淡道:“至少现在还喜欢不了。”
“等什么时候局面彻底扫清,纠葛间分出胜负,若他们彼此没有为敌,或许能试一试。”
言谈间,老皇帝受人搀扶着走出,登上席位。
他看起来好似比上次宫宴更虚弱了,只强撑着一股劲儿,不让外邦与诸臣看出端倪。
早在几个月前,她已经和陆行川来过一次,席间的礼数也懂得差不多了。
夹杂在人群里举杯贺词,说得一套又一套,随后便是开宴,上首的皇帝有一搭无一搭同宾客谈天。
此次因她座位靠前,临近天颜,抬头便对着各朝各族的首领……拘谨之下,不好意思进用什么吃食,只偶尔喝过几口茶,夹了几筷子冷盘。
浑浑噩噩听着皇帝与众使者对话,偶尔也会点到萧让尘,他从中答得妥当大方。
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跟父母出去吃饭,在生意场上听他们说话,自己却只是个饭桶。
那种听天书的枯燥感,那种无力感……简直让人昏昏欲睡。
她身上沉重,脖子腰腿被压得酸乏,恨不能一时回去脱下衣饰,盘起腿在温暖的房间支上榻桌,吃饭喝酒,大快朵颐,好好松快松快!
宴会过半,老皇帝见外邦使者应付的差不多了,终于能抽空问一嘴萧让尘带来的女眷。
他早就留意到了宋辞,无奈场面要分清主次,不容他开口。
眼下时候正好,他将视线落在那二人身上,笑盈盈道:“承钧,今日你竟带了女眷,还真是稀奇啊!”
“这位姑娘看上去颇为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让尘带着目的而来,听到他的问话,索性顺水推舟。
“陛下,这位是臣心许已久的姑娘,曾予臣许多帮助与关怀……今日带她来此,一为光明正大昭示我们的关系,二来呢,也斗胆想在御前请一道恩宠,望陛下能为我二人提笔赐婚。”
萧让尘说出这番话,皇帝并不意外。
他虽权势滔天,乃监国重臣,但上首者毕竟是真正的江山之主。
朝中众臣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他,皇帝不可能全然不知。
老皇帝故作沉思。
他赏识萧让尘,希望他好,但同时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手握麟符之人,若权上加权,强强联合,难保不会威高震主。他对萧让尘这个表侄,宠是真的宠,防也是真的防,曾经多少个日夜,连大皇子二皇子加在一起,都不及他一个人更能构成威胁。
见他将心思放在一个毫无权势背景的民间女子身上,断了联姻氏族的后路,身为帝王,他心底首先是觉得放松,随后才是为侄子开窍高兴。
“哈哈,好!太好了!”皇帝身子虚弱,纵使大笑亦无生气:“承钧啊!你从这么高的时候,就同你祖父,你父亲四处征战,固土安邦。后又顶我朝脊梁数年,咱们西丘能有如此太平盛世,多亏了你的辛劳……”
“朕身为君主,同样也是你的叔父,看你快到而立之年,家室还没个着落,心中总是不忍。”
“现下终于要稳下来娶妻成家,朕怎能不应允?怎能不给你这份荣宠呢?”
“朕不光要给你们赐婚,还要风风光光操办!你只管安心便是。”
说着,他看向宋辞:“这姑娘姓什名谁?今年多大了?”
宋辞看了看萧让尘,见他没有代自己答话的意思,只是用眼神鼓励自己,给她信心。
她知道她要学会成长,既然决定做他的妻子,往后这种事只多不少,她不能退缩。
大方得体地起身,她先是行礼请安,然后声音脆落,底气十足,恭顺答道:“恭请陛下圣安,回陛下的话,民女姓宋,单名一个辞字,北境人士,年岁刚满十八。”
“嗯。”皇帝点点头:“十八,也不小了,紧是时候该成亲了。”
“承钧能与你彼此相悦,是你们双方的福气,一定要好好珍惜。成婚后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帮承钧打理好他的内院。”
宋辞俯首:“谢陛下恩典,民女谨记在心。”
“哎,不过……”皇帝突然想起什么:“原来你就是那个宋辞啊?”
“朕曾听说过你,厨艺登峰造极,巧妙无双,连宫中的内侍婢女之间都广为流传。”
“承钧这小子,真是有福气啊!”
萧让尘思绪一动,顺势接道:“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臣的福气托陛下而来,既然陛下称赞,那不如就将她留在宫中一阵子,让她作为侄媳,照顾您的饮食,正好也替臣尽一尽孝道。”
此话一出,宋辞诧异地看向他。
皇帝似乎也没料到他这一步,与他对视一眼,似乎读出了什么,咳嗽了两声,应下了。
“好,承钧夫妇有孝心,那朕这个做叔父的,也没道理拒绝。”
“侄媳妇?那……往后就劳你辛苦,留在宫里住些日子吧,只是苦了承钧,再想见人,就得勤往宫中跑一跑喽!”
萧让尘谦辞,皇帝笑开,宋辞原地呆住。
仅仅三两句,莫名的,宋辞便不由自己做主的,入住了宫中……
第170章
宫墙内的冬夜, 静得落针可闻。即便偶有些见不得人的窸窸窣窣,也很快被淹没在高阁重檐的死寂当中。
角落里,几支含苞红梅悄悄舒展筋骨, 刚欲凌霜傲雪地抬起头颅……睁开眼, 面对的便是宫闱长久的落寞,与月色的清冽。
宫宴过后,宋辞暂且被安置到了掖庭, 与女官们同一片屋所居住,待来日得空,再选适宜的住所迁至太极。
寝殿内受炉火的炙烤,温暖如夏日, 榻上还有婢女特意为她抱来的一床柔软毛皮。
分明环境如此安逸, 不知怎的,她辗转反侧到夜深, 始终难以入眠。
披上外裳起身,她将预留通风的窗子缝隙支得更大些……
霎时间, 寒气打着旋儿钻了进来,毫无章法,莽撞流窜。
她与天际时隐时现的明月对望, 轻叹, 不禁回忆起方才宴席上的情形。
萧让尘将她送进宫里, 难道还想让她从皇宫出嫁吗?
虽然她曾表露过, 自己不想在萧府或光禄大夫府出门, 他也允诺她,会为她另选一处更适合的地方。
但是……
在他眼中, 如果更合适地方指的是尊贵,那她还真有点享受不起这份尊贵!
常言伴君如伴虎, 在承恩情的同时,也要时刻谨小慎微,否则一遭不留意,轻则丧命,重则牵连九族。
“看来往后的日子,恐怕是要艰难了……”
宋辞哀叹,试图抬头远望。最终却还是被高墙所阻隔,拘在了这华贵的囚笼当中。
——
翌日清晨,由于心里揣着事,她很早便从浅眠当中苏醒。
芳菲她们没有随她进宫,昨日赴宴穿得又是极为正统的礼袍。
这种繁复的衣物仅凭一个人很难穿好,她只能自己简单裹一裹,去除挂饰,穿好后推开房门。
来到院子里,发现比她起更早的大有人在,已经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负责照顾她起居的女官迎面走近,俯身行了个礼:“宋小姐,您醒了?”
在西丘,未成婚的官家贵女都会被尊称为小姐,民间则是称呼某某姑娘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