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279)
作者:弥月织星
攥着他的手猛地收紧,不由惊到了萧让尘。
“你怎么了?”
宋辞杏眸充斥满惊恐,手心冒汗,觉得毛骨悚然。
她有些喘不过气,一字一句艰难问他:“大皇子和鹘人勾结,将他们安插到黑崖寨。”
“可是……侯夫人是怎么联系到他们的?并且那些鹘人还愿意为她所用?”
“现在陆家又与二皇子党羽的势力联姻。”
“你确定,陆家是清白的吗?”
萧让尘脸色微变,手上失去力道。
他渐渐将手抽出,靠在后面,轻阖起双眸。
“你说得没错。”
“如今,我早已腹背受敌,举步维艰。”
“小辞,我好累……”
“真的好累。”
一时间,所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框架全部被颠覆。
宋辞凌乱之中,用力吞咽一口,觉得喉咙刺痛,像是吞了玻璃渣般顺势割下。
她消化了一会,很难想象他这些年都背负着什么。
宋辞鼓起勇气,反客为主,像他从前抱着自己那样,将他的头掰过来,贴在了自己身前。
虽然对他来讲可能怪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这样做,很想安慰面前这个自己最爱的人。
“若在外面,或许我会劝你坚强。”
“但在这儿,只有我们……累了就在我怀里歇一歇。”
“你那么有本事,百般护着我,而我能为你做的,唯有安慰。”
“我的承钧太累了,也太苦了。”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咱们一起面对这山河,豺狼,刀剑……”
“就像那日我说过的那样,无论现在,将来,无论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我始终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
第168章
高大的身躯被迫窝在那个娇小的怀抱里……
画面看上去明明那样格格不入, 可他却第一次从旁人身上,感受到了能够依靠的归属感。
过去的萧让尘,无疑是最不近人情的。
他不给予, 也从不奢望得到回报, 将自己活成一副极度理智,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些约束、栽培、期望,令他除动情以外无所不能。
当他以为修炼到近神的境界, 就是枯燥无趣时,宋辞出现了。
她不要求他飞多高,走多远,而是握着他的手, 对他说:去走你想走的路, 崎岖也好,波折也好, 走累了就歇歇,睡醒再继续。
萧让尘这才发现, 唯有与她在一起之时,他方能真正做回自己。
恰如此刻,马车颠簸,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抱住安慰。
原想挣脱, 也一定要挣脱……他堂堂的监国重臣, 这像什么样子!
可是……可是, 那个怀抱, 那么坦诚,那么温暖, 足以消融他所有别扭的棱角,让他卸下重担, 得片刻安宁。
浓密的长睫轻轻眨动,终妥协,渐渐放下周身的紧绷,合起眼眸,安静倚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绵长,仿若疗伤的小兽。
马车外,乌云带着破城之势低低压下来,笼罩在天际,仿若狼烟滚滚。
细且尖锐的蓝白色光电在云层穿梭,伸张开爪牙,伴随着时远时近的阴沉轰鸣。
战鼓擂动,风雨欲来……转眼豆大雨点砸下,密密敲打在人间,令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落雨了。”
“嗯。”
“有伞吗?”
“没。”
她笑笑:“无妨。”
“一起挨过去便是。”
语罢,随着车夫一声吆喝,车轮缓缓停住。
随行小厮一跃而下,忙不迭跑去取油伞。
车轿上那两人却掀开帘子,踩着府门口登马石款款走下。
自他分府以后,除了年节请安,平日几乎不见人影。今儿个消息早传回来,通府上下从长到幼,从尊到卑,皆列在门前接迎。
于是当着氏族四院的主子仆人,百来号人,他那顶天立地的挺拔身材立于宋辞身侧,依旧往日般高不可攀,面无表情……却抬着手臂,用宽袖遮在她头上,护着她踏入国公府,自己淋得个透湿。
一时间,好奇的,质疑的,试图拆散的,不怀好意的……纷纷在震惊之下偃旗息鼓。
而宋辞也在萧让尘的安排下,与家人正式住进了萧府。
提起萧家,似乎与她从前设想的不太一样。
它并非像自己之前所理解的,单独的个体,而是一整片庞大的族群。从祖父辈的兄弟几人,便开始分大房二房三房,到了萧让尘父亲那一辈,又是人丁众多。
等排到萧让尘这一辈,各自也攀不上什么亲,无非是萧氏一族荣辱一体,见了面便要维持几分利益之缘罢了。
宋辞游荡在偌大的园子里,听芳菲说,这不过是府内区区一隅,整个族群坐落在这儿,如此庞大的一片,像这样的园子数不胜数。
她听得不禁发出感慨,这萧家真不愧为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真不愧为百年氏族。
难怪两位皇子用尽心机,兵行险招,只想将他除之后快!
也难怪恒宁侯会提早十余年,布置如此大的一盘棋,把儿子早早安插在了萧让尘的身边。
心不在焉闲逛之际,思绪回到了几日前的马车上。
她无心撞破阴谋,心中害怕,问他陆行川是否和侯府一样,与大皇子早有勾结。
据萧让尘所说,陆行川起初的确为大皇子埋下的一步棋。可惜人是活物,谁都不能笃定他会永远忠诚。
以陆行川的性子,起初便不太把心思放在权势之争上面。
他几次露出岔子,被萧让尘察觉,有意设下提防。
后来,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将陆行川变成他的心腹,让其意识到,时至如今处境,面对萧家的势力……陆行川只有站在他的一边,未来才有出路。
此番陆行川回侯府接管家业,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宋辞,另一部分原因呢,便是重新打回大皇子势力的内部,伺机而动,将他们彻底瓦解。
真可怕。
宋辞挽着芳菲的胳膊,如是想到。
凡是与朝堂政事挂钩的,轻则自己丢了性命,重则全家流放。更甚,山河动荡,生灵涂炭……
“诶!”
听她叹息,芳菲立刻关切询问道:“小姐为何叹气?”
“没事。”宋辞撇了撇嘴:“怪我误入这庭院重重,就算迷了路,也怨不得旁人!”
芳菲笑道:“这是萧家,前面就是国公府!小姐有殿下撑腰,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
宋辞却不似她这般乐观:“纵使他是监国的摄政王,很多事也不由自己做主。”
“若老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瞧不上我,想来身为晚辈的他,也别无办法。”
“怎么会呢!”芳菲正要解释,迎面一位稳重的大丫鬟走了过来,停在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丫鬟先是给宋辞请了个安,随即语气柔和中带着恭敬,对她道:“宋小姐,老夫人与国公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语毕,宋辞和芳菲对视一眼,虽然两人都没开口,但彼此眼神里默契的出现了同样的内容——说人人到!果然背后不能说人!
“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寄人篱下的处境不好受,尤其面对的又是这种世家大族。
记得宋辞刚借住下的那几日,她怕错了规矩,每天早起都去向家中长辈请安。
萧让尘见她辛苦,便对两位长辈谎称宋辞淋了雨,有些感染风寒,怕传了病气给她们,自此便不让她去了。
萧家祖母与国公夫人没多说什么,期间也没派人来问,更没送补品到她园子里。
哪怕宋辞自知风寒是假,内心觉得送补品也无甚意义,无非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和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