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253)
作者:弥月织星
众人关注的焦点, 多半在于宋辞与摄政王的关系,以及萧让尘与二皇子之间的暗流汹涌。
事情闹到如今满城风雨的地步, 别说宋辞,就连萧让尘和萧谦云都没有料到。
其实就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宴会,权贵们每年不说举行上百场, 算下来几十场总会有, 例如什么茶会诗会, 马球宴踏青宴, 游湖泛舟, 赏菊赏月……实在太多太多了。
有时是皇家做东,有时是氏族及官员家的夫人, 宴请的宾客凭各自的交往意愿,或多或少。
萧家姐弟对此习以为常, 只当是去玩的,好心带上了当时伤寒初愈的宋辞。
谁想到半路二皇子府掺和了进来,还叫宋辞这个傻丫头一顿莽撞,乱拳打死老师傅。
因为皇子妃轻敌,宋辞初生牛犊不怕虎,毫无防备来了这么一招……恰好萧让尘护崽心切,居然直接将她抱了下去,还撂下狠话。
一桩接一桩,一环扣一环,其中但凡少了一样,想必都难以达到这样的结果。
所以。
像“二皇子妃打伤摄政王的人”、“二皇子妃妄图谋杀未来的摄政王妃”、“二皇子妃对摄政王恨之入骨,扬言要除之后快”、“二皇子对摄政王不满”、“二皇子要反扑摄政王”、“二皇子要杀摄政王”……
诸如此类言论,过得嘴巴越多,就被传的越离谱。
自然,其中也少不了怀宁公主背后的助力。
萧家要避嫌,若被查出源头,直指过去少不了面上难堪。
怀宁公主却不怕,她贵为皇嗣,马球宴的举办人,说起来还是二皇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意思,众人自然深信不疑。
可他们信了不要紧,对宋辞来讲,风向有利,做戏却是极为难受的。
首先,怀宁公主塞给她两位宫里的御医,萧谦云给她支了萧家的下人若干。有熬汤水的婆子,煎药的小童,揉腰捏腿的丫鬟……要是全站进来,将她一间客房撑得满满的。
公主美其名曰,演戏要演全套,不能叫人瞧出漏子。
萧大小姐倒是真心实意,叮嘱她身边要多留些得力的心腹。食肆里的伙计虽多,但都各司其职,没一个能伺候的,尤其外面的又不妥帖,没有从小养着的家生奴用得住。
她说她挑的这些都是萧家的人,能保证干净清白,其中只有两位能成事的嬷嬷,剩下都是没跟过主子的小丫头,不至于分先主后主,只要宋辞好好调教,势必会对她真心。
宋辞倍感无奈,称自己用不到旁人伺候。
萧谦云却问她,是否对萧让尘有心,以后寄不寄希望在嫁过来上面。
如果要,这些是推脱不掉的,与其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不如早早适应。
说完见宋辞犹豫,萧谦云安慰她,叫她收下这些人先用着,等风头过了,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打发回萧府,后续自己再收满意的即可。
几日下来,没受过这等伺候的二十一世纪女性,每天都活在诚惶诚恐之中。有时丫鬟们表现的太过卑微,她下意识便点头哈腰地客气感谢起来。
思至此时,丫鬟芳菲端着药碗走进来,见宋辞犯起迷糊,轻柔地蹲在躺椅旁,和声细语:“小姐,该服药了。”
她正值困劲儿,皱眉咕哝了一声:“嗯……等会……”
“不能等呀小姐!御医说了,这药非得一日三次掐准了时辰喝才奏效,若耽搁过去就没用了!”
“来,奴婢伺候您服下,喝完后您接着睡,很快就好。”
一听到“奴婢”和“伺候”,宋辞觉得头大,困倦着从躺椅上坐起来,皱着张小脸接过药碗。
视线垂下,黑洞洞飘着热气的药汤,倒映着她写满愁容的面庞。
她转过头,声音拖着不情愿:“能不能不喝啊……”
“小姐听话。”芳菲取来一盘蜜饯,回身之际乌黑的辫子在半空飞扬起,尽显干练秀气:“用了这药后吃两颗蜜果子,可甜了!”
看来是拿她当小孩子哄了。
或许那些权贵人家长大的娇小姐,真的会如此小孩子心性吧……宋辞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小了,在现代二十三四,在这里身体的年龄十七岁。都已经是能文能武,能嫁人生子独当一面的岁数。
“可我没病,喝这汤药做什么呢?”
芳菲左右观望一番,凑近,压下声音:“殿下和大小姐说了,日日服药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怎好说您身负重伤?”
“至于这药汤嘛,御医们摸了您的脉象后心中有数,只配了些温补滋养的给您调理身子,小姐喝完只会有益处,不会有害处,您放心服用便是。”
宋辞过去的电视剧没少看,下意识便问道:“药渣呢?处理干净了吗?别被人发现了。”
芳菲笑了,深觉这宋小姐比传言中聪明多了,欣赏且耐心的回答:“小姐放心,御医们开的是两张方子,明面上到药铺抓的也是医治内里,散瘀舒筋的药材。至于熬药,那就更妥帖了,都是咱们自己人熬的,这碗端给您后,药渣直接添进小厨房灶膛里烧毁,另一份如常裹起来扔掉,任谁也查不出端倪。”
宋辞应了一声,然后屏住呼吸,咬咬牙一口将药汤灌下。
那么多年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警觉如她,早在开药方的第一天,她便已经暗中求助萧让尘,让他暗中派人查验御医和药方是否可靠。除此之外还让宋韵掩藏身份容貌,暗中去其他药铺问询。
见过了争权斗势的厉害后,人心之狠辣,叫她不得不防。
所幸几方的反馈是一致的,那御医是怀宁公主的人,药方也没问题,宋辞这才安心地开始服用。
药汤入口,又酸又甜又辣又苦,浓烈的药味直冲天灵盖。
她痛苦的口水直流,直到塞进嘴里一颗蜜饯,才缓和许多。
“对了小姐,今日又有好些府上登门探访。嬷嬷称您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替您全数接待了,一应礼品尽数挂账入库,这是簿子。”
一本由细腻纸张编订的横开账本落入宋辞手中。
她翻开,粗略扫了几眼,发现比起前些天,又增添出了四五个新的名字。
自她从马球场“受伤”归来,当晚公主府和萧家的人丁补品鱼贯入门。
翌日,各世家大族,朝中官员,王侯公爵等,便争先恐后差人过来探望。
名贵药材奇珍异草像水一般流进食肆仓房,把她个没见过世面的狠狠惊到了。
问过萧让尘后,他看了簿子,没说什么,只笑她这个小财迷,这回能收礼收到手软了。
言外之意,没有拒绝这些人的示好。
但他给了她一张条子,叫她学着上面的说,亲自吩咐给下人。一来让她对朝中派系有些了解,二来也在底下人面前长一长威严。
宋辞唤来人,打着小抄,煞有介事地说哪家登门要以礼相待,赠礼记在簿子上,日后若有机会比照着回礼。
还有些与之没有交情的门户,赶来示好多半带有目的。为免惹人瞩目,非议萧让尘借机敛财……不熟的,赠礼格外贵重的,提出条件或暗示的,一概请出,礼品奉还。
所以五日下来,行列中九成都是当日马球会参宴宾客的府邸,收的礼也尽是些药材。
事发当刻,大家都亲眼所见,后续送些补养也无可厚非,任谁听了也说不出什么。
“对了,我才想起来。”宋辞从簿子中抽出神:“前日我叫人打听的,关于北境宋家的事,有回音了吗?”
芳菲稳重大方道:“回小姐,已经递信给王爷了,暂还没收到回复。若有结果了,奴婢定会立刻告知小姐。”
“哦。”她点了点头。
语罢,两人久久无言,她晒着秋日的薄阳,一时感到有些枯燥,还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