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242)
作者:弥月织星
考虑靠近还是不靠近,考虑示好还是不示好,考虑争还是不争……想东想西,最后眼睁睁看着人家两个情投意合,凑到了一起。
渐渐,不知是毫无保留换来的回报,还是上天的眷顾,她偏离开陆行川的方向,渐渐又回到了选择前的原点。
无疑,萧让尘是庆幸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做出了抉择,还是因为陆行川有了婚约,被逼无奈。
他认为,或许宋辞还是喜欢着陆行川的,只是她有骨气,不愿落于侯府被人拿捏,更不愿意做妾。
萧让尘其人,与陆行川不同。
他不再是小孩子心性了,从十几岁混迹疆场时他便懂得了取舍。
他可以很爱一个人,但表达方式绝不会是豪夺占取。同样,也不会搞什么大爱无疆,主动推她去别人身旁。
那两种都是极端做法,他是理性睿智的人,只遵从本心。
先遵她的本心,若她也爱他,纵使要面对刀山火海,他亦不会放开她的手。
若她不爱,能促成她的好姻缘,不枉费他对她的一腔情谊,这也是另一种方式的遂了他的本心。
如此,没有两败俱伤,便是最好的结局。
萧让尘缄默着踩在草叶上,东倒西歪的细长已有泛黄的痕迹,触感软中带着干枯。
他手中攥紧了几分缰绳,终于,轻轻启口:“世间的万事万物,生来皆无主。”
“所谓归谁所有,不过是后世人私定下的。既是人定下,那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喜欢的书画摆件,能花高价买回来。有主的丫鬟小厮可以商议购买身契。坐骑宠物可转赠,连人都可以毁婚退亲,乃至和离……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绝无可能。”
宋辞倔脾气上来,话音果决:“我不在意律法上是谁的,我只在乎情理上是谁的。”
“书画摆件是死的,生灵是活的。曾经属于谁,与谁有着瓜葛,这些记忆无法抹除……我不想当后来者。”
萧让尘借着荼雪,一语双关:“可他喜欢你,在得到后的天长日久里面,他只会想着你,不会再想旁人,你后来居上,这有什么难以释怀的?”
宋辞颓然摇摇头:“根本没有天长日久,已经到此为止了。”
“只要我说有,就一定会有。”他不容置喙:“整个西丘,除了你想要皇位,剩下没什么做不到的。”
她却嗤笑一声,觉得有些可悲:“自己的命运,自己却无权做主,真可怜。”
“你在同情他?”他问。
宋辞答:“我同情所有无权做主的人。”
“其中也包括我吗?”
她觉得可笑:“除了皇室,你能主宰所有人的命运,有什么可怜的?”
“能左右天下人,唯独不能左右自己,还不可怜吗?”
“你知道我为何会五感尽失吗?”他走着,闲话家常般谈论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痕:“因为他们对我寄予厚望,他们不准我喜形于色,更不允许我有任何软肋。”
“一个杀伐决断的人,他没有喜好,没有偏爱,看不出喜怒……他们试图将一个人创造成神,让这个无懈可击的神决定众生的命运。”
“可我不是神。”
“尤其当他们不需要神了以后,我又该怎么办?”
“没有神性,也没有人性。高高在上时为众人忌惮,跌落神坛后,也不会有朋友。”
“这不值得可怜吗?”
宋辞没想到自己任性的埋怨,竟反过来将他给绕了进来,连忙开解:“怎么没有朋友!我们不是朋友吗?”
萧让尘睨了她一眼:“你方才还殿下长殿下短,‘您’来‘您’去,哪里把我当成朋友了?”
“是啊,想来也没错……像我这样的身份和性格,肯定是要退避三舍,谁又愿意跟我当朋友呢?”
宋辞见他自嘲,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伤感,还是在扮可怜套路她。
但出于表面功夫,总归是要劝一下的:“我与人交朋友,不会以身份地位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
“初相识,我不知你的身份,只看相处过程,我们不是也很融洽?”
“至于如今,我不是因为害怕你而远离。只是……担心自己会给你添麻烦,更怕他们笑话你,说你和我这样的人为伍,自贬身价。”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马场边缘,萧让尘调转回方向,淡淡的声音顺着风飘到她的耳朵里:“你觉得自己很不堪?”
“当然不!我觉得我好极了!”宋辞脊梁骨一立:“我努力,上进,开朗,善良,长得也不难看,无非就是没那些看不起我的贵女会投胎!”
“在我们那边并不看重这些,人们不会因为谁出身微寒而唾弃,我们只会瞧不上身处低谷却不思进取的人!”
他点头:“所以你有什么不配与我当朋友的呢?在我看来,你是我见过所有的女子当中最好的,是我最珍贵的朋友。”
备受他的赞赏,可宋辞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她踩在马镫上的脚微微用力,握着鞭子的手也略微发汗,试探地低问“从始至终,你……只当我是朋友?”
“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这是在清晖镇时,你亲口说的。”他的声音无甚波澜,却能在其中捕捉到赌气的痕迹。
“当初我是说过,但那是我个人之见。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他一面呼之欲出,蠢蠢欲动。另一面极力压制,怕像陆行川一样,在没摸透她心意的时候表白,最后闹了个弄巧成拙。
“我没有什么想法,你拿我当朋友,我自然也拿你当朋友。”
宋辞为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到,俏眉一拧,不悦道:“朋友?呵!”
“夜半偷偷亲朋友,萧公子对朋友还真是好呢!”
“你对其他朋友也这样吗?你也亲陆行川吗?还是也会亲顾桦诚?”
语毕,高挑的身影顿时原地怔住,仿若遭了雷劈一般震惊。
“嘶……”骏马受缰绳的牵制,巨大的头颅向后梗了半分,委屈地呜咽低鸣。
他幽幽回过头:“夜半,偷偷?”
“什么时候?”
宋辞此刻退无可退,索性也不再逃避,直视上他的那对狐狸眸:“黑崖寨,猎王谷。”
“一共两次。”
“你还想怎么抵赖?”
第149章
一次可以狡辩成头脑发昏, 尤其又是在黑崖寨上历经了生死,很容易让人产生劫后余生的相惜感。
可两次呢?头脑又昏了?
昏了就能胡乱亲人?
那他的品行未免也有些太过轻浮了吧?
萧让尘站在马匹的左侧,与坐在马背上的她一高一矮相望。
他干巴巴眨了眨眼, 二十余年头一次如此哑口无言。
黑崖寨的那次, 他本意是想隐藏身份。哪怕不让她领自己的情,也不想让她因他杀了人,从而生出忌惮和厌恶。
正因为从头至尾蒙着她的眼睛, 他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后又以命相护,自己杀入匪群为她逃离争取时间……
当时,萧让尘深知自己凶多吉少, 所以才在感伤之下吻了她。
至于猎王谷那次, 同样也是在狼群口中险象环生,彼时心上人就在怀中, 风急,夜浓, 情动……那一吻自然而然便发生了。
初次两人心照不宣的缄口,二次他以为她熟睡不得而知。
哪成想这丫头不仅全知道,还当面锣对面鼓的翻起了旧账!
见事情败露, 他没什么好抵赖的, 微微垂下高贵的头颅, 勇于承担了下来:“对, 是我做的。”
“我不该冒犯于你, 要打要罚全凭你做主,我没有任何怨言。”
宋辞觉得可笑:“为什么就非要打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