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204)
作者:弥月织星
经过今昨两日进京,她才如此直观的明白了这个词在现实中真正的重量和含义。
长且宽广的石阶如同白玉,直通云霄似的铺在府门前。人在走上坡路的时候,脚下疲累,气喘吁吁,抬头仰望……自然就形成了一种高下之分,给人内心带来无形的压迫。
终于登上顶端,宋辞在漆金大字的笼罩之下,喘匀几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
间隔均匀地叩了两遍,里面听到了声音,从角门走出一个家丁,客气问询道:“请问二位姑娘登府所为何事?”
宋辞这次没有指望旁人替她出头,吞咽了一下,调整好神态语气道:“贸然拜访,还望府上恕小女子无礼。”
“劳烦问一问这位小哥,贵府是否有一位名唤陆行川的公子?如若有,能不能代为通传?就说北境的宋辞收到了他的信笺,特来京中寻他。”
当她说完那句话时,很明显感受到这家丁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紧跟着而来的便是打量。
由此可见,“宋辞”这样一个名字,乃至这样一个印象,从前不止一次地在这座府邸出现。
哪怕她人远在遐州城,侯府里依然会有陆夫人,陆行川,以及跟去清晖镇的随从谈论她。
那看来,陆行川的身份多半不会是假的。
“你方才所说的,的确为我府上嫡长公子的名讳。”家丁首先给予了她肯定的回答,随即支支吾吾,露出了犹豫的样子:“只是我家公子现在出去了,不在府中。另外空口无凭,你若是没有请柬,我很难替你转达。”
何盼听闻确有其人,心中重燃起一丝希望,在旁帮腔道:“这位小哥,我妹妹和贵府公子真的是挚交!不然也不会收到信笺大老远的从北境赶过来,你说是吧?”
“就只是传句话,请您帮帮忙!这点钱就当是请您喝茶,润润喉咙了。”
何盼当即利索地解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一角银块,边说着,边藏在袖下,隐蔽地塞到家丁的手中。
她是懂交际会办事的,家丁自然来者不拒。
将银子收入掌心,他暗中捏了捏大小……做惯了侯府的差事,哪怕只是个下人,待天长日久后,面对起平头百姓,竟也学会了狐假虎威那一套,当自己有多金贵。
他的态度从推脱变得反复拉锯,企图用说辞再榨取一些好处:“哎呀,啧……”
家丁沉下眸子,咕咕哝哝:“侯府也有侯府的规矩,没有请柬,没有约档,任谁都到不了主子们眼前儿!你说你是公子的故人,她说她是故人!真真假假的,要是每个都去通传,主子还不被扰死了!”
何盼急了:“你这小哥好不讲道理!我们怎能和那些攀附之流相提并论?我这妹妹和陆公子真是挚交!你怎么……哦对!信!小辞,快将信拿出来,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辞有些惭愧:“信笺,我没带在身上。”
毕竟当时动身急迫,她也不会想到那封信还有这样的用处。再说了,应该也不会有那种人,会将好友的日常通信揣在身上吧?
何盼两只手平摊在一起,一只手的掌心叠上另一只手的手背,无可奈何地拍了拍:“哎呀!你说说你!心大把脑袋都给丢了!这事你怎么能忘呢!”
宋辞皱起娇眉,面对起权贵间的规矩,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也是了,在现代时有电话等通讯工具相互联系,若是见朋友,不是一通电话就是几条微信,基本见面前都有提前沟通好。
若是工作洽谈或外出办事呢,同样也有取号线上预约等等方式,左右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关键的是,自打宋辞穿越过来,一直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存活。
不管是去串门还是去商铺采购,他们的阶层尚且用不到严明的制度,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直接过去即可。
现如今猛然接触到这个朝代最上层的圈子,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这半年所了解的衣食住行尽是徒劳,到了这里,一切都将被推翻。
原来京城和北境,差的从来不是建筑街景,更不仅仅只是地理位置……
她在这里,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行了行了!”短暂的愣神之际,家丁突然不耐烦起来。
身为侯府的下人,他自是没有将嫌弃表现的很直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就算是旁敲侧击,也能挫掉她的半两风骨。
“二位姑娘要是没有请柬呢,就回去想办法弄一个请柬再来吧!不然便去与我家公子说好,给府里的簿子挂上个约档。”
“到时候名正言顺,见二位来了,小的一定敞开府门俯首相迎!”
“至于今天嘛,就请您二位先回去。否则一直站在我府门口,这也不是个说法,叫人看去了还以为只要守着,就能蹲到我家公子。那赶明儿这里全是京都的大姑娘小媳妇,还不挤得人满为患啦?”
“毕竟咱整个西丘都知道。”家丁明明面带微笑,礼遇有加,但听起来却十足阴阳怪气:“我家公子无论相貌还是才干,那都是人中龙凤!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都为我家公子神魂颠倒。”
“可最后有人能入府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何盼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呀?别拿人当傻子?”
“呦!姑娘息怒,小的只是跟你二位扯了几句闲篇儿,况且这说的也是事实啊!您自己想到哪去了!”
何盼上前一步,逼近到他面前:“这世上没有收了银子不办事的道理,既然不给通传,拿来!银子还我!”
家丁依旧还是笑,耸了耸肩:“谁拿你银子了?谁看到了?”
“你怀里的那个就是我方才给你的!你少抵赖!”
“谁能证明银子是你的?银子上刻你名字了?”
“行,你说是你的,那你自己来拿啊!”家丁一番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甚至语句一直慢条斯理,说完,挺了挺身板,示意何盼想要银子,就自己伸进他衣服里取。
纵使何盼精明干练,此刻脸上也涌现一抹恼怒的红晕:“好,这银子我不要了!全当是喂狗了!”
“反正是你家公子求我妹妹来的,又不是我妹妹上赶着倒贴的!要是日后让你家公子知道你把我妹妹撵走了!可有你好苦头吃呢!”
见势两人正要争吵,宋辞拉了两下何盼:“好了盼盼,咱们别和这样的无赖吵。进了他怀里的银子咱们不要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等回去我将这银子补给你!这是我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平白吃瘪。”
“走吧,咱们先走,等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她一个劲儿的拖拽着跃跃欲试的何盼。
这时,一辆阔气的马车从身后驶来,走下一位玉冠华袍的中年男人。
家丁立刻转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非常谄媚地将其迎入府里,就差躺下让其踩着自己的身子过去了,显然一副拜高踩低的势力相。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在哪里都是一样。
宋辞并没有因攀高踩低而气愤见怪,她只是生气明明都是普通的百姓,为何得了点小小的权利,就要去为难同样身处底层的人?
她的客气,她的礼貌,就算得不到尊重,最起码也不该得到嘲讽唾弃才对。
但她始终不相信堂堂侯府,会教养出这样的人来应门。
若稍有不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还得侯府的主子为他的过失买单。
越是权贵,门脸上的事就越是严谨有礼。
那么只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