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奖励他!(11)
作者:山有影
他忍不住顺着季唯洲的话去思考,心想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派人去找找这位特异人士。
季唯洲见他开始思考,一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好好思考,加油。”
思考的江淮柏在“死了都要爱”的狼嚎中恢复了神智,看向季唯洲的眼神里是浓浓的防备。那双清澈的眼睛在他看来,如今写满了阴险狡诈,似是在思考怎么诓骗他。
江淮柏和江淮雪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疑心病重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不需要。”他冷冷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知道你和江淮雪是什么情况,但你从我这里不会得到分毫。”
江淮柏冷硬倔强表示自己不需要那个真命天子,并开始装聋作哑,坚决不再有问必答。
包厢的门悄悄开了道缝,身材清瘦穿着侍应生衣服的年轻男人端着酒挤了进来,他低着头穿越茶几,安安静静放下酒就要离开,却被莫世成点了名。
“诶,把头抬一抬。”
音乐被掐掉,有人问道:“这人不对劲?”
莫世成涨红脸,摇摇头:“那张脸,我觉着不太对。”
年轻的侍应生缓缓抬起头看向莫世成。
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虽说现在不是月下,灯下也没区别,光影绰绰,那张清纯的脸直接美到了十分。
“莫少好眼光啊。”起哄声在包厢内响起,那名年轻的侍应生也知道要发生什么,脸色苍白,忍不住后退,躲开步步紧逼的莫世成。
越退越靠近坐在深处的江淮柏,周苏闻皱了皱眉,正想让莫世成醒醒酒,就见那名侍应生踩着空酒瓶向后滑倒。
直愣愣往江淮柏的地方摔。
江淮柏瞳孔微张,火速往旁边狼狈逃窜,然而他和那名侍应生之间仿佛有磁铁,逃窜没躲开,侍应生啪一下摔进了他的怀里。
季唯洲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看摔在江淮柏身上的清纯美人。
霸总的真命天子来了。
原书受许清丛。
江淮柏手忙脚乱要推开许清丛,然而肌肤相贴,什么过敏症状都没出现。
他心下讶异,竟没想到自己真的在这不可能的概率之中找到那个可能。
“你……”江淮柏的喉结微动,余光却看见了某道炽烈的视线。他僵硬转过头,看见了笑容灿烂的季唯洲。
“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季唯洲用过来人的语气,老神在在说。
江淮柏在沉默中闭上了眼,季唯洲在沉默中被赶出了包厢。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叫我来啊。”季唯洲站在冷风中,有些茫然地问。
621看了看原本的走向,用微妙的语气对他说:“本来是叫你还钱的。”
以及震慑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前夫哥。
“什么?”季唯洲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欠债不还?”
621及时开口制止他要还钱的动作:“你别去了。”
江淮柏再见到他这张灿烂的笑脸,血压要爆了。
“哦。”季唯洲的神情一下从跃跃欲试恢复到失落,很显然他在意的不是还钱,而是看热闹。
霸总爱情明显更有意思。
失去吃瓜机会的季唯洲开车回“冷宫”,打开玄关的小灯,乍一下和坐在客厅的江淮雪对上眼,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
退完他又觉得不太合适,默默小碎步挪了挪:“我鬼混回来……我看完热闹……我回来了。”
“听说你把江淮柏气进医院了?”江淮雪冷不丁问道。
“啊?”季唯洲有些懵,“他应该好好的吧。”
“他现在在医院急诊,江家人打电话来质问我,是不是我怂恿你去的。”江淮雪的声音很冷,仔细听却有几分愉悦在里面。
季唯洲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他可能只是自己太激动了。”
找到真命天子了,多值得庆祝,可能只是太兴奋激动了。
季唯洲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江淮柏的身体可能真的不太好。
江淮雪既没有对他不太符合往日的话感到疑惑,也没有要提刀威胁他的意思,但全身上下都写着他心情很好。
“我倒是很期待和我有关。”他幽幽道。
这会儿百思不得其解的轮到621。
系统后台安安静静,并没有显示江淮雪对季唯洲产生了怀疑。
然而黑化值倒退了。
这是件很恐怖的事。621花容失色,赶紧催促季唯洲:“快,羞辱江淮雪,他的状态不对劲!”
怎么黑化值还能倒退的,今日白干了!
季唯洲火速调整状态,轻轻嗓子,用凶恶的语气羞辱江淮雪:“你还真是个混账,一个冷血的疯子!”
江淮雪低低笑了声,赞同他的话:“你说的没错。”
他的的确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寂静蔓延,半晌后,季唯洲倒吸一口冷气:“621,他坏掉了!”
第9章
江淮雪笑声瘆人,有点神经质的意味在里头,季唯洲头皮发麻,小心翼翼问他:“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打120吗?”
“我很好,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他笑着看向季唯洲,“你过来。”
季唯洲摸不准他的路数,但奇异对上了他的脑回路,默默趿拉着拖鞋走到江淮雪面前,然后顺从地抱头蹲下。
621:“你在干什么?”
季唯洲诚恳道:“我有种不蹲下来他会把我头锤通的奇妙预感。”
邪恶的大反派朝他伸出魔爪,一把端住他的脑袋,低吟道:“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
季唯洲蹲不住了:“为什么他反过来羞辱我了?”
他不应该才是那个发出羞辱讯号的人吗?为什么角色置换了!
没有人也没有系统回答他。621闭上了双眼,决心今天不再过问他俩之间的纷争,下线前仍旧叮嘱了一句记得进行羞辱和保持人设。
被抛弃的小白菜季唯洲在脑海里发出了呆滞的困惑。他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如星辰:“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江淮雪也学着他,用很轻快的语气回答他:“对呀。”
季唯洲力争上游,从脑袋里的犄角旮旯翻出幼儿园小朋友骂人语录:“你才是废物。”
神情诚恳认真,很真挚,很动人。
“你难道不是么?”
“反弹。”
“无效。”
“无效反弹。”
“反弹无效。”
饶有兴致地对骂两回,江淮雪伸出手,掐住了季唯洲的下巴,俯身细细端详起那张脸来。
眉骨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瞧着本该是多情薄幸的渣男长相,干净的双眸,略带笑意的双唇却强势改变了这个“本该”,让这张脸透出明媚轻快的英俊来。
季唯洲被迫抬高头,看见了江淮雪打量他的黑色眼眸。那一刻像是有蛇爬过他的脸颊,柔韧微凉的鳞甲与肌肤紧贴,猩红的蛇信舔舐眼球。
又像一只伺机而动捕食的猫,胡须轻扫过他的眼睫,落下了温热的呼吸。
江淮雪一反常态地观察他,却没有表露出其他的情绪。与方才略显疯癫的状态相比,这个时候剥离所有情感,阴冷压抑的,才是真正的他。
季唯洲直直对上他的眼神,轻声道:“你的手很冰。”
他握住江淮雪的手,将那双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为什么发抖?”
江淮雪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没有发抖,那些不过是季唯洲的谎话。但他却在年轻男人敏锐的话语里开始控制不住颤抖,内心的冷意几乎化作了实质的刀刃,凌迟了他的心脏。
这两句不带任何羞辱意味的话语,在他心里却成为最凶狠的利器,远比季唯洲之前说过的所有羞辱话语还要狠厉,强烈的愤恨涌上来,如同海潮将他吞没。
他在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季唯洲脸上的“本该。”
“果然是夜间降温吧。”季唯洲打了个寒战,“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