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213)
作者:岁萝
年轻道士笑眯眯地接过来,好不羞耻,反而道:“记得逢双数行敦伦大道。”
老板和那妇人眼睛亮闪闪的。
清池:“……”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反正你们信了就好。
年轻道士牵着羊,背后的箩筐装着小米,抱着婴儿小清池转身的时候,身后那老板忽然喊道:“仙师,您唤什么名号啊,若是来日夙愿得偿,咱们夫妻也好拜谢您嘞!”
他头也不回,“无名道人,宿白鹿山。”
老板惊喜不已:“您是白鹿山上那位应宇道人!听说您还是一位神医?”
清池听得不太明确,年轻道士已经抱着她裹挟进了人海里边,那老板在喊什么?
清池哇哇地叫。
年轻道士笑着说:“好了,我也听不懂你说啥,咱们这就回白鹿山如何?”
清池:不如何!
不过,她隐隐觉得白鹿山听上去有点耳熟。
可是也想不起来。
一看他就是个不着调的道士,应该也不会和宁司君那样讲究优雅的人有什么关系。
清池撇撇嘴。
白鹿山在江陵一带的丘陵深山里,一路上,清池跟着他走了足足大半个月才到了,他背后箩筐里的小米被她吃完了,他手里牵着的那头羊倒是越来越活泼。有时候,应宇不耐烦应付她,打坐的时候,就胡乱地把她塞到羊肚子边。
这羊也很人性,轻易不会动一下,慈爱地圈着她。
应宇甚至笑话地称呼它:“乖乖,这可是你的羊妈妈啊。”
清池忍耐,忍耐不了,就释放婴儿的本能,尿在他身上。应宇受过几次难以后,就不再笑话她了,反正他也得了笑谈,再继续下去也只会吃亏不是。
时已深秋,山上白露深重,草木寒霜,层林不说尽染秋色,也是一种深深浅浅的衰败之色。
应宇在半山腰的平台上搭了三间茅草屋,可大概是他半年没回来了,里面都快变成了狐狸黄鼠狼的窝棚了,茅屋顶也被风刮了大半去。
于是,他这一回来,又慢悠悠地搭了好几天的屋檐。
清池跟着他也过上了几辈子都没有过上的穷酸生活。
瞧着身后正在劈柴的应宇,清池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和李叹回去呢。
应宇实在是个没追求的人,反正日子过得很顺便,多了一个小婴儿的她,大概稍微有些不同了,他忙了起来,带着她在山里乱跑,什么野果子都敢给她吃,过得很挺乐活。
“乖乖,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了?”冬日,茅屋里火篝烧得暖暖和和,外边飞雪洒落,如琼玉乱飞,看起来很美。应宇不知怎的,忽然想了起来给她取名字这回事。
清池哇哇地叫了一两声,以表自己的疑惑。
应宇捏捏她的脸,“你听懂了?”
“本来应该把你送养,但你似乎与我有缘,我道法自然,留你下来。”这不着调的年轻道士总是说些清池听不懂的话语,她觉得大多时候,他应该都在自夸。
清池的脸都拉了下来,过了一两个月的苦逼日子,她现在宁愿他把她送养了!
“嗯,让我想想……”应宇显然根本不把她的意见看在眼底。
“其实按照下一辈的道号,是月。你命中坎坷,父母皆因你而亡,主大凶。虽不知你生辰八字,但看你命盘古怪,似有累世祸杀。故月清寒,又是女子柔行,不不不,月满则亏,水满则盈,得取一个压得住的字。”他思索着,忽而笑着道:“魄字如何?魄为精神,神主其精魂。你正年幼,得这一字压住,方不至于流离命苦。”
清池悚然一惊,愕然地回想起那人曾经说:“月字清冷有之,孤寒有之,唯有魄字能力挽狂澜。”
清池认真地瞧向这个年轻的道士。
而他恰巧也在看她。
这种惊人的巧合,难免让她心惊胆战,她早就知道,她从来不是那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前四辈子已经能够证明,她只是一个庸人。
这年轻道士,也唤她月魄。但他寄意的是,叫她自爱。
清池想笑,又想哭。笑的是,从前她的悲剧就是她自己要得太多,却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是什么,所造成的。
想哭的是,也许她该为自己而活,不是为活着而活。
她现在难道不是得到了真正想要的?
第155章 五周目(2)
应宇为人随和, 这还是说好一点,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着调。不过他是方外之人,不在意世俗之间的规矩。
他带清池, 也很随意,饿不着。说难听一点, 清池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小小婴儿有成人的灵魂, 不是早被饿死, 就是被撑死了。
全靠她自己会喊。
“啊啊啊!”一天到晚,小茅屋里就是她的声音。应宇大多时候都在研究各种草药, 不然就是在打坐。他一个人过得也蛮愉快,多了一个小清池, 也是得过且过。
“好好好,乖乖, 别撕我书, 别撕我书——”眼见她要撕医书, 一直在旁边捣药哼歌的应宇,终于不能不理会她了。
清池葡萄般可爱的眼睛瞪着他, “哼——”
自知理亏的应宇把甘草喂到她嘴里, “你师父我正在研究百草解毒丹, 你乖乖的,听话啊。”
简陋的茅草屋里各种草药的香气糅杂在一块儿,苦的, 辣的, 甜的,这其中还隐隐带着一股婴儿香。
清池砸把着甘草甜甜的滋味, 然后发现自己又被忽悠过去了。只见一边,应宇正在药臼里捣药, 不时念念有词地往里边丢点东西。那气味奇奇怪怪的,清池嫌弃地撇撇嘴。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他又煮了一碗糊糊来糊弄清池。
清池:“……”
天啦,她真想把这碗糊糊倒在他笑盈盈的脸上。
清池忍了许久,娇气的她直接不吃。
应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他也是活得很通透的人,虽然清池是个小婴儿,不过他倒是很尊重她。见状,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捏捏清池的脸,“小不点,这么小就学会挑了?”
“真的不吃?”他舀着糊糊到清池的嘴边,清池打死不吃。她无论那一世也都是娇生惯养的人,倒是这一世真的过得委屈。
“不吃啊。”应宇嘟囔了一声,“看来是真的不饿。行吧。”
清池坐在铺满了干草的木盆里边,小小的一个人儿被破旧的絮子抱着,养得倒是白白胖胖的,就是和之前粉雕玉琢的精致模样实在相差太多了。也不能说邋遢,就是这位奶爸带娃是从来没想过让小婴儿也漂漂亮亮的。
清池扭过脸,靠着木盆。
应宇把木碗往旁边一放,“那饿了再吃吧!”
他就在旁边打坐,闭着眼睛,随遇而安。清池从前就在玄清洞住了好几年,她自己从前也是一个道士,当然知道这是在修行。
看来是真的不管她了……
清池嗅着米糊糊那隐隐的香气,还是坚定下来,她非得把这奶爸给改造了!
可惜,大半天过去了,这无情奶爸还在打坐。
她哇哇大叫。
没有反应。
清池:“……!”这什么可耻的大人啊!
清池成功把自己饿到了,她从靠着木盆坐到躺在了木盆里,咬牙坚持着。然后天都黑了——
她决定不会屈服的。
应宇睁开了一眼,道人们进入那玄之又玄的境界时,往往时间的流逝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瞧见茅屋黑了,木盆里的小婴儿瘫倒着,一副爱咋咋的样子。应宇瞅了过来,难得愧疚地道:“哎呀,小月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