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202)
作者:岁萝
“你这是做什么!”
她嘴唇抿起,不快。
但一向爱洁的顾文知甚至根本就看都没有看那足迹,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在这样的眼神对视下,清池最终还是狼狈地闪了闪眸光。
如果是别人,她可以做到。
可如果是这个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甚至她亏欠了诸多,还被拉入了漩涡深处的顾大人,即便是她的心也骗不过。
清池的手紧紧地攥着绳索,那指骨都泛着白。
在他手掌里的那只手带来了强烈的异感,甚至连接到了她的心头。
他看着蹲在秋千上的她,“池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看来一直以来,你唤的这一声声夫君,从来当不得真。你可把我当做你的夫,你的天,你一生的倚靠?”
“我——”
“你没有。”他连愤怒都是平静的。
清池想,他这样的人是一定不会歇斯底里的吧。
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张了张嗓子。可对上他的眼睛,她得承认,她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丈夫当做头顶的天那种女子,更不会把自己的生杀予夺递给一个男人。
他眼底的失望更甚于愤怒,那低沉的声音里掩饰不住一种疲惫:“你不信我,甚至从来不愿意和我商量。”
清池想,你是那种我商量就会答应的人吗?不,你不是。当然,她知道这是一种狡辩,所以她只在心底说。
她的沉默更让他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的口吻蓦然地带上了一种自嘲,“李清池,宁司君帮你,谢琼玖帮你,就连姜曜芳也帮你。看来,你还真是裙下之臣挺多。”
清池瞪大了眼睛,是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语。
他以为,这样会刺伤她吗?
她只会觉得可笑,就连对他仅存的几丝愧疚也淡了。
“你放手!”她骤然用力挣脱他紧握的手,一时之间,秋千震荡,她脚下也不太稳当。
“你别闹了!”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看她的眼神心灰意冷。
一个男人的力气岂是她能轻易挣脱的,他只是一扯,她就栽葱一样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像冷铁,硬得她脑壳疼,紧紧箍住她的手,令她坠入了一个密不透气的怀抱里。
清池挣扎不出,窒息。
在这个时候,她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和难过。
她锤着他,甚至恨恨地咬了一口。
反倒是她牙酸。
他闷声哼着。
“你若是恨我,何不给我一封和离书,我便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前!”她冷冰冰地道。
“这是我第二次听你问我要和离书了。”他说,“清池,你是不是每一次被拆装后,就只想要逃离?”
他看她,想看一个不成熟的孩子,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即便他再气恼,他也不愿意失去了她。
清池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在他的怀里,她不再挣扎了。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容不得她继续沉默:“往后,不要再和他们联系。”
她问:“你不是恨我?你说我水性杨花?”
她嘲笑他,那笑生在她的脸颊上,在暖金色的秋光里有着迷离的光泽。“顾大人,难道你娶我之前没有查过,宁司君是我师,谢琼玖是元弟,姜曜芳是我三哥哥好友,他们为何不能帮我?”
她仰头望着他一直在笑,笑得颠倒众生,祸水如她。
“是我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再看她,目光变得宽和多了,但此刻的清池在他的眼前,更像在是一个待他教育的学生面前,身为一个老师理应有的气度。
清池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古板。
她烦恼死了,怎么就说不通啊!
“你想做什么?”
“管你。”他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清池一噎,是啊,在世人眼底,他们这种老夫少妻,身为“少”的那位,本就里应该被他管。更何况,在世俗意义上,他是一国之相,桃李天下,稳重风雅,教导自己的小夫人更是闺房之趣。
清池这才发觉她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她提防地警醒,瞧着他,像是一只小狐狸。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顾文知心中再多的气也被这一眼给瞧没了,是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和她生起起了。她既错了,那他便管教就是。
清池被他带着些笔茧薅了一把脑袋,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明明刚才他们还在针锋相对,怎么就变这样了。
瞪着眼睛瞧着他,“顾文知,你没疯?”
不会被她给气疯了。
“你冷静点哈,我又没给你戴绿帽子,没必要这样。”
顾文知没好气道:“我看你该多读些女四书。如此闺德,也不知道李夫人平日是怎么教导的。”
他的口吻就已然是那种老夫子的了。
清池又气又无语,“顾文知,你真是疯了!”
“女子称呼其夫,不可为其名。”他只是款款地道。
若是忽略了之前揭发的事,此时在这秋千前,花园里,被这金灿灿的秋花围簇,他们很真仿若是一双爱侣。
清池打量着他的脸,在想,扇哪儿能让他清醒一点。
顾文知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说:“女子掌掴其夫,为大逆不道,流放三千里。”
清池给了他一枚白眼,冷冷地笑:“你箍得我这般紧,我的手都松不出来,打个鬼啊!”
“你放开我!”她那种不羁又开始冒头了,大概是发觉他不会真的伤害到她。
他却只是抚摸过她的脸,“池儿,你要听话。”
岂知,他虽是放过了她,却并不等于不计较了。老一套,禁足晴雨阁,如今还多了两个罚法,一个便是叫她背女四书,日日晚上抽背,若是含糊了一句,就是一枚冷眼瞪来。
另一个便是床下不理他便床上罚。平日里任她如何桀骜不驯,在他身下总是化成一池春水。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不打不骂,却把清池整得够呛。
她气闷在胸,装了好几次病后,却是真的病了。把一直从侧瞧着的般般都急死了。
请了大夫来瞧,对方瞧了瞧他们夫妻俩,含蓄地道:“相爷,夫人这是脾肺气虚、中气不足所致,宜补养气阴,一日两盏生脉饮,多用些时日便好。夫人底子好,人年轻,恢复得也快,就是这养病期间,不易再受气。”
坐在一侧的顾文知八风不动,闻言只是眼皮抬了一下,颔首谢过了大夫。请走了大夫,这对已经好些天没有正常说过话的老夫少妻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晴雨阁的内室被秋风吹过,一些花铃声响,清凌凌地脆。
清池手肘靠着椅脊,偏头也不看他,就他根本不存在。
“你这病是我气出来的?”
站在一边的般般有些纠结,可在接到了顾文知漆黑眼瞳里的暗示后,她虽然挂念着清池,可也是小声地向她道:“小姐,姑爷和你说话呢。”
清池就动作有些大,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文知:“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我的病不是你气出来的,顾大人?”
“清池,你要讲道理。”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带上些无奈的口吻,仿佛最近几天还都是她在瞎折腾了。
“你不许我出门,意思还是我不叫道理了哦?”清池都被他给气笑了,她越是生气,那种生机更足,似艳光照人,棘手带刺的花。
可顾文知把她当做家花,总要过来逗弄逗弄。譬如此刻,他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容不得她反抗,“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