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臣(200)
作者:山有青木
“花油该怎么用?”祁景清答非所问。
冯乐真眼眸微动,半晌才缓缓开口:“淋到手上,搓热了涂在本宫的肩膀上,按摩可会?”
“没试过,但祁安从前时常帮我按腿,想来都差不多。”祁景清说着,屋里响起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冯乐真听着这些响动,便知道他的动作有多生疏,眼底不禁泛起笑意:“阿叶呢?”
“将花油交给我后,便在外头候着了,”祁景清说着,搓热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殿下想做什么,吩咐我就是,不必叫她进来了。”
白烟袅袅,遮住了水下的风光,而水面之上,肤若脂玉,半山起伏。纤瘦的手指沾满了油,一下又一下地按捏着潮湿光滑的肩膀,每按一下,冯乐真的肩上便多一抹油光,力道略微重一些,也会留下浅淡的指痕,被浓重的水汽衬着,平白多一分魅惑。
祁景清垂着眼眸,只专注于为她捏肩,仿佛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许久,冯乐真握住他的手:“够了。”
祁景清顿了顿,问:“殿下可要布锦?”
“嗯。”
祁景清取了软布,刚要给她递过去,冯乐真便突然从水中起身。
哗啦啦水响,潮气一瞬迸发,曼妙的曲线就这样暴露在眼前,祁景清微微一怔,下意识别开脸,然后便听到她一声轻笑。
“……殿下,布。”他僵硬地将手中东西递过去。
冯乐真接过布锦:“出去等我。”
“嗯……”
祁景清转身往外走,拐杖敲击在地面上,激起急促的声响。
片刻之后,冯乐真一袭里衣出了屏风,祁景清神情也恢复如常。
“你还没告诉本宫,为何突然来了。”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阿叶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思索是叫人进来服侍,还是亲自穿。
没等思考出个结果,祁景清已经来到面前。
天色已晚,屋里虽然点了灯,却也不如白天亮堂,此刻他突然出现,更是挡住了大半光线,冯乐真顿了顿仰头,总算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她笑问。
祁景清定定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冯乐真眉头微扬:“再不说,本宫可就走……”
“殿下为何叫人收拾偏房?”祁景清打断。
冯乐真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顿了顿刚要回答,他就紧接着问一句:“殿下……是想让沈大夫回来住吗?”
冯乐真失笑:“怎么会……”
“难道今日的偏房,不是为了他在收拾?”祁景清问。
冯乐真顿了一下:“那倒是,不过是因为……”
祁景清笑了一声:“殿下不必解释,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那你这是?”冯乐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祁景清沉默与她对视,看得久了,眼角便不受控地渐渐泛红。
他本就皮肤白皙,如同这营关的大雪,此刻蓦然染上一层红,虽然颜色尚浅,却也如雪夜生梅花,幽暗神秘,却又惹人怜惜。
冯乐真知道不合时宜,却也为美色恍了一瞬神。
她这一瞬的恍神,没能瞒过祁景清的眼睛,祁景清轻笑一声,抬手将拐杖丢到一边。
拐杖是上好的红木所制,落在地上的声音沉悦好听,冯乐真眉头微动,正要问他想做什么,便看到他将手搭在了腰带上。
她突然不说话了,只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祁景清却不动了,双手握着腰带轻轻抿唇,眼角的红逐渐蔓延到耳根,又从耳根一路往下,整个人都透着淡淡的诱人的粉。
腰带还没解开,就已经变成这样,还能继续吗?冯乐真忍住笑意,正要开口解围,他便突然扯下了腰带。
衣衫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他实在消瘦,比当初十九岁的陈尽安还不如,但肤色胜雪,薄薄一层,连细细的青筋都藏不住,脆弱得仿佛白瓷瓶,略微一推便能碎在床上。
平白勾得人心生肆虐之意。冯乐真唇角笑意淡去,眸色渐深,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却没有再脱,只是垂着眼眸单膝跪下,修长的手轻轻扶在冯乐真的膝上。
“我今日来,是为了交付自己。”他艰难开口,声音发颤,却带着一腔要撞死在南墙的孤勇。
冯乐真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叹息一声:“景清……”
“我知道自己身子孱弱,不如一般男子孔武有力,身子也不如他们漂亮,但我能做到的,他们未必能做。”祁景清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上。
他的声音其实是清冷的,不笑时模样也是清冷的,偏偏顶着这样一张清冷的脸,用那条清冷的舌头,说出这般大胆燥热的言语。
冯乐真眼神渐渐暗了下来,静默许久才问:“你能做到什么?”
“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祁景清眼眸中多了一分坚定,“痛我忍得,烫我也忍得,殿下只要喜欢,我可以做所有事。”
冯乐真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神情逐渐微妙:“你从哪学的这些?”
“寻芳阁,”祁景清倒是坦然,“他们说像我这样模样不错,但身体不好的男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冯乐真:“……”
“……他们教得不对?”祁景清察觉到她神情不对,眉头略微蹙起。
冯乐真失笑,下一瞬对上他近乎虔诚的眼神,突然呼吸一轻:“他们还教你什么了?”
“他们想教,我没让,”祁景清握住她的手,“剩下的,我想请殿下亲自来教。”
说罢,他垂下眼眸,在她手腕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是稍触即离,却无端带起一阵潮热。
屋里地龙烧得暖和,烛火又无声跳动,不知不觉间,气氛已经由淡转浓。
冯乐真看了他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去床上。”
听她终于松口,祁景清一颗心重重落下,紧接着又为即将发生的事高高扬起,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她身侧的床梆缓缓起身。他身子骨确实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之后呼吸便已经开始不稳,冯乐真却没有伸手相帮,甚至在他上了自己的床时,也没有回头去看。
桌上的灯烛一直燃着,红色的蜡泪滚落在烛台上,又凝成点点红玉,冯乐真盯着烛台,突然想起祁景清方才说的痛也忍得烫也忍得。
冰肌玉骨,虽然消瘦,却也漂亮,若是落上点点红梅,不知会如何诱人。她自认癖好还算正常,可这一刻,还是被激得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殿下……”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冯乐真回神,平静地看过去。
祁景清已经躺好,没了腰带束缚的衣衫凌乱堆积,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冯乐真唇角勾起:“本宫那条手帕,带着吗?”
“带了。”祁景清虽然不知她这个时候提那条手帕做什么,但还是从袖中取了出来。
自从那次被母亲发现后,他便一直贴身带着了。
冯乐真接过,垂着眼眸开始叠。
祁景清顿了顿,正要问她在做什么,叠好的帕子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视线被遮挡,心里的不安也一瞬放到了最大。
“殿下……”他伸手去拿帕子。
“嘘。”冯乐真握住他的手腕,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掉下来,是要受罚的。”
第85章
大雪纷飞,主寝灯火通明、门窗紧闭。阿叶独自守在门口,正无聊时,突然瞧见陈尽安带人经过,便立刻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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