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41)
她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鸡肉,说话不甚清楚,却仍不忘数落江煜,“下次做饭,再不能这样莽撞了,筷子是做什么使的呀,那沸水多烫,也不怕把手给烫熟了,到时候不还得找我给你抹药?”
江煜闻言哪还有刚才那份憋屈劲,立即换上副笑颜凑到她身边,“都听白娘子的。”
“是该听我的。”温初白又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肉,“我说放一头蒜吧,你还嫌多,现在不是味道刚刚好,要是刚才只放了半头,这会儿就该不好吃了。”
江煜砸吧一下嘴,目光瞥向那几粒蒜瓣滚落的方向,用力地点了点头,“白娘子说得对!”
整整一只鸡,一块肉,就在两个人的分食中吃了干净,本来就晚了,等这二人再收拾好厨房从里头出来,外面已经静得只有微弱的蝉鸣。
聪慧王府和大多王府相同,都是大小路交错纵横,那些没有路的地方,就是些树木花草。温初白朝清风苑走,江煜便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夜深了,你快回房去。”
江煜没回她的话,挠了挠头道:“白娘子,我知道一条去清风苑的近路,你和我走吧?”
温初白点点头,“前面带路。”
江煜在温初白见不到的地方笑了一下,快走几步与她并肩,指了指右侧的小路,“从这儿走。”
温初白不疑有他,两人便一同上了那路——这是条温初白从未走过的路,而且越走越吃力,并不像是去清风苑,反而像是在爬一座平缓的小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温初白忍不住开口,“小石头,还要走多久?”
江煜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到了。”
他没有说谎,半炷香时间后,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小山的山顶,一眼望去,尽是平展的草,偶有微风,那草便跟着晃动,宛若一张被人抚平的墨绿绒毯,勾得人心痒。
江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今天的月亮特别圆,我想带你看看。”
温初白便问,“今天是几号?”
“十五号。”
“怪不得。”她点点头,走进细密的草丛里,披星戴月,宛若流落人间的仙子。
江煜站在那儿,“夫子常把清风明月放在一起,比如‘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阑久。’又比如‘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还比如‘清风明月苦相思……’”
“好了好了。”温初白瞧他之乎者也个没完,连忙打断他,“这明月是思念的意象,有愁苦之意,现在可是我被你拐到了荒山野岭,该念诗的应该是我吧?”
江煜愣了一下,呲牙道,“也是!”
温初白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嫌那草上的寒露重,就地躺了下去,瞧江煜原地不动,又起了逗他的心思,“还是,你这个小不点思念谁家姑娘了了?”
江煜走过来,躺在温初白身边,手下运起内力去了这一片儿的寒露,口中理所当然地道:“我只思念白娘子一个姑娘。”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大抵就是温初白这会儿的样子了吧。她躺在原地,感慨着少年的火力劲儿真是旺盛,就连自己的脸颊也被那热气蒸得通红。
她背过身,不想江煜瞧见自己现在这窘迫样。
山顶静了一会儿,江煜盯着月亮忽然开口:“小时候,我和我母妃曾约定过,等到有机会出宫,就找一个十五,去山上看月亮。”
温初白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江煜犹豫了一下,道,“后来我们在皇宫的房顶看了。”
温初白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江煜的生母在他小的时候便过世了。
“以后白娘子陪你看。”
江煜似是怔住了,半天才回了个“好。”
又静了一会,江煜接着道,“那时候我们虽然在宫里,但是在离父皇很远的冷宫,只有我和母妃两个人,不过也挺好的。”
“后来母妃生病了,那病来的凶猛,起初只是嗜睡,之后便咳嗽不止,还咳血,最后到了冬天,屋里阴冷,分给我们的碳火不多,母妃咳血愈发严重......”
“除夕夜前,母妃去了,汀贵妃来时,说母妃能熬到那时已经实属不易......但母妃临走前却和我说……她不是病了,而是汀贵妃给她下了毒。白娘子,你知道什么是毒吗?”
温初白转过身来。
江煜仰躺在草坪上,只能看见侧脸,一双眸子直直地望着天边明月,像是陷入回忆。
江煜平时是什么样的,调皮捣蛋,古灵精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忧愁”二字,本该与他无关。
温初白学他的样子,也望着月亮,但她不忍打破他这份天真,便低喃道:“你知道‘失去’教会了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