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全家都是反派(72)
作者:路知野
送走夜阑,沈桐提着食盒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凝神细思,思索还有什么事能绊住傅临烨的脚步,令他一时难以脱身。
而按照原书剧情,其实现在他已经因淫.乱后宫的罪名,锒铛入狱了。
如今的发展早已偏离原书定好的剧情,之后他迈出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行。
所以……傅临烨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呢?
沈桐一手撑着下巴陷入深思,没发觉自己在原地停留许久,直到脑袋上冷不丁地挨了一记敲打,吃痛出声,“唉哟——”
沈梧单身负在身后,眉梢微扬,“小弟,站在这发什么呆呢?我叫你都不答应。”
“大哥……”沈桐捂着隐隐发疼地额角,颇为怨念地暗瞪沈梧,“我这不是在想事情嘛,所以才没听见你叫我,你干嘛下手这般重,可疼死我了……”
沈梧:“你还知道疼呢?还记得前些天我和爹叮嘱过你什么吗?瞧瞧,这才几天过去就给忘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沈桐下意识反驳。
话才一出口,就被沈梧打断,右手指着拧在沈桐手中的食盒,“还狡辩,这点心谁送来的?肯定是四皇子殿下吧。”
沈桐:“……”
他默默地把手往背后藏了藏,不服气地小声叨叨,“哼,就不能是魏嘉池或者郭康给我送过来的节礼嘛……”
沈梧轻声一笑,“一个已经定亲了的男人,一个即将要定亲的男人,你说他们会送你刻有并蒂莲纹案的食盒?这合适吗?”
……好像是不太合适哈,他刚刚怎么没注意到食盒上的纹案是并蒂莲呢……等等!沈桐忽然察觉重点,“魏嘉池也要定亲了?!”
“差不多吧。”沈梧没详细多讲,忽而笑得有些微妙,黑眸弯弯,像是不怀好意地大狐狸,“与其关心他,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沈桐:“?”
沈梧:“今日元宵佳节,爹邀请了殷家人过来做客,过节,顺便探听一下消息。
另外嘛……爹觉得你差不多也到了该安定下来的年纪了,打算给你说亲,正好舅舅姻亲家有几位与你年纪合适的姑娘,这会啊,可正在前厅里坐着呢。”
“啊?”沈桐傻眼,瞳孔疯狂地震,“啊!——”
*
沈家前厅。
今儿人多,除了殷家老大一家受自己徒弟相邀去往外省,殷家老四随夫君回了家,殷家现任家主携夫人,老二和老三一家都来了,顺便还带了几个旁亲小辈。
一大家子都在前厅坐着,热热闹闹,吃茶闲聊。
殷家现任家主殷卓座于主位之上,一袭闲适青衣,头发花白,颔下留一撮美须,眉目和蔼,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呵呵,真是好久都未如此热闹过了,这都多亏沈相大人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殷卓老先生乐呵呵地望着底下,一派欢呼雀跃的气氛,眸色慈祥温和。
“岳丈说笑了,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沈柏庭坐于殷卓身侧,把他往日在朝廷上翻云覆雨的气势一收,摆足了姿态,微笑着说:“说来也是惭愧,若非这元宵佳节,小婿也许久没有邀请岳丈一家来府上做客了,是小婿的不是。”
“嗳,”殷卓不赞同地摆摆手,“老夫可不是那般不识轻重之人,你那是忙于公务,干正经事,没有时间很正常。”
沈柏庭:“无论如何,小婿没有做到时常去看望您的事无可置疑,小婿自当认错。还望岳丈能对小婿不计前嫌,给小婿一个改过自新,聊表心意的机会。”
沈柏庭难得像个顽童似得,调皮的冲殷卓眨眨眼,笑说:“听闻岳丈近来喜欢听曲先生的新戏,今日小婿可是特意将乐平戏楼的台柱子给请到府上来,共庆佳节呢。”
一听有新戏可听,女眷那边众人都忍不住眼神发亮,殷老夫人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毕竟那曲先生的新戏,最爱听的还属殷老夫人,殷卓纯粹是闲着没事干,干脆陪着夫人一块去乐平戏楼听戏,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喜好”。
但这无伤大雅,最重要的还是小辈的一番心意。
还会有人把你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放在心上,更为熨帖的事吗?
因此,原本就未有怨气的殷卓,心里头是更加舒坦,看沈柏庭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连带着,看见沈柏庭就会想起小女儿早亡的悲伤的心情,都冲淡了。
殷卓当了这么多年的儒生,骨子里还是超然物外的,一张嘴还是没控制住叨叨了沈柏庭两句:“老夫可清楚得很了,这曲先生的戏不便宜,动辄就是百两银子,你这还把人给请到府上来了,恐怕花出去的钱更多。俗话说得好,这金钱……”
眼瞧着自家爹这嘴上没把门的样子,再说下去,人家好好的一番孝心都要被说成别有用心了,殷家老二殷如桢急忙止住话头,无奈地:“爹,瞧您说得,人妹夫一片心意,你怎么还嫌弃上了。”
坐在殷如桢怀里的,他几个月大的小儿子,听了这席话,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吃着手指直朝殷卓咧嘴笑开,口水流得满手都是。
殷卓没由来的老脸一红,赶紧掩饰般地喝茶掩饰,轻咳两声,“我这不是,怕小沈走上歪路,所以才点播两句嘛……”
沈柏庭配合地接上话,“岳丈大人说的是,小婿定当谨记于心。”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殷如桢默默在心底翻个白眼,给自家爹面子,没再回话,低头继续逗弄小儿子去了。
不过好歹把话题给止住了,殷卓便转而问起他的外孙女和外孙们的近况,沈柏庭一一回答,尽挑殷卓爱听的说。
殷卓早些时候,得知沈柏庭有意给外孙们相看个亲事,于是透露给殷夫人,让她在元宵节之日,帮忙带上几个好姑娘一道来沈府,给沈柏庭替他家孩子瞧一瞧,说不准还能凑成一对好姻缘。
殷老夫人带来的人,殷卓也提前打听过,确实都不错。他一边呷茶,一边压低嗓音给沈柏庭介绍。
“你二嫂身旁坐的那位姑娘,是你二嫂兄弟家的孩子,锦州孙家的嫡次女孙荷香……”
前厅右侧,女眷众人坐在一起,品茶吃点心,说说笑笑,对殷老爷子的谈论毫不知情。
只见殷二嫂右手边坐着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大好的年龄,长得又漂亮,灵动可人,似乎很爱笑,一双大眼睛弯弯,十分讨喜,让人看上一眼就心情愉悦。
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身世背景也不差,当得起一句大家闺秀。
殷卓老先生视线往旁移,继续介绍,“你三嫂牵着手的那位,是青州湛家嫡孙女湛知云,小小年纪在青州就有着才女的名号。”
“青州的白鹭书院你知道吧?如今白鹭书院的院长,正是湛知云的父亲。”兴许是老朋友家的孩子,殷卓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虽然沈柏庭在听见湛知云这个名字之后,心里隐约有些许猜测,但当他听到殷卓亲口承认时,仍然感到讶异。
白鹭书院,是在北陵国仅次于官学的学院,每年都有无数学子上门求学,久负盛名。
殷老先生能把白鹭书院如今院长的亲生女儿带上门来,让沈柏庭掌眼,可见也是花费了很大一番心思的。
那湛知云也无愧于才女一名,样貌出众,谈吐不凡,单单只是坐在那,就如同一只如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亭亭玉立,洁净胜雪。
相比湛知云与孙荷香,殷老先生后面介绍的人,多少有些不够看了。并非是她们样貌、身世不够好,而是其中差距显而易见。
殷卓简单介绍过后,一杯茶水也就见底了,他怡然地看着下人给自己重新添上一杯茶水,语气里不乏自得,“如何?她们这些好人家的姑娘,有没有能入你眼的?”
沈柏庭笑笑,“岳丈有心了,这些孩子都很不错。只是婚姻大事,说到底还得孩子们自己满意了,才当得上是一桩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