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造反前(4)

作者:太上不病


“我只是弄乱了你的棋盘,不许污蔑人。”宁久微戳了下米饭,“再说了,谁让你拒绝我的。”

“为什么不能拒绝你。”

何况她那是想和他下棋的语气吗,那是命令。

“我是公主。”宁久微理直气壮地说。

这个理由很充分,顾衔章随手给她夹了片蔬菜,“微臣知错。”

一边看着的银烛哎呀了一声,“驸马,公主不喜欢吃白菜,素什锦里的都不吃。”

顾衔章又夹了一片藕片。

这回轻罗哎呀了一声,“藕片公主也不爱吃,还有虾也不爱吃。”

顾衔章净夹她不爱吃的,“公主挑食的毛病就是惯出来的。”

银烛和轻罗不可置否。

没办法,公主从小就挑食,王爷管着的时候乖乖吃,王爷不看着的时候,就偷偷让她们吃掉。

记得上辈子顾衔章每次给她夹她不爱吃的菜,她都气呼呼地挑出来还给他,觉得他在跟自己作对。

宁久微瞅着碗里不爱吃的菜,拿筷子戳了戳,夹起来吃掉。

顾衔章看她一眼,淡淡勾了下唇。

银烛和轻罗默默惊讶。

看来公主今天真的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呢。

第三章

入夜,月升。

宁久微沐浴完拧干了头发,爬上床。顾衔章比她晚一点收拾好,他回来时只着寝衣,墨发不束,飘飘欲仙的。

宁久微坐在床上,看他走过来。

顾衔章走到床边,目无波澜地瞧她一眼,弯腰捡起外侧的枕头。

宁久微看他抱着枕头要走,连忙拽住他,“你去哪里。”

顾衔章回头,“公主殿下忘记了?”

他慢悠悠扯回她手里的衣角,“昨天你生气,让微臣去书房睡。不过书房的枕头睡不惯,微臣回来拿自己的枕头过去。”

宁久微手指收紧,攥住他的寝衣,“不许走。”

顾衔章抬眉,重复她昨天的话,“公主不是说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宁久微顿了一下,想到他上辈子的结局,再听这句话她心里难受得很。

她静静地垂着眸,语气几分认真,低声道, “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顾衔章望着她乌黑柔软的发顶,没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低头,说这种代表着和好的软话。

顾衔章把枕头扔回去,铺被子。

她不生气的时候,他们睡一张床也是分着被子的。

顾衔章在外侧铺好被子,宁久微瞅了瞅,抬脚把被子踹开。

他抬眼,她眼巴巴看着他。

她的意图很明显。

看来她今天真的做了很不好的梦。

顾衔章转身去熄了灯,回来随手把那床被子扔到角落,然后躺进她的被子里。

顾衔章一躺下来,宁久微就挪过去。她戳戳他的胸膛,顾衔章思考了一下,伸出手臂。

她果然枕上去,他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宁久微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钻进他怀里。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亲密的姿势和他一起睡觉,温软的身子被他满怀抱着,少女暗香撩人心脉。顾衔章感受到她不太一样的情绪,贴在她耳边问, “还是因为梦吗。今天到底做什么梦了?”

他说话时胸膛轻轻的震动,声音包围着她,宁久微感觉很安心。沉默几许,她的唇贴在他锁骨上,半真半假地回答,“我梦见你死了。”

顾衔章:……

他笑了声,从胸腔传来,“你到底多不想见到我?”

“我没有。”宁久微脸往他衣服里蹭了点,声音很委屈,“梦见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难过,很想你。”

“真的?”

“嗯。”

“今天是因为梦到我死了,才哭成那样?”

“……算是吧。”

顾衔章的手在她腰上微微用力,“那以后公主要多多怜爱我些,否则哪天真的见不到微臣就该后悔了。”

宁久微咬他的脖子,“不许说。”

他低头亲她的脸,“不说。”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宁久微仰头,认真回应他。他的唇碰到她时她便如花瓣上的霜化成水,娇艳欲滴。

她被他的气息侵占,仍觉得不够。顾衔章牵着她的手勾上他的肩,翻了个身,两个人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顾衔章很会吻她。

宁久微甚至觉得他的亲吻才是男女之事里最动人的。他会将她抱的很紧,抚摸着她的发,像对待一件珍宝。

宁久微其实很怕明天醒来这一切又都不见了,只有在他炽热的身体和潮雨浮沉里,才能真切地感受他的存在。

她便似韧如丝的蒲苇,只顾攀附缠绕着无转移的磐石。

她一夜朦胧不清,也不敢沉睡。半醒半梦,直到窗外天光渐渐亮起来。

宁久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找顾衔章,却摸了个空荡荡。

她一下子清醒,裹着被子坐起来。

房间没有变,她还在宫外的公主府。

那他人呢。

“顾——”

她正要叫他的名字,顾衔章便推门进来了。他穿着件石青色刺绣云纹的长袍,墨发挽束地一丝不苟。颀长冷清,剑眉凤目,不管在哪一站都是一眼夺目的俊美君子。

宁久微对他的美貌素来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

顾衔章走到床边,还没坐下,就被公主鼓着脸教训,“你去哪了!”

他眨了下眼,“书房。”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起来的时候她睡的正香,怎么和她说。把她吵醒了又要生气了。

宁久微不满地看着他,“以后早上起来不管去哪都要和我说一声。”

顾衔章好奇地捏捏她的脸,“哪来这么大脾气。”

他在床边坐下,“我起来的时候有时天都未亮,怎么告诉你。”

宁久微:“把我叫醒告诉我。”

顾衔章:“那你岂不是又要生气?”

她起床气有多大自己不知道吗。

宁久微不高兴地说,“我不会生气的。让你这样做就要这样做,不许质疑我。”

她裹着被子,乌发散落。洁白如雪的肩颈露在外面,还残留他印下的痕迹。眸如秋水,娇腮欲晕,她似一朵盈盈芙蓉花。

昨夜欢愉,他能感受到她某种浓烈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顾衔章就着被子将她抱过来放到腿上,“那从明天起,微臣早上起床上朝也要向公主禀报?”

“嗯。”

“好。”顾衔章和她约定,“不过你若是生气,我以后就再也不会说了。”

“你——”她又要皱眉,顾衔章低头亲了下她的脸。

看她眉头疏散,他问,“要起来吗。”

“嗯。”宁久微懒懒地靠在他怀里,“要先沐浴。”

“我去让银烛和轻罗过来。”

顾衔章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正想把她抱回床上,就看见她眉目无神,赖在他身上不乐意下去的样子。

于是顾衔章不动她了。

半晌,她开口道,“顾衔章。”

“嗯?”

“我想去起云台。”她仰头看向他,“我想父王了。”

顾衔章点头,“我会写信呈奏陛下。”

“没关系,我来写就好。”宁久微说,“找个有空闲的日子,你陪我一起去。”

“好。”

*

沐浴后,宁久微裹着宽大拖地的浴巾,坐在榻上看银烛和轻罗给她找出来的衣裙。

她们一人拎着一套,笑着问,“公主,今天想穿哪件?”

宁久微看看银烛手上的水青云缎长裙,再看看和轻罗手上的碧落穿花曳地裙,目光缓缓转落到一边衣架上的芙蓉色海棠襦裙上。

她微微努唇,漫不经心地抬抬下巴,“穿那件吧。”

银烛和轻罗对视一眼。

公主向来不爱穿粉嫩颜色的衣裙,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夜驸马让公主高兴了?

虽然很疑惑,但公主想穿,她们自然给她换。

宁久微确实不爱穿粉色,什么样的粉色都不太动心。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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