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195)
作者:琪风
他望向封含清:“封阁主,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封含清凝视着他,冷冷道:“无稽之谈。依你所言,这秘籍既是给魔教教主之物,怎会在你手上?难道你是魔教中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这件事封含清若认了,摘星阁掌门也就不必再做了,何况正派对此事俱是一无所知,他要认了才怪。
南宫不念笑了笑:“魔教被破后,在下捡到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事魔教人尽皆知,在下不过恰巧听闻,封阁主何必言他?”
封含清道:“人尽皆知?岂是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硬是不认,倒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南宫不念微微摇头,却见花子蹊向他走近几步,伸出手来。南宫不念便将那假秘籍递向他,他翻了翻,道:“白千雪将此秘籍给南宫修炼,是我亲眼所见。”
听花子蹊提到白千雪,南宫不念不由吸了口气,心道为何还是绕不过他?
封含清一改之前对花子蹊的谦和之态,冷然道:“魔族之人的话,如何可信?”
如此一来,殿内众人便不由纷纷将目光投至白千雪身上。有人藏在人群中,弱弱地道:“那白少侠……应该最清楚此事吧?”
这人一提醒,释真看着众人目光倾注之处,道:“你就是白少侠吗?”
白千雪微微颔首,释真道:“我听说过你,是正道数一数二的少年侠客,你的话他们应该都会相信。你说,那本假秘籍,究竟是不是封含清给你,让你交给魔教教主的?”
封含清冷笑一声,瞥向白千雪:“好,白千雪,你来说。”
南宫不念始终没有去看白千雪,不等他开口,便道:“封阁主,不必为难令徒……”
他尚未说完,忽听白千雪道:“是。”
周遭霎时鸦雀无声,沉默了片刻后,众人惊叹。南宫不念蹙着眉,转身看向白千雪,正迎上他一道幽深的目光。他心内一动,只觉白千雪似乎看穿了他的身份,心道:你这又是何必?
封含清低声道:“白千雪,你竟然……”他顿了片刻,很快敛去面上怒气,“此乃本门私事,封某本不该当众提起,但既然我这弟子执迷不悟,也只好让诸位同修见笑了。”
难道其中还有内情?众人安静下来,听封含清道:“我这弟子对魔教教主南宫不念恋慕多年,任我百般教诲皆不为所动,分不清正邪之别,不惜违逆门规,与他形影不离。甚至还曾私自将那魔教孽种带到摘星阁,暗中厮混,被我发现后,拼死不让我杀他,闹得摘星阁鸡犬不宁!此事阁中弟子尽知。”
“一个多月前,白千雪将驻守绝命崖的弟子调走,偷偷放走了南宫不念。我责骂了他几句,他便怀恨在心,弃摘星阁而去,已有一月不知所踪。我不知他这一月里身在何处、是不是就与那魔教教主相伴,为何今日一出现在此处,便不念师徒之情,编出这等谎话来污蔑我?”
他这般巧舌如簧,将话说得真假参半、引人遐思,江湖中也早有些关于白千雪与魔教教主的特殊传闻,众人不禁又去看白千雪,只觉被绕晕了,不知该相信谁。
南宫不念微侧过头,瞥向白千雪,只见他垂着眼眸,目光似在微微颤抖。南宫不念忽感烦躁,转向封含清,冷然道:“封阁主,适才你还说旁人无凭无证,如今这番长篇大论,你是想暗示什么?魔教的人说这假秘籍是你给出的,你说魔族的话不可信;令徒也这么说,你便如此暗示令徒与魔教有纠葛。你不想承认便罢了,何必对他这般诋毁?”
封含清道:“既然说到凭证,那好,便只言凭证,都莫言其他。敢问诸位同修中,可有谁知晓‘醉雪凝冰’的内容吗?”
简直是废话。南宫不念心道:这种绝世武功秘籍,又不是街头摊子上卖的刀剑拳谱,谁会看过?
殿内寂静极了,众人纷纷摇头。封含清道:“这么说,便是只有这位释真看过。我还是那句话,仅凭他一面之词,如何作为证据?”他看了看南宫不念,“即便你手中这本秘籍是我让白千雪交给魔教教主的,又怎知这秘籍就是依照‘醉雪凝冰’改动的?说来说去,不是仍然没有凭据,盲目相信释真的话吗?”
这番说辞,倒是让人找不出可以辩驳之处。知晓真相为何,却无法将他的伪面揭穿。南宫不念盯着封含清,在心内暗自思量。
不明不白地死掉的唐小赢,在花子蹊路过的小镇上卖剑的乞儿,寄给正道诸派的密信,再加上出现在摘星阁的释真。巧合可以是一处,但接二连三的巧合,就绝非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故意设计。
是谁呢?南宫不念看向释真,只见他仍是满面怒气和愤恨。寄信的人,还有将唐小赢佩剑送给那乞儿的道长,会是他吗?不论是他,或是幕后另有其人,目的都已清清楚楚,就是要在天下正道弟子面前,揭穿封含清的真面目。
既是要揭穿,便是有无法推诿的证据,绝不会仅凭那本假秘籍定论。南宫不念扫视着封含清,心想会是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让他无从抵赖?
他忽地微微睁眼,一瞬心明,低声对朱焰道:“放火,烧封含清的袖子。”
朱焰疑惑地看他:“啊?”
南宫不念道:“快烧,两只都烧光。”
朱焰蒙然点头,向人群里藏了藏,以手暗暗捻动法诀。须臾间,一股热浪直冲殿前,奔着封含清而去。事出突然,那火光无比迅疾,众人皆是一愣。封含清衣袖之下,灵流迸出,将那团团火焰打灭。慌忙之中,仍被火苗落到长袖上,两只袖子被烧得残破不全。
他面色瞬时变了,将衣袖掩于身后,道:“此等邪术,必是魔教中人所为。诸位还不速速离开,要等魔教的人来血洗吗?”
“封阁主,你今日一直在急着赶人走,这就是摘星阁的待客之道吗?”南宫不念笑道,“不过在下也可以理解,毕竟封阁主受了冻寒之伤,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呢。”
封含清忽道:“你不断在此挑唆,我看你并非什么莽苍山派弟子,而是魔教中人冒充的,适才那邪术就是你施的!来人,将他抓起来!”
摘星阁弟子纷纷拔剑以对,萧云霓待要取出弓弩,却见南宫不念对她微微摇头,知他不想连累他人,只得止住。南宫不念退了几步,在人群中四处闪避,那摘星阁众弟子恐伤到他人,不敢贸然动手。南宫不念悠悠地道:“我究竟是说错了哪句话,让封阁主如此不安,急着想让我闭嘴?”
封含清目色凛然,瞥向一名正在攻击南宫不念的摘星阁弟子,那弟子长剑便脱手,被一束灵流所携,攻势霎时猛了数倍,朝南宫不念刺去。
南宫不念一惊,这一剑剑气激荡,他若是躲了,他身后这些正派弟子便会当场丧命。封含清为了遮掩真相,只求速战速决,一出手便如此凌厉,不顾他人死活。
正千钧一发之际,他忽见一道白衣身影在上空掠过,翩然落于他身前,层层灵气结成屏障,为他挡住了这一剑。片刻后,剑便坠在了地上,白千雪将剑拾起,还给适才那执剑的弟子。
南宫不念怔了怔神,触到白千雪的视线时,又移开了目光。
封含清错愕半晌,登时怒不可遏:“白千雪,你的修为是如何复原的?!”他冷笑一声,“武功被废,怎会复原?你和南宫不念串通好了,是不是?!你竟敢欺瞒为师,对为师动武!”
白千雪眸色微暗,顿了顿,道:“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请问师尊的手,是怎么了?”
封含清未应,只盯着白千雪。联想起适才那突如其来的团团火焰,众人不免有人觉察出奇怪,苦量禅师道:“白施主,令师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白千雪面色有几分苍白,南宫不念道:“诸位适才想必未曾注意,封阁主衣袖之下,双掌好生奇怪,均是青紫色,而且……寒气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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