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120)
作者:琪风
就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风寒发高热的人。
他这般怔愣片刻,回过神时想要挣脱,然而病得如此恍惚的白千雪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硬生生桎梏着他,任是他怎样左摇右摆,都无法从这个怀抱里挣脱而出。
南宫不念无奈地喟叹一声,将头埋在白千雪胸口,自暴自弃地道:“你不让我走,那你走吧,去找鬼面郎君,问问他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把你变得这么……这么……”他顿了顿,从嘴里吐出一个自以为很贴切的词,“蛮不讲理。”
听到他的话,白千雪忽然将抚在他头顶的手拿开,改为去推他的脸,南宫不念抬起头来:“又怎么了?”
白千雪盯着他,半晌没有吭声,蓦然间却红了眼眶,氤氲的水波迅速在如星的瞳孔间聚集。
南宫不念彻底愣住了,心里却有个吐槽的开关迅速启动:白千雪……居然哭了?!
他登时手足无措,不知怎么面对一个哭鼻子嘤嘤嘤的白千雪,甚至自己都想陪他一起哭了,只得将语气放得更和蔼可亲了些,尽力安抚他的情绪:“小白,你……这是怎么了呀?”
白千雪鼻尖和眼圈都泛着红,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般,声线微颤地道:“你别走……”
南宫不念哪里还敢逆他的意思,连忙道:“好,我不走。”
白千雪眼睫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听到他这句承诺时,唇角却攀上一丝笑意,想了想,又道:“我也不走,你不要赶我走。”
听到这里,南宫不念总算明白过来,敢情是因为他适才让白千雪去找鬼面郎君的一句戏言,才惹得他哭鼻子,不禁笑道:“可是,我们都不走,那你的病怎么办?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
白千雪仍是摇头:“不,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不见他们……”
南宫不念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伸手又摸向他的额头,依旧滚烫得厉害,心道这样下去就该烧坏脑子了,便想先哄得他睡了,再去找鬼面郎君,便道:“好,不见其他人,只有我在这里陪你。”
白千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表情霎时变得落寞,视线瞥向窗外,低语道:“教主,我害怕。”
窗外雨势未减,闪电不断划破昏暗的夜色,沉闷的雷声滚滚不停,南宫不念道:“你怕什么?怕雷声吗?”
白千雪未回答他,迟滞了片刻,猛然从床上直起身子,推开一旁的窗棂,冷风从室外汹涌而入,冰冷的雨丝夹杂其中,吹在他们两人的面颊上,屋内的烛火也随即被吹灭。
南宫不念心下一惊,微带着些恼火道:“你流了这么多汗,还吹冷风,是想明日爬不起来吧?”
白千雪置若罔闻,将手伸出窗子,任雨滴砸在手上,南宫不念将他的手一把拽了回来,随即合上窗棂,怒气冲冲地道:“去睡觉,不要闹了。”
白千雪坐在黑暗中,思维还在继续着适才的问题,缓缓道:“不是怕雷声,是怕……雨,南宫不念,你说过,下完这场雨,就是我们……我们分开的时候……”
“我知道该期待……这场雨,因为它会带来真相,但我又很害怕,害怕这一日会来……”
南宫不念愣住了,怒气在白千雪微哑的嗓音中消弭殆尽,说到这个话题,他便感到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微抬着眼眸,瞥向白千雪。
黑暗之中只能看出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反而让南宫不念感到轻松了些,至少不用去面对那般心碎的神色。他深吸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白千雪的肩膀:“对不起,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可是,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措辞,最后道:“我可能……还不明白,或者说……不知如何才能明白……”
话说不下去,他生生顿住,两人在黑夜中静坐半晌,南宫不念打破了沉寂:“你好像清醒了些,我还是去问问鬼面郎君……”
这句话尚未讲完,南宫不念便被拥入了一个炙热滚烫的怀抱中,热息在唇角游离,他全身的汗毛迅速炸起,忍不住想要逃离,下颌却被白千雪轻轻抬起,俯身向下,吻从唇角印上唇瓣,继而在唇齿间腾挪,药液残留的苦涩和酒味在南宫不念的味蕾上绽放,一时之间,让他竟也觉得神迷意夺——
仿佛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安静,雨声与雷声都缥缈远去,只有他们两人,吻得躲闪、纠缠、厮磨、珍重,似是最后一次的亲吻。
然而,永远有不合时宜打破氛围的声音,此时,南宫不念耳边便响起了那阵熟悉的午夜电台朦胧版配乐,将他从安静的世界中抽离,提醒着他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妄的游戏。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尤为欢呼雀跃:“亲亲,恭喜您解锁新成就【丹心寸意】,恭喜您解锁新成就【正与邪的深度亲密接触2.0】,白千雪好感度+200,请您继续努力,祝您早日攻略成功!”
所以,本来自以为阻止了的表白part,最后还是上演了?
第95章 鬼面郎君
系统刚广播完这则喜报,窗外又忽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在砰砰叩门,鬼面郎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教主,你在吗?!”
南宫不念立刻睁大了眼睛,这副画面要是被鬼面郎君看到,日后宣扬到魔教去,他这个教主仅存的威严岂不是要彻底崩塌了?
想到这里,南宫不念连忙用手去推白千雪,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白千雪灼热的气息洒落在他脸颊上,让他感觉心慌意乱,狂跳的心脏挤压着胸腔,险些喘不上气来。
唇瓣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撕咬感,仿佛在刻意报复般,又小心翼翼,似是担心会真的弄疼他,很快便停了下来,再度轻吻着他的唇角。
白千雪轻声吐言:“别管他……”
又一阵更为响亮的叩门声传来,鬼面郎君高声道:“教主,你在里面吗?”
南宫不念说不清为何,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鬼面郎君破门而入,他慌张地将一只手挪到白千雪后颈,说时迟那时快,抬手劈去,白千雪霎时止住了动作,唇角错分,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满眼尽是不敢置信。
南宫不念喃喃道:“抱歉抱歉,我知道你是病号,不该打你,但是,你也……亲了许久了,万一被阿郎瞧见我们这样,要怎么解释……”
本来一句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就带了些不正常的意思,南宫不念自己也发觉了,感觉越说越奇怪,便立即停了下来,再瞥向白千雪,只见他双目缓缓阖拢,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南宫不念推了推白千雪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似是被适才那一掌劈晕了。他自觉那一掌的力道控制得谨慎,应是不会有碍,连忙点燃了床头烛火,仔细瞧去,见白千雪呼吸沉稳,胸口微微起伏,方才放下了心,赶忙起身将门打开。
鬼面郎君歪着头,将伞柄夹在脖颈和肩胛间,正要叩门的手落了空,险些捶到南宫不念身上,另一只手里端了只青瓷碗,在夜雨中飘着缕缕白色的雾气。
南宫不念微微一怔,瞥向瓷碗:“阿郎,这是……”
鬼面郎君正要回答,视线看向南宫不念,只见他发丝散乱,领口微敞,微微肿起的唇角边尚有几分水泽……鬼面郎君神色蓦然变得有些尴尬,慌张地错开目光,一时忘了答话。
南宫不念发觉他神色怪异,奇怪道:“阿郎?怎么了?进来说吧。”
鬼面郎君道:“教主,这……合适吗?白少侠他……不方便吧?”
南宫不念疑惑地蹙了蹙眉:“他烧得糊涂,刚刚又被我……不小心弄晕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鬼面郎君瞪大眼睛,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了十分同情的目光:“弄……晕了?教主,虽然那个白千雪挺讨人厌的,可是他病得那么重,经不起你这般摧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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