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前她修无情道(61)
作者:淼淼何所思
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程清救不了他的父母,也渡不了庸人,成不了天骄,他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只能在天道的施舍下苟且偷生,然而程清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所谓天骄,同他也并无多少差别。
程清得天道一丝恩惠是偷生,他们得天道全力相助便就不是偷生了吗?
他不得天道眷顾,不得命运恩惠又如何?
至少他走出的是自己的道。
而非天道
程清拔剑的那刻,有注意到这处擂台的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是沧海蜉蝣剑!”
“多少年了,我竟然还能看到有人挥出沧海蜉蝣剑!”
毕巽城城主眼眸幽深:“能挥出沧海蜉蝣剑,这散修姓甚名谁?”
昆梧派长老扶绥长老笑了笑:“沧海蜉蝣剑乃剑法排名前十的剑法,金丹之境挥出沧海蜉蝣剑,这散修以后必当有大造化啊。”
“可惜这无极宗的弟子怕是要首战失利,折于这散修手中了。”
仙盟八大家排名第一的头衔谁都想要,因此昆梧派这些年和无极宗明里暗里不知道叫了多少劲。
太上长老在一旁笑眯眯地捋着胡须,:“……扶绥长老怕是闭关修炼太久,已经不知道这天下早就变天了吧。”
苏白在修真界沉寂了足足六年,当年她闹得动静虽然大,然无人曾亲眼见过她手持龙吟剑,也无人曾亲眼见过她以金丹之境去往任何拍卖会,剑道比赛,对于人才辈出的修真界,苏白这个名字就像是短短绽放的昙花,只能存在于那些永远未被证实的留言之中。
扶绥长老不悦:“太上长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不是针对你们无极宗的弟子,只是这姑娘不过区区四十岁,她若是能混出个金丹之境的修为,已经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太上长老但笑不语。
金丹之境?
这弟子六年之前早就是金丹了!
毕巽城城主眸光微闪。
苏越山那老头子这几年天天在他面前吹捧自家女儿,毕巽城城主小时候也见过苏白,他当然知道那擂台上站的姑娘是谁。
只是流言终归是流言。
实力不会骗人。
漫天剑光纷飞。
一道又一道剑气如沧海横流,中间那一道流转金色浮光的剑意犹如沧海上一叶扁舟。
蜉蝣虽然渺小。
却仍然妄想撼动天地!
少女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墨色的瞳仁极深。
当年她金丹之境就能赢过分神之境的圣尊,如今既然已到分神之境,自然也并不想再沉迷于这样小打小闹得来的胜局。
一开始苏白想用龙吟剑快速结束战局。
但在程清拔剑的那一刻,她改变了主意。
对于程清这样的散修,他们没有良好的家世作为基底,不能在幼年时就以丹药蕴养神魂,长大后也无人指导他们步入道途,而就是获得潇雨剑这样一把天品宝剑,背后必然也需要程清付出数十年的血汗努力。
剑冢之中一百八十八道剑意,其中也有沧海蜉蝣剑。
沧海蜉蝣剑剑意逼仄,孤注一掷,绝不仅仅只是蜉蝣妄想撼动天地的野心。
不同于被天道抛弃的流放者。
不同于被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子。
沧海蜉蝣剑,曾被称为庸人之剑。
因曾承受命运的恩惠,既无法全然憎恨天道的不公,却也无法逆来顺受命运的托词。
沧海蜉蝣剑者,站于天命利弊的中间,只是天命者和弃命者博弈的一枚棋子。
旁人看蜉蝣不幸。
但在苏白看来,天命者被天道蒙蔽,耽于天道的恩惠,弃命者违抗天命,却也终究是依附天命为生。
而唯有庸人,站在天命中间——
她拔出孤鹜剑,剑气起,剑意出。
天命中间,既得天道眷顾,又知天道不公,才可为道!
这一剑,比程清更快。
剑意被压缩到极致,剑气灼灼,如长虹贯日,纵然少女单薄瘦削的身形不动如山,然她只肖轻轻凝神,抬手便自成一道道剑意!
台下弟子惊呼道:“又是沧海蜉蝣剑!”
“这女修怎么也会沧海蜉蝣剑?”
“她是谁啊?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毕巽城城主也是个剑修。
擂台上少女抬剑的姿态从容不迫,瓷白色的手指落在剑剑柄之上,一道一道剑气便顺着剑身蜿蜒而上,剑意几乎是在她心念一动之间便化虚为实。
一念之间就成剑意!
毕巽城城主修剑多年,怎会不知这其间的可怖之处!
沧海蜉蝣剑乃剑法上排名前十的剑法,这苏越山之女抬手就能将沧海蜉蝣剑一模一样复刻出来,唯有两种可能。
听说她和逍遥剑尊是练剑搭子,极有可能是逍遥剑尊恰好教过她沧海蜉蝣剑。
然世间剑法这么多,排名前十的剑法学会一个就得花费数十年,逍遥剑尊恰好决定教导她沧海蜉蝣,而这散修又恰好会沧海蜉蝣的概率又是多少?
另一种可能——
她早就通晓剑法无数,这沧海蜉蝣剑于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纵然苏越山在他面前夸赞了苏白无数次,都没有毕巽城城主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两道剑意在空中相遇,连带着擂台上的防御阵法嗡嗡作响。
然而苏白那道剑意就像是切萝卜一样无比丝滑地将程清的沧海蜉蝣剑切成两半,撞碎程清的剑意,那剑意还并未停止,直直朝着擂台赛上的防御阵法砍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这座毕巽城之前对外宣称能够抵御分神之境一击的阵法轰然破碎。
这姑娘看参赛信息也不过四十岁,她能结成金丹就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修炼速度在整个修真界都能排上一等。
难道——
她还不满足于区区一个金丹?
毕巽城城主嘴角抽了抽。
怪不得苏越山这女儿当初敢和秦阳退婚。
大家同样都是天之骄子,凭什么我要忍你,凭什么我要让你?
大家既然都是强者,那我就不再需要你的保护,自然你在我眼中就不会有任何特权,有任何优待。
扶绥长老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抖着胡须看着太上长老说道:“这弟子到底是何等修为?”
“她身上究竟带着什么样的法宝掩盖修为,竟然连我都看不出来?”
太上长老笑得像个奸诈的老狐狸,慢悠悠回话道:“扶绥啊,你不也说过这姑娘不过区区四十岁,修为又能高到哪里去?”
只这一剑,程清就知道他自己败了。
沧海蜉蝣剑一剑妄图与天命相争,这姑娘不过区区四十岁,然她凝出的剑气更锋锐,剑意所蕴含的道心更凝实,岂是他这等凡人所能比拟?
程清抱拳,低下头真心实意地称赞道:“这一剑,是我程某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只是——”
程清抬起头,眼里丝毫没有被击败后的颓丧不甘,他双眼锃亮,上前一拜,郑重其事地说道:“程某虽无家财万贯,也无显赫身份,唯有一颗问剑之心,若道友不嫌弃,愿意指导程某沧海蜉蝣剑一二,程某愿意奉上一万上品灵石同道友问道!”
一万上品灵石!
台下哗然。
一万上品灵石,只是为了讨问这程清早就会了的一剑?
苏白看着程清这一拜。
就在程清以为少女不愿赐教之际,那道清冷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需要灵石 。”
“既然你能挥出沧海蜉蝣剑,那说明你与这道剑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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