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74)

作者:灯火瞳明


“没有,”周存诚实地摇头,“人是他救的,实际上要不是他坚持撤离,这回沧林地动死的人数还要翻两翻。”

老夫子冷哼了一声:“歪打正着罢了。”

亲身经历了地动的事,周存不觉得魏游是歪打正着,魏游真的变了许多,不过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触老师的霉头:“老师,不见瑞安王,您还不见江盛吗?江盛同在福幼院,您难道不想见见他吗?您难道不想知道这福幼院有何用处?”

江盛那孩子有文采有抱负……可惜了。

老夫子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同你一块儿进去。”

福幼院的人识得周知府,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见了后堂前的刘和德,几人才停下来。

“周大人,庞大人,”刘和德行礼起身的动作堪堪停住,偏了一寸,“谢大人……”

谢老托着他的手臂,打断行礼:“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左右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哪里敢受你这一拜。”

刘和德心情复杂,在京时谢大人何等铁骨铮铮,意气风发,今日一见却已老态龙钟,没了当初的精神气,当年的事对谢大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叹惋归叹惋,刘和德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王爷和王君在书房议事,奴才带几位大人过去。”

人在书房,但没议事。

“魏游,我手疼。”

案桌前,江盛举着毛笔揉手腕,语气软软糯糯,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半天写了一个‘一’字,手疼?”

白底黑字一个“一”,歪歪扭扭的,没有任何书法走势笔锋,随便拉一个读书人家的奶娃娃都能嘲笑江盛半天。

可江盛是真的不会写啊!

偏生魏游不动如山,视撒娇如无物,搞得江盛都怀疑他是故意为之:“手不疼了,但我脑袋疼,哎哟,疼死我了,我是不是晕字啊,不行不行不能再写了。”

虚软的身体瘫在魏游身上,魏游单手支撑着他,江盛狡猾的脑袋借机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重病患者一样浑身发软,硬是不肯起身。

鼻息擦过耳畔,魏游深眸闪烁。

“不是说要给福幼院的孤儿编书,怎么,势头还没起人就蔫了。一天一个字,等书成了,福幼院又能改名福老院了,省去了过程,不错不错。”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是这么说怎么说,说来在东岭都不曾见夫郎温书习字,听闻江家嫡哥儿文采斐然,正巧今日让为夫开开眼吧。”

江盛急红了脸:“不是,诶,我……”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绞尽脑汁编不出来的理由,江盛心里一松,逃也似的从魏游身上起身去开门。

“刘管家,找我什么事呀!”

刘和德被江盛欣喜若狂的表情吓到,而江盛的笑僵在脸上,他看着门外一大群人,沉默了一下,关上门。

躲起来拾缀一番,江盛才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端的是沉稳内敛,没有一丝俏皮的模样,仿佛刚才见到的全是大家的幻觉。

好好一个清冷矜贵的人怎么突然就俏皮活泼了呢。

“周大人,庞大人,”魏游在谢老身上停驻的目光最久,“谢先生。”

“王爷。”

魏游眨了眨眼,对谢老疏离的称呼并不意外,毕竟印象中谢老可是在皇帝面前打过原身的人,脾气犟得很。

落座上茶,客套一番。

无事不登三宝殿,魏游和周存关系亲疏有别,寻常时候不见,没什么共同话语,他无需多做周旋:“周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周存让衙役打开箱子:“饶州衙门支千两纹银为福幼院添一份力。”

魏游坐高堂,抿了一口茶,毫不避讳地说道:“怎么,周大人也行贿赂?”

“王爷误会了,”周存知道魏游对他没有好脸色,全盘接受他的冷嘲热讽,“福幼院收留饶州孤童乃是利民之举,我等自然支持。”

“马后炮。”

江盛嘟囔了一句,在场人深思各异,魏游轻拍他的手背,倒是来者不拒:“既然周知府有心,本王就却之不恭了。刘管家,银两入库,去外头宣一句饶州衙门捐银一千两。”

沉重的箱子被抬走,书房空了不少,魏游话锋又一转:“钱虽收了,但周知府谈人情,日后本王怕是帮不上忙的。”

谢老不悦地皱起眉:“王爷此话多有刻薄……”

饶州城谁人不知周知府和庞大人皆是清廉之人,魏游说的话对周存来说就是侮辱。

“老师,”周存咳了几声打断他,“王爷放心,罪己的奏折昨日便送出了饶州城,想来年后皇上能有定夺,我之今日,与王爷无关,是我心性不定。”

那最好。

江盛撇撇嘴,虽然明白周存当初是职责所在,可待人的态度实属恶劣,令人不喜。

爱憎分明,江盛的表情写在脸上旁人一目了然,谢老到嘴求情的说辞拐了个弯,叹了一口气。

昔日无缘师徒缘分,今日再见却已形同陌路。

江盛被盯着不舒服,悄悄扯了扯魏游的衣袖:“你认识那位老人家吗?”

魏游看了一眼谢老森*晚*整*理,倒是没藏着掖着:“认识,他曾教导过皇子,当过我两年敬爱的温书先生。”

江盛看看魏游又看看谢老,沉默半晌:“他看起来不太想要你这份深厚的敬爱。”

“是也,毕竟我对皇上说他文采不行又是个老顽固,自己不善教学却要霸占国子监祭酒的名头,随口一说他祸乱朝纲,皇帝信以为真把他流贬了。”

“只是没想到他曾经门下的弟子周存受牵连被贬饶州,我左思右想,这便是他与我争锋相对的缘由吧。”

魏游也是察觉周存对他有莫须有地敌意才翻记忆的,当初他时不时盯着江盛看,魏游还怀疑他曾经对江盛求而不得,翻了好长的记忆才记起来这事。

原身的黑锅他背定了。

江盛:“……”

怎么每回心里动摇魏游还有点人性时,下一秒就直面翻车?

这根本不需要细想,就是啊!

他又同情周存了,设身处地想想,要是他老师被魏游诬陷了一遭,他没一口唾沫骂死魏游就不错了,这么一看周存第一回见到魏游还算克制。

不光江盛,谢老也很是无语。

他年纪是有点大了,但还没老到耳背的地步,所以倒也不必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瞎说大实话!

“王爷倒是变了不少。”谢老无奈道。

可不是吗?灵魂换过了。

谢老又看向江盛,心情复杂,他五年前离京时,江盛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每回见到江盛他都觉得这小哥儿少年老成,如今反倒返璞归真了。

幽幽的视线差点把江盛看得炸鱼鳞,谢老感叹:“王君变化也不小。”

可不是吗?灵魂也换了。

“王君的性子看着比前些年开朗了。”

江盛打哈哈:“哪里哪里,兴许是换了地方,也无需过得那么累,解放天性了。”

魏游:“……”

以前江盛说谎时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瞧不出撒谎的痕迹。如今不光说话脸不红气不喘,还大胆的调侃了一把。

小神仙说谎功力见长啊。

意料之外的答复让谢老愣了神,随后释怀地笑出了声:“好一个解放天性,院外匾额的字想必是出自你手,几年未见,王君的书法已然登峰造极,我原忧心你成婚后荒废读书,可惜许久,如今看来是老朽想差了。”

“不……”

江盛解释的话被魏游摁下,又拉过他的手在指尖摩挲,痒的江盛差点蹦起来捶他。魏游似是无所觉,笑容依旧和煦:“多谢先生谬赞,娶得江家嫡哥儿为夫是本王的福分。”

“王爷倒是实诚。”

“好说好说。”

谢老没再和他扯皮:“这福幼院……也是王君所想?”

“自然,沧林地动,夫郎可怜年幼失亲者,便找周大人划了一处空宅子安置,平日吃穿住行皆可在福幼院中,等过了六岁,便可随夫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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