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30)

作者:灯火瞳明


“怎的,我被绕晕了,你说的啥?”

“就是那人原先卖了六石粮,得了三块肥皂,如今有新香皂了,她想再加一石粮,把原先的两块没用过的肥皂还给店家,换取一块香皂。”

这么一解释,对方听懂了:“大福粮行同意了?”

“同意了。”

听到这,魏游不由蹙眉。陈富曾和他说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当初两人一致认为不能换,否则乱了套,做不好得有人闹事,铺子伙计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是怎么回事?

因为人手不够从陈家米行调过来的陈三现在冷汗直流。

当初那位来换香皂的大娘好不可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活像是不给换今个儿就吊死在大福粮行门口,掌柜的不在,他又怕事情闹大,本想着对方送来的两块肥皂是未使用过的,换了也就换了,息事宁人,却不曾想被人见着了。

闹得人尽皆知。

张家兄弟见伙计心虚,不依不饶,反而更大声:“所以凭什么不给我们换?”

大福粮行本就是安海镇的好地段,再加上与肥皂粮食相关,一出事吸引了许多路人,人员混杂,不明就里的跟风人云亦云。

肥皂热度高,安海镇这几日茶余饭后聊的都是肥皂,因为肥皂新奇效果好,得百姓喜欢,且肥皂只能通过卖谷子渠道获得,物以稀为贵,大伙一皂难求,生怕明天又改了说法,说肥皂没了。

前段时间因为涨价疯狂卖粮,如今舍不得再卖的那批人自然心里不快活,肥皂的新鲜劲过去,又出了香香的肥皂,大家当然想要最好的。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来就是大福粮行做了先例,别人能换他们怎么就不能换了。

不占理。

人群七嘴八舌,甚至有阴谋论说大娘的事杜撰,指不定是那伙计的亲戚呢。

陈富恰巧在大福粮行核对今日账目,见外头有人闹事,赶紧出去调和:“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你们当中不少人知道陈家米行规矩,肥皂的规矩定了从没破例换过。”

去过陈家米行的都点点头。

但张大家的,叫喊得更大声了,什么“我家婆娘因为这件事气得病倒了,找大夫看花了二两银子,如今躺在床上,娃们无人照顾,可怜”云云。

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

本来听了那伙计说的事还觉得对方也不容易,等闹事人说的更凄惨,他们又开始同情闹事者了。

倒是魏游身旁那位桃花村的村民鄙夷:“亏得我还同情他没得肥皂,那张大娘我今早出门还见着了,吃了三张大饼,拿着鸡毛掸子中气十足教训家里头那些个混小子呢,哪里病恹恹。”

江盛皱眉:“那你怎的不站出来把事情真相告诉大家。”

“我站出来又有何好处?”那人以为是新来的路人,也不转头,“同一个村的,惹了一身腥,我家以后日子能好过?”

“可这人分明是讹钱啊,是不对的。”

“太天真了,”村民讥笑地转过头,对上魏游的眼睛,怔愣半晌,又上下打量他们一行人的衣着,最后定格在江盛身上,“这位小夫郎不知村中的弯弯绕绕,如若我今日站出来,我一家老小明日同那位伙计一样孤立无援,没人喜欢告状的人。”

江盛还想说什么,被魏游一把带进怀里,宽阔的胸膛带着温热的松香气,江盛瞬时失了声。

“让让,让让。”

后头身穿官服腰配大刀的人硬挤到前头,撞得人仰马翻,看衣着大概是衙门的捕头。几位官差站在人群中默默关注粮行的事,周围见着这阵势都不敢随意出声。

大约是这头聚集太多人,过来瞧瞧。

怀里的人不自在地扭动,魏游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味道,他收回视线低下头,昨日他特意问了云哥儿江盛用的香料,就是沉香,香皂用的也是最天然的羊奶皂,不含催.情的香料。

古怪的是,除了他以外,问了其他人没人能闻到江盛身上浓郁的香气,要不是身体反应做不得假,他真怀疑自己嗅觉出毛病了。

“你想闷死我……”江盛扑腾着手臂。

魏游松开揽肩的手,让人待在另一侧避免碰撞,等他站稳,魏游转头看向陈富。

“陈三的情况大家想必已经清楚,他自知违反了大福粮行的规矩,谅在情有可原,罚三个月的工钱免了,”陈三是陈家米行的老伙计了,陈富其实不忍心,但比起米行的利益,一个长工又显得不重要,“即日起你不用再来了。”

“多谢陈当家。”陈三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当即谢过陈富,这事是他处理不当,不扣工钱已经不错了,日后怎么过还是回去再细细琢磨。

路人不禁唏嘘一声。

这回又同情陈三了。

陈富处理完店铺的事,转过头看向闹事的张大,温言道:“大夫可说还需多少两银子治好?”

还有钱能拿?

陈大收起哀嚎,眼底的喜悦不似作假:“十两,大夫说治好需得抓一个月的药。”

陈富冷哼:“你家媳妇是哪个大户人家出身,比花还娇贵?”

围观的路人仔细一想,一块香皂气得花十二两银子看病,明摆着当他们傻子啊。

再说,这人不是来换香皂的吗?怎么要起钱来了。

不对劲。

“哎,陈当家,我家婆娘心脏不好气不得,”陈大脑子直,被人问什么就接着话说下去,反而陈二接过话,“咱也就想换一块香皂,见着香皂兴许大嫂心里郁气就散了,自然无需再掏钱看大夫。”

那倒是能接受。

一块香皂和十两银子,那还是换香皂划算,而且又不是不给粮,只不过通融一下而已。

不少路人这样想到。

原来当初那句贪是这么个意思。

魏游嗤笑一声,今天这事讹钱是表面,他们真正的目的可不在此。

“你笑什么啊?”江盛本来思考着剩下的两颗糖葫芦现在吃还是看完热闹吃,听到魏游的笑声,忍不住歪头询问。

雪白的脸蛋微微鼓起,而糖葫芦串上的山楂少了一颗,魏游隔着白嫩的皮肤点在脸颊凸起的山楂上,说:“问你个问题。”

魏游很少问他问题,江盛站直身体,表情严肃:“你说。”

还挺可爱。

“假如今日陈富说他答应给人换,明日又来一位农户说家里头的媳妇夫郎因为换不到香皂病了,你说该不该换?”

不远处其中一位捕头注意到这问题侧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被察觉的王府护卫不动声色挡住视线。

江盛整张脸皱起:“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有一就有二。”

樱红的唇瓣上沾有黏泞的汤水,江盛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魏游挪开视线看向人群前头的陈富:“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江盛小脸更认真了。

“假如换了,你对这家米铺的印象如何?”

江盛迟疑:“挺、挺好的?”

“农家不这样想,粮食是农家根本,一家米铺子如果没有坚守规矩,大家对这家粮行会印象不佳,今日一个规矩明日一个规矩不稳定,农家难以产生信任。等肥皂的热头过去了,开肥皂铺单卖肥皂,人们去肥皂铺直接买肥皂,就不来大福粮行卖粮了。”

江盛似懂非懂。

陈富却同他想法相同,他到底是从小跟父亲跑南走北的,这种事情碰到过不少,不是他们缺乏良心,而是有时候有良心做不成生意。

“香皂的事已经说清了,是陈三私做主张,大福粮行的规矩不会变,”陈富不慌不忙一件一件来,处理完陈三的事情,着手张大的事,“陈大你说家里的婆娘卧病在床,看大夫抓药花了二两银子,你说说找的哪位大夫看。”

张大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婆娘气急攻心的事当然是杜撰的,他哪里凭空找一个郎中来作证?

陈富见状心里稳了,面色更加不善:“你可知阻人生意,闹事讹钱是要挨板子的,今个儿为了洗刷大福粮行的名声,你且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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