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117)
作者:灯火瞳明
还没听过有人把遇刺当成好事的,皇帝都快被气笑了,就听魏游言:“肃清周边悍匪流痞,父皇一行来建州才更安心不是?”
“怎么,王君谋不到好处自己亲自来邀功?”皇帝冷着脸打趣。
“儿臣哪敢。”
皇帝和悦的脸色倏然一变,手重重拍在桌上,酒盅里的水撒了大半:“朕看你敢得很!”
“皇上息怒。”
突然的变故,吓跪了大殿内一片人,立在正中央的魏游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皇帝看着自己无法无天的儿子,手里的玉核桃也不盘了,脑袋更疼了:“还敢摆这张臭脸!开席半宿才来,架子比朕还大,要不明个儿朕把这龙袍脱了给你穿!”
大殿内众人分桌而食,除了皇子外,魏游还发现以前朝堂上的老面孔。桌面上摆放着餐前点心,主食还没有上,魏游来的比压轴出场的皇帝还晚,已经是大不敬。
周围一圈跪着的人头伏得更低了,魏游果断认罪:“儿臣知错。”
皇帝顺了一口气,重新拾起两个玉核桃在手心盘玩:“说说,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
那双与魏游八分像的双眼深邃狭长,看人时更是尖锐又犀利,比魏游少了一份温和多了一份威慑力。
魏游顶着巨大的压力抬起头,视线穿过半个大堂与皇帝对上,后者似有些意外于他猝不及防的举动,盘核的动作微顿。
只对视一眼,魏游错开视线移到盘核的手上:“盛哥儿病了数日,坊间大夫和随府御医探不出究竟,儿臣一时性急。”
“一个王爷降尊亲自叩门,刘和德是死了吗?”
门外站着的刘和德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太监再被皇帝记起来是这样一幅场面,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今晨魏游亲自去请太医为江盛号诊的事,并未掖着藏着,在场之人恐怕无人不知,这事大概也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传进了皇帝耳朵里。
本来嘛,一点小事何必大动干戈,但如今离了京少了一份安全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触动最高掌权者的敏感神经。
弄清楚皇帝生气的缘由,魏游反倒不紧张了:“江盛既然入了瑞安王府,儿臣也得顾着他的性命不是?”
皇帝闻言轻哼,似乎不满意魏游的回答。
大殿内几个大臣和胆小的皇子缩起来当鹌鹑,生怕皇帝迁怒自己。
这时,大皇子突然出言劝说:“六弟也是心切,顾不了那么多。”
五皇子附和:“是啊,六弟与王君伉俪情深,难免有失分寸。”
“不过是吐了几回,又不是卧病不起病入膏肓,”大皇子的好言相劝就像火上浇油,皇帝怒火更盛了,“眼里还有没有父皇在?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在?”
大殿内鸦雀无声,魏游半垂的眸光逐渐冷淡。
一个个的都把江盛当作赌桌上的筹码。
昨夜五皇子逛花楼被五皇子妃闹到跟前,对了多大的脸,也不见皇帝有任何惩罚五皇子的举动。
数双眼睛投在魏游身上,他沉默半晌才开口:“江少卿救了本王一回。”
皇帝沉默不语。
掌权者可以不在意一个哥儿的死活,随意处置,但不得不顾虑当朝执政大臣的感受,这些人深耕朝堂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皇帝是国家的统治者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产生君臣隔阂的事。
江丞相在京城为皇帝稳定朝堂,江少卿带兵救援瑞安王,皆功不可没,这时候挑江盛的刺等于让江家心寒,更让无数的大臣心寒。
魏游抓准皇帝的顾虑,搬出了江少卿的名字,皇帝也明白魏游的言外之意。
皇帝后仰靠在椅背上,彻底冷静下来,隐隐觉得头有点痛,近日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但这不妨碍他上上下下把魏游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开口:“你可知外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是儿臣之过。”皇帝给了个台阶下,魏游借道下坡,“父皇,其实儿臣早起有另一更为重要的事。”
皇帝两指轻叩桌面,示意他继续。
“建州百姓恭迎陛下南巡,特意准备了建州吃食,以谢陛下皇恩浩荡,治国有方。”
在一众人未从江盛的事情中回过味前,皇帝淡淡道:“呈上来。”
宫女手端托盘鱼贯而入,佛跳墙、荔枝肉、海蛎煎……二十四道菜肴被一一端上桌,皆是新鲜又鲜嫩,色香味俱全。
是一大早做的菜,没错。
大殿中几个人表情来回变化,意外居多,大皇子与五皇子暗中对视,又各自移开。
底下的暗潮汹涌皇帝不在意,实实在在的一桌菜,原本降到冰点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些。皇帝怒气消散不少:“好好好,小六你有心了。”
几个魏游请来的本地厨师趁机一顿彩虹屁输出,哄的皇帝喜笑颜开。百姓赞颂的话哪个皇帝不爱听,皇帝当即赏赐珍宝异品,又为几名主厨酒楼题字赐匾。
那头有说有笑气氛愉快,魏游一桌就显得格外压抑了。
屁股还未粘椅子,就听左侧耳畔有人阴阳怪气:“父皇不愧最疼爱六弟了,你说是不是啊,三弟?”
魏游转过头去发现出声是大皇子,顺着大皇子目光投向,魏游觉得这位子排的特别有意思,大皇子左手边是三皇子,三皇子左手边又是五皇子。
生怕他们打不起来。
大殿内三三两两成一组话搭子,看似把酒言欢其乐融融,实际上一个个耳朵拼命竖起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三皇子不置可否,举起酒杯隔着大皇子与魏游相碰:“大哥几岁的人了,莫非还要学着小意与六弟争宠?”
闻言,不少人明里不敢得罪大皇子借着说话的时机笑出了声,显然都知道小意是谁。魏游也在模糊的记忆里也翻到了小意的痕迹。
小意是皇帝最小的女儿,今年六岁,正是粘人的时候,长相可爱深得皇帝的宠爱,跟一个小孩子争宠确实有损形象,再看大皇子的表情,已经隐隐有泛黑的迹象。
不过贵为一国大皇子,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不说这些,今日就聊一聊家常,六弟在建州可还适应?”
“能有什么不适应的,”魏游与三皇子旁若无大皇子又干了一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没有早课不必挨骂,多快乐啊。”
五皇子想效仿魏游和三皇子与大皇子干杯,不过大皇子捏着酒杯自己一口干了,魏游“哟”了一声,给自己倒酒的动作一转,替大皇子满上。
“大哥可是羡慕本王的快活日子?”
“玩物丧志,六弟既然封王,也该为父皇分担点。”
分明眼底略有迟疑。
“大哥,朝三暮四之人自不会成功。”
“而且怎么能说玩物丧志呢,”魏游笑眯眯的,和大皇子爽快干了一杯,借着倒酒的间隙靠近大皇子,只用三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总比借刀杀人不成蚀把米有意思点。”
“六弟在说什么?”大皇子不解。
“这就没意思了。”
魏游倒腾着衣袖,左瞧瞧右看看活像个多动症,大皇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皱着眉问:“你在找什么?”
问完他就后悔了。
魏游朝他遗憾地笑了笑:“本来想给大哥展示一下本王英勇负伤的战绩,可惜,找来找去发现,反贼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本王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你说好笑不好笑。”
大皇子看着他,捏着酒盅的指尖因为用力逐渐泛白,怎么会不明白这话在内涵他。
三皇子没忍住勾起嘴角,明显被大皇子黑着脸又无法甩袖离去的憋屈样愉悦到了。
“藏拙二十载,不愧是父皇看重的人,”大皇子被国舅爷临时调教的成功不差,不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反过来挑拨离间,“三弟难道不怕?”
魏游看向三皇子。
周围嘈杂的环境渐渐远去,三皇子注视着魏游的眼眸,顷刻间读出魏游眼底的不信任,他微微一愣,大皇子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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