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106)

作者:灯火瞳明


谁知硬是在关键时刻走了狗屎运,逮着一个人,一飞冲天,现已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直升为统管百人的百夫长了,不说权势单说月俸,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顶他一个的,搁谁不眼红。

众人再看李汉三,也不羡慕了,表面上替他“可惜”,背地里却想着可惜自己怎么不是刘非。

适逢屋外铁骑进城,几人闻声止住声,架上瘸着一条腿的老三前去围观。

浩荡的队伍从残破的城门进入一路向衙门前进,沿边的住户纷纷打开门窗,胆小点的扒在门缝间露出小半张脸,头顶上甚至还趴了好几个。

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留有伤口和血污,但细细看去却觉得这些人比先前王爷带来的兵少了几分精神气,像是没吃饱饭是的。

兴许是赶路和生死拼搏还未缓过神。众人没有深究,目光已经被一个玄铁打造的囚车吸引。

“看清他颈侧的那条伤疤没?看见没?就是我当时留下的!”

架着李汉三的人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偏巧撞上杨山义投射过来犀利的眼神,顿时冷气上头僵在原地。

杨山义似是不经意一瞥,很快就低下头去,可李汉三等人却半分不敢动弹,等到囚车行远,周围人若有似无的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才吐出一口气。

“老子信了你的邪,什么伤疤,就那指甲盖长、头发丝深的划伤,要不是老子眼睛亮,再晚会儿它就愈合了……”

噗呲——

身后隐隐传来的暴躁声令副官忍俊不禁,他像是察觉不到身旁囚车零下八百度的寒气,直接笑出声。

周遭的温度更低了。

副官敛起笑,到不是怕了囚车里披枷带锁的人。

衙门到了。

正大光明匾额正下方,魏游高座大堂,闭着眼睛斜靠在胡桃色官椅上,单手支着脑袋,右手食指时不时因为柴正峰的话轻点桌面。

宁城衙门一贫如洗,由四面墙皮围成的大堂内,仅有柴正峰一人的声音在回荡。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在人踏进大堂之前,柴正峰止了话音。

“幸不辱命。”

覃洐抱拳施礼,衣摆带动的风放佛裹挟着战场未尽的硝烟,嗓音略带奔波疲惫的沙哑,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来不及净面的血渍凝块。

浴血奋战数个时辰,大家都很疲惫。

魏游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朝后看去,尽量长话短说:“杨山义呢?”

“臣已将其关入宁城大牢,派人轮流值守,只等王爷提审发落。”

魏游颔首,后背离开靠椅,坐直:“此次多亏了覃将军救援及时。”

“不敢居功,若非王爷命暗中行进的军队提前在岩州境内接应,臣无法及时赶到。”

原本担忧王爷初出茅庐,缺乏对敌的经验和魄力,一路上时刻担心,结果和上回在建州剿匪时一样,王爷不仅能沉着应对,还不比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将领差,甚至更甚一筹。

“平州伤亡如何?可有查清何人所为?”魏游问。

覃洐如实禀明,又道:“那平州反贼头目名为杨勉,是乃当今国舅连襟之子。”

他叹道:“这颗棋子埋得够深。”

“不见得,要真是国舅的手段,杨山义又作何解释?”副官偷偷摸摸把手心的望远镜往袖口藏,自以为无人看见。

“不过,此次能脱险倒是多亏了王君相助。”

“王君?”覃洐不解。

亲眼目睹江盛搬石头的副官当场为覃洐演绎一番,手舞足蹈:“就是这样……再这样……最后把石头嵌在了城门前!”

副官情绪激昂,没瞧见覃洐色彩纷呈的表情变化,魏游端茶的手一顿,总觉得覃洐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道不清的情绪。

得,又多了一个胡思乱想的。

等他极力表演完,魏游好笑:“行了,想要望远镜?”

“没……”副官下意识拒认,可话音在嘴里滚了个圈,又见魏游不像生气的模样,总算实诚道,“王爷英明。”

“城墙之上程大黄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成功拖住杨山义为覃将军救援赢得时间,功不可没,除论功行赏外,另赏一副望远镜。”

“谢王爷!”

一开始程大黄也就是副官,在魏游点他名字时略有几分不自在,听说是要赏他望远镜,那是差点蹦起来抱住覃洐,幸好最终克制住了自己。

回想起当初的一幕,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杨山义最后炸的一下,大石头背后出现明显的裂痕,别看他在得知消息后大着胆子叫板,一个把握出错,面对的可是杨山义炸城的怒火。

衣衫背后的冷汗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如今尘埃落定,又是一番谈资,程大黄美滋滋的想,随后反应过来这事还没完:“虽说不以亲属论立场,但这位国舅的大外甥属下倒是认识,昔日在皇城时便以国舅马首是瞻,是国舅爷跟前名副其实的马前卒,当初被王爷咳……”

他抬头看了魏游一眼,睁眼说瞎话道:“冲撞了王爷被贬后不知去向,原是到了平州继续作威作福。”

魏游可算是想明白了,也佩服原身惹祸的能力,合着东岭这块地上有名有姓的外来人全是因为得罪原身被贬的。

想不通老皇帝为什么贬来东岭,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传闻皇帝最爱皇六子看来要带双引号。

覃洐道:“依程副官所言,此次陷阱出自国舅爷之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除了他还能是谁?至多不是杨勉个人所为。”副官肯定。

覃洐又问:“事有蹊跷,若真是那人所为,杨山义又该如何解释?”

大皇子党背后掌权者是为权倾朝野的国舅爷,既然杨勉是国舅爷的人,那么他一定也是大皇子的人,这一点,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魏游又不瞎,当时杨山义提及杨勉时,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不屑,再加之刚才柴正峰递来的消息,坐实两人同姓不同行。

杨山义……大概是三皇子的人。

至于水火不相容的两杨为何合作,魏游心下有些许猜测。

“此事本王有些眉目,此番传你们来是有事想拜托各位。”

……

梨木色的窗开着一条缝,细密的雨水顺着倾斜的窗檐凝聚成水珠,挂在檐角摇摇欲坠。

房间的木门发出细微的声响,惊扰了雨珠,雨珠断裂下坠,滴在窗边人的食指上,留下一道水痕。

“吵醒你了?”

江盛从臂弯里抬起头,眼中散落着刚醒的迷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睡着了。

他轻揉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看得魏游心里有点痒。

“下回去床上睡,脸颊都冰了。”魏游语气责备,边说边连人带披肩抱起。

怀里的人只在他抱起的瞬间紧了紧他胸口的衣领,随后便放松地动动屁股摸索最舒服的姿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怎么不打伞,衣服、头发都湿了。”

“细雨罢了,几步路走走就到了。”

在江盛看不见的地方,魏游皱起眉。

近日来,夫郎乏力的时间日益增多,得寻个大夫来看看。

许是睡久了,江盛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视线随着魏游移动而移动。

关上窗,魏游脱下泛潮的衣服挂在木架上,微鼓的胸肌贴着纯白的里衣,随着悬挂的动作若隐若现,看得江盛口干舌燥,忍不住轻舔唇缝:“事情处理完了?”

“嗯,差不多。”

“那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魏游稳步至江盛跟前,单手撑在枕边,慢慢俯下身。

江盛慌慌张张闭眼,龙凤呈祥的床单被藏在被褥里的指尖攥住,起了丝紧张的褶皱,复又松开,悄悄迎合着仰起头。

额头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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