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63)
作者:凌冬未巳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明显低估了这次谢钧被监禁的严重性。
……
老监九死一生,断了一整条腿,恨毒了谢钧。
大皇子当初指名让他来,自然不只是因为他资历老,还有,十二年前那场考验,他也在……
老监摸了摸自己的断腿,哼出一个笑,招了招底下的虫,眼睛一狞,那虫就懂了,二虫对视,诡谲一笑,老监摆摆手让他出去,心态终于平了。
那抹血色始终留在谢钧眼底,他无法释怀,也无法,妥协……
一天又一天,太阳升起来又落下。落下后又第二次落下。还是暗了……
……
外传,谢钧前六项都通过了,只有第七个,一直卡在进度条上,是对虫族的不忠。这种说法也只能当娱乐贵族的把戏,下面的虫,大都嗤之以鼻。
五天了,民怨很重,争论越来越激烈,大皇子烦不胜烦,又迫于重压,最后宣布,斯科特将会介入。
……
一架飞行器绕了个圈,平稳落地,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蓝色皮鞋露出来,随后,慢慢出现一个一丝不苟的冷漠的人脸。他的紫色头发全拢在后面,五官的凌厉感尽显,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下了飞行器,直接忽视了老监的形式主义,一点情面不给,就在侍从引领下去谢钧关押处——他一向喜欢速战速决。
廊道很长很长,过了好几个机关门,上上下下,仿佛密室,绕得眼花缭乱,唯一能感觉到变化的,是愈加暗淡的光线。斯科特瞥了眼面前带路的虫,眼神凌厉了下,又恢复平常,像看一个小儿科的把戏。
他更好奇的是,谢钧在怕什么。
这个“对手”,斯科特算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所以,今时今地,也更惊讶。
当初在边缘区,骨翅都没发育好,还能从三个异族的围攻中爬出来,笑得嚣张死了。再长大一点儿,都敢公然跟异族叫板,主动去招惹作死,为了不被送回去。虽然也没人要接他回去。好几次,斯科特还被勒令把他提回来。后来,谢钧又整天缠着那个人,跑上跑下,沉稳很多,却还是固执而偏执,都敢用骨翅去挡成年雄性异族最锋利的口器,骨翅都被咬掉一小半,他一口口吐着血却还笑。
再后来,那个人嫁人然后,死。他晋升上将头衔,有了对婚姻和事业的支配权,转入更接近权力中枢、更安全的中央做事。而谢钧,一直固执留在边缘区,被岁月磨砺着,终于变成了每一个俗世军雌的样子,他还是很张狂,却变得冷漠而寡言,愤世嫉俗反抗一切,死气地,斯科特一眼看出,他快要死了。
而这样的,经过一次又一次战争摧残的谢钧,曾经一次又一次失去过家人的谢钧,一直绝望着现在又要亲手把自己整个生命都摧毁的谢钧,到底,在怕什么呢?
脚步走了尽头。
白色的自动门慢慢向两面拉开,随之,所有被迷雾掩盖的真相渐次在眼前铺展。
谢钧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他的眼睛荧荧的金色,散着光,却又钉在他身上,脸如刀削一般的冷漠,胸口没有起伏,甚至也算平静,但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狂暴得压不住的恨意和不明白。
他还是学不会伪装、隐忍,所以是会早死的。
谢钧的骨翅挣扎着痛苦地向外,非要跟身上缠绕的墨铁绳子抗争,摩擦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划在心上一样凄厉。他的骨翅断得比以前更严重了,新伤旧伤叠在上面,又盖了一层血锈,像一把生锈破败的刀。
不过也的确是残破锈蚀了。他跟大皇子谈笑时听说过,边缘区一行,就已经毁了谢钧。十天之期本来就是个幌子,不过是想一箭双雕。可笑秦时还真的信。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动手。毕竟,年少是年少,而现在,道不同,自然兵戈相对。
“怎么测试?”斯科特冷漠,他不欲多言,早结束的好,亚苏那边还没处理干净,而且,他真的很好奇,谢钧到底,会怕什么?
侍从弯下了身子,慢慢地、慢慢地,掀开了面前一米长笼子上的幕布。
幕布上沿的时候斯科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那置身事外的冷漠骤然破碎,全身不自觉绷紧,喉咙发紧,直到最后……遍体生凉。
里面是一双骨翅,蓝蓝的盈着温柔的光,很干净很干净,像阳光下扑闪翅膀抱着草尖摇荡的蝴蝶,纹路像刀。
斯科特身心都像被摄住了,他全身僵硬,控制不住伸了手,刚靠近一步,就闻到了血液的腥味。
他一下好像呆住了,甚至停止了思考。面前的侍从也终于看出不对劲,惊慌跪在地上:“大人还是不要靠近,这东西邪乎得很,会杀人。”天知道,当初为了擦净上面的血,死了多少侍虫。
斯科特像被电了一下匆忙移开眼睛,收回了手指,掐在手心。食指的伤口扩散,濡湿手心,麻木地刺痛着,煎熬他的心。
那是一种空茫茫的震惊。
他没有想过,这会是阿含的结局。
那时在边缘区,他和阿含是远近皆知的对手,一生誓要拼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因为,军部每五年,只会评出一个上将。
而只有成为上将,才会有择偶的自主权,不至为一生的傀儡。那一届,能跟他竞争甚至隐隐压他一头的,只有那个人。
而那时突传的阿含的贵族出身,更割裂了二人。斯科特别无选择,毫无筹码,所以必须赢。
他们对立了一年,最后,以那个人的离开终结……
但是。
最初的时候,不是那样的。
他比那个人晚来两年。那时,那个人已经在边缘区混的风生水起,还蜕变成为了b级雌虫,有了不大的头衔,左右的雌虫都喜欢他、爱戴他。
斯科特对权力的向往是天生的。他也确实是其中的天才。他天生骄傲地睥睨一切,所以被提拔后,手段自然也孤傲狠厉。然而,在并没有完全掌控局势时,就如此一意孤行,未免会得罪很多人、闯下大祸。
他被撤下来,拘禁着灰头土脸那段时间,回踩的虫很多,一个个看他笑话。
是那个人保他出来的。那个人说,他是他遇见的最天才的天才。斯科特最敌视他,但那时走投无路,前途未卜,咬了咬牙,还是冷着脸曲意跟随他。
平生中,他们只坐下来好好谈过一次。
那是他受挫被救之初,心里还是不平的,想抓住那人把柄。正逢大捷,军队篝火烈酒庆贺,他有了心思,恶意灌酒,那个人毫无防备,果真醉了。
大漠很空旷。那晚,月亮很圆,亮着寒光,风沙翻卷着,时不时掀开些营帐厚厚的的帘布,灼灼的暖炉边,阿含发着醉,昏昏欲睡,他别有用心,反而清醒的厉害,自鸣得意地,试探着,几乎把阿含的整个生平套了个遍。
然而知道了,他却并不开心。
因为,没有弱点。
或许也不能说不开心,他那时,最多的,还是不明白。
那晚,炉子烧的很暖,火柴不时噼啪响几声,阿含的头发搭在灰黄色的炉面上,蓝得惹眼。他醉的朦胧,昏昏欲睡的,嘴角还挂着很柔软的笑。说出口的话逻辑并不分明。
“我是在教育园长大的。所以呢,我很……厉害。”他还是笑,笑得很安静。
“是帝国养我长大的,总想做点什么才好……边境发生了战争,我就……来了。”
“你本来就要来。”斯科特当时不以为然。
后来才知道,是那个人的年龄并没有达到服役要求。他用了所有可以抵押的东西,卖了自己的一切,从一个坑蒙拐骗的老头子那儿换了张身份卡,又摸黑爬进最早那批运输机里,小心翼翼藏了一路,才过来的。
他说,他想永远留在那里。
他脾气好得甚至没有个性,尤其是对谢钧。
唯一一次动用特权是为了给谢钧医骨翅。他从来记得给谢钧过生日,一次都没有忘记过。还有,托他把滚了一身灰的谢钧提回来那段时间,斯科特见多了他在帐子里养伤,劳心劳神当着军师还绞尽脑汁地编异族鬼故事,想要谢钧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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