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81)
作者:伏羲听
最好不天天见面,省得话不投机,戚栖桐这么想着,可还是让叶清弋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宁,因为叶清弋一看见他就躲,简直到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的程度。
起因是半途中要停车歇息,戚栖桐要下车透气,刚在轮椅上坐稳,他便看见叶清弋所在的那辆马车动了。
车帘刚掀开,叶清弋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跟被火燎了一样,立刻放下了帘子,再也不肯下来了。
感情是把他当年祟了,估计想着放放炮把他驱走才好呢,戚栖桐偏不让叶清弋如愿,摇着轮椅就过去了。
到了马车跟前,戚栖桐示意池杉把车帘掀开,一掀开便看见叶清弋盘腿坐在箱子上,低着头,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见着光吓一激灵,瞧见他,眼中立刻显出闪躲之意,惹得戚栖桐不快。
“躲什么?”
戚栖桐心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洪水猛兽呢?而且这婚约可是叶清弋自己到太后面前要来的,如今却摆脸色给他看,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人不是么?
这么想着,戚栖桐有了底气,冷冷地睨着叶清弋:“我不欠你。”
一石激千浪,叶清弋似梦初觉,困扰他多日的问题竟然叫戚栖桐三言两语解了个彻底!
不欠……是!起码到目前为止,戚栖桐从来没有做过有损于叶家的事。
叶清弋跳起来,头撞到车顶都不觉得痛,他翻下马车,蹦到戚栖桐面前,笑着,说着。
“等我很久了?我也饿了,车里什么都没有,君上那里有什么能填肚子的?吃独食不厚道!”
“没有。”戚栖桐诧异,这叶清弋怎么这么能变脸?想了会,他又说,“车里有酥饼。”
看着叶清弋轻车熟路上他马车的身影,戚栖桐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直到听到叶清弋在车里叫唤。
“一口酥都不酥了!”
戚栖桐轻哼,板起脸:“爱吃不吃。”
【作者有话说】
小叶:先结婚再说!
第63章 补偿
回程没有什么意外,十分平静,平静到叶清弋都快习惯旅居的日子了。
在长平君的马车里,跟戚栖桐说话拌嘴,中途停下来吃干粮,无聊了就翻嫁妆看,嫁妆里有好一部分是药材,看得叶清弋啧啧称奇。
戚栖桐对他的举动也不生气,他自己还好奇呢,不太清楚嫁妆是什么,也不知道秋澜她们往里头装了什么。
两个人都置身事外,好像该成亲的不是他们,他们也没有一点要新婚的感觉,直到临进上京城。
宫人和叶府上下早就在城门口候着了,等到了长平君的车马,乌泱泱跪了一片,双方相互问候后都过了午时了。
长平君有身份在,身子不便,不必下车,叶清弋是要下的,刚踩着上京的土就被杜氏拖了过来。
“好你个混小子,一声不吭就跟着君上跑了,你娘亲我这个年过得真是累啊,就怕东西没制备齐全耽误成亲,还要操心你们什么时候到,好了,明天就是婚期,你今天才到,存心吧你。”
叶望璇吐着雾气帮腔:“是啊是啊!瞧把娘累的,我也累,全家都替你受累!”
叶瑾不抱怨,叹了口气,大手捞住母女俩,“走走走,咱们回去,我庚帖还没写完的。”
一家四口一下走了三,主子走了,小厮围上来,七嘴八舌闹开。
“少爷快回去试试喜服,不合适马上改,哎呦今晚绣娘不用睡咯!”
“试完喜服马上沐浴,我的天哎少爷,你这一路上都没地方沐浴吧?胡子也要刮啦!”
“马,少爷的宝马也要好好扮上,挂个大红团花!”
叶府人吱哇乱叫着,吵得叶清弋脑壳子嗡嗡,还以为回了府里能歇息片刻,真是痴心妄想了。
一套吉服试了又试,来回戴发冠拽得他头皮痛,在仆妇的七嘴八舌中,叶清弋有些晕,想吃点东西,可惜桌上只有喜糖喜饼,想躺下来休息,结果被被褥下的红枣桂圆硌得脊背疼。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只有叶清弋对着红烛窗花怔了神。
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期发展,求来的婚事有序进行,没有意外,可他却在此时产生了不真实感。
他突然想逃。
“哎哎!少爷!您去哪里啊?靴子还没试呐!”
叶清弋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躲什么,但就是一冲动就着离开了叶府,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国邸。
戚栖桐去了烟澜园,明日他会从烟澜园去到叶府,叶清弋来这里是找不到戚栖桐的,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找人。
算是为了躲清净吧,叶清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同于叶府里的热闹,夜幕四合下的国邸苍凉如一座坟墓,枝丫张牙舞爪,沙沙落叶声也不动听,但比留在叶府舒服。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磕叶清弋站了很久,久到枝头翻落一朵素白的花,簪在他肩头,这下他不是空手而来,他给这片墓园一样的国邸带来了一丝春意。
只是一丝,墓园里偌大的死寂随时能吃掉这点微小的生机。
叶清弋在拂面的冷风中闭上了眼,让过去的自己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他置身在一片云雾中,听到婴孩啼哭,听见铃铛响动,叶清弋开始走,拨云见日般,云雾后的人影显了形,正是他自己。
叶清弋先路过了最天真的自己,少年纵马意气风发,稚气也珍贵,他跟着笑,同时产生了暴风雨前的不安感。
挚爱背叛,至亲遇劫,哪一样都能摧毁他,叶清弋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在回忆中放慢脚步,希望时间停下来,永远都停在那一个燥热的夏天。
他不要冰冷的床榻,不要边关急报,他才十九,让他看见浴血的父亲,铐住锁链的爱人,对他来说太残忍太残忍了。
记忆中的青年撕心裂肺地痛苦着,叶清弋感同身受,隔着虚空抱住他,颤着声让他别忍,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担心触动母亲妹妹,不要逼疯自己。
“哭啊,你哭啊……”
那青年跪在病床前,捏着拳头,低着头,双肩颤抖,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一条血线,就是不哭,叶清弋见不得他这样子,想摇醒他,双手穿过了他的肩膀,下一秒,叶清弋置身在监狱中。
监狱里的哭喊声刺耳非常,叶清弋看着失控痛哭的青年,冲过去抱住了他,尽管阴阳两隔,但是叶清弋竭力想护着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叶清弋无能为力,改变不了过去的一切,眼睁睁看着青年冲上了战场,淬毒的刀锋好几次擦着青年的脖颈而过,看着青年在万人冢中失魂落魄地走着,刀尖划着土地,留下一道很浅的血迹。
看着青年站在武威城前挥舞军旗,叶清弋眼中满是悲戚,目睹青年力竭而死,叶清弋心中悲痛,却不喊也不搀扶,直到青年吐出最后一口气。
死才是解脱……
叶清弋用力地睁开眼睛,同时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抽干了他的力气,他双膝跪地,抖落眼中热泪。
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不死不休,这道理被上一世的青年早早悟出,叶清弋可怜他,想帮他,用完满和吉庆。
这念头一出,祭奠的白花没有了用途,不可挽的往事才需要祭奠,这里不是墓园,叶清弋站起来,手心包着那朵白花。
以他为中心,周围一切都渐渐有了鲜活气,枝头冒出花苞,天上升起弦月,叶清弋转身离开,循着来时的路。
临走之前,他将手中白花放回枝头。
与叶府里的一派热闹不同,尽管烟澜园里伺候的宫人也多,但忙乱不起来,因为长平君不配合。
“君上,老奴可有何处没有解释清楚啊?”
女官说得口都渴了,但君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她探头往屏风里望。
“嗯?”戚栖桐睁开眼,料想一旁池杉都帮他记下了吧,应道:“本君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