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95)

作者:伏羲听


说着,他咬破了手指,咬太狠了,立刻见血不说,涌出来的血珠子滴在了床上,这不像是在写和离书,像是在写绝命书,叶清弋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戚栖桐不敢抬头看他,举着手指问:“和离书怎么写?”

叶清弋怔怔地看着戚栖桐打湿的睫羽,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赤绳系定,珠联璧什么的……”

“那是婚书!”戚栖桐又哽咽了,思来想去,伏在被褥上,飞快写下一行字。

写得正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越写血迹越淡,戚栖桐看着指腹的干掉的血迹,狠了心,再次咬了下去,却不想叶清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目光炯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那后面呢?后面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后面……戚栖桐又开始鼻酸,此刻不能输阵,他低声喃:“结缘不合,比是冤家,各还本道……”

“一别两宽……”戚栖桐念不下去,眼泪簌簌而落,打在被褥上,他挪动手臂,把泪渍藏起来,滴答一声,泪水落在衣袖上。

这头湿,那头血迹却干得快,戚栖桐心口疼,却狠了心还要下笔,他挣开叶清弋的钳制,去描一个结字。

“结”是个好字,戚栖桐指尖的血迹半干,划不出完整的笔划,他跟自己较劲,指头快要戳穿被褥,“写不出来……”戚栖桐拿不定主意。

“写不出来……”戚栖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再跟自己较劲了,他紧紧咬着嘴唇,很快便吃到了血腥味。

恍然想起方才叶清弋的决绝,分明是叶清弋要和离,是叶清弋迫不及待地点灯,要找纸笔,如今却是他来做恶人,闹得身心俱损,他怨,怒了起来,想要质问叶清弋,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进一片炽热的黑暗中。

戚栖桐吓了一跳,他几乎要被撞倒,很快便被后腰上的手按进叶清弋怀里,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清弋,不知作何反应。

他呆呆地看着叶清弋闭上了那双赤红的眼睛,接着分去了他口中的腥甜,叶清弋的舌像毛毡,涩极了,绞痛了他,戚栖桐回了几分神智,开始剧烈挣扎。

他推着叶清弋的肩,极不配合地弓起背,手肘顶着叶清弋的胸口,他不停地往后缩,连腿也用上,可惜刚曲起腿,便被叶清弋按住了。

“叶——”

叶清弋越发凶狠,戚栖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心底一点怨气反成汹涌的海浪,他瞪着叶清弋,尽管眼角淌着泪。

叶清弋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听他解释,沉默地将他推远,和离书这三个字都说得出来,现在又来亲他,好与不好都是他说了算,实在是霸道!

和离书写了一半,没有回头路了,戚栖桐开始躲他的吻,可是叶清弋不松口,重重地撞上来,磕疼了他,他要报复,拧着眉心咬下去。

没真咬下去,手里被塞了个物件,那物件冷得他一激灵,坚硬的边缘正对着他的指腹,熟悉的触感让戚栖桐忘了挣扎,心也忘了跳。

叶清弋分开一点,哑着声问他:“跟我分开,你会欢喜,会高兴吗?”

欢喜什么?高兴什么?戚栖桐看着叶清弋眼中聚起的泪,用力地攥紧了叶清弋的手。

手心相对,中间隔着同心佩,戚栖桐带着叶清弋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搓,好似要塞住看不见的豁口,他心疼,却也恨,眼泪能泄去一点恨意,还剩许多,他张嘴咬破了叶清弋的手指。

终于肯跟叶清弋说话了,却是催促他:“你要和离,该你写完和离书。”

“什么?”叶清弋不管指尖涌出的血珠子,想从戚栖桐脸上找出真心话。

真心话难得,叶清弋明白自己要用什么换,他垂落眼眸,没了半分方才霸道的气势,吮了人半天,自己的嘴唇却白得近乎透明,“我不想跟你和离。”

阵势顷刻间对换,叶清弋兵溃神速,从他主动亲吻戚栖桐开始。

他的疏远,他的冷淡,被他自己推翻,和离书是他交出的自损一千的最后一件武器,叶清弋哪里在逼戚栖桐,他在逼自己。

事实证明,纠缠两世的情缘没那么容易断,是他离不开戚栖桐,他该给戚栖桐一个交代,也该给自己一个了断。

“我不想你离开。”叶清弋捧着戚栖桐的脸,再次说道。

叶清弋眼中含泪,目光坚定,戚栖桐心软成水,害怕自己犹在梦中,他犹疑不定,想质问,却先表露自己的软弱:“你说我们回不去了,叫我难过好久。”

叶清弋亲了亲他的额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新身份,庄主大人。”

所以一直苛待?戚栖桐想起一路跟来所受的委屈,诉道:“你对我爱搭不理,你那些下属说我高攀你。”

下属不懂事,算了,叶清弋自知真叫戚栖桐受了委屈,但狡辩:“你想想看,你跟在我身边,我不是也没叫你走开,你走远了,我也一直看着你,那这样好不好?明天我把紫霄换给你骑。”

紫霄代他受过?紫霄好可怜,戚栖桐不好糊弄,刚要说话,叶清弋又说了:“听凭夫人发落。”

戚栖桐认真想了起来,眉头松了紧,紧了松,像是在掂量十大酷刑,叶清弋看着心里打鼓,生怕戚栖桐想岔了,其实怎么折磨他身都行,可别损心。

“那罚你——”戚栖桐的声音小下来,没有半分占上风的强势,小心翼翼起来,“罚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解释……”

叶清弋笑开,抱住戚栖桐,脸往他肩窝里埋,趁机挤出眼眶里的泪,他吸了吸鼻子,重新坐起来的时候,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戚栖桐跟着笑:“还有一事。”

“什么?”

戚栖桐看向床上的血书:“我看着碍眼,你想想怎么处理。”

夜半,两营校尉、将军府府公子,叶清弋只着素白单衣蹲在河边搓洗被褥,边洗边说:“这水怪冷的。”

戚栖桐监督他,倚在河边的歪脖树上,淡淡道:“别想偷懒,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叶校尉半夜躲在帐子里边哭边写和离书么?”

叶清弋洗得手疼,笑话他:“边写边哭的不是我。”

“叶清弋!”戚栖桐走过来,沾湿手,想往叶清弋脸上弹水珠,手伸进河里的时候,发现这河水跟叶清弋说得一样,还挺冷的,碰了水,手还有些刺痛。

戚栖桐想起来了,自己指腹有伤,也想起来了,叶清弋指腹也有,还是他咬伤的,他赶紧让叶清弋起来,别洗了,别碰水。

叶清弋拧干被褥站起来,大手一捞,捞住了戚栖桐的脖颈,带得他踉跄两步,叶清弋笑得很是欣慰:“懂得心疼夫君了。”

“快让我看看!”

戚栖桐自知方才咬的时候是下了力气的,伤口肯定不小,泡在水里那么久,肯定泡白了,但是夜里黑魆魆的,看什么都看不清,戚栖桐只好把叶清弋的手举到月亮跟前。

“谁!”

“谁在那里?”

大抵是起夜的小兵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了,叶清弋无声地拉着戚栖桐走了。

到了营帐里,重新点灯,能看清楚伤口了,他们互相上药,拿绷带缠指腹的伤口,缠着缠着缠到床上去。

被褥湿了,没盖的,叶清弋借口夜里风凉,哄戚栖桐半褪了衣服暖他的身子,再要得寸进尺就不行了,行军床咯吱咯吱响了起来,太扰人兴致了。

戚栖桐也是,揪着叶清弋裤腰,开始翻旧账,提起方才让叶清弋替他看身上伤口的事,评价说,很沉得住气。

叶清弋嗯半天,反问戚栖桐,原来看伤上药是假,借口引诱是真。

还评价,手段可以,可惜演得太差。

顺便感叹,再冷戚栖桐一阵子,还不知他还要怎样使美人计。

还不是被逼的,戚栖桐不咸不淡地说:“不如叶校尉,一计釜底抽薪用得实在妙,和离书这招还是太保守了,你干脆说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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