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88)
作者:伏羲听
他就这样站着,一句话不说,低着头,他的影子也垂着脑袋,带着自责和痛苦蔓延到屋里去。
那影子纤长,没有坐轮椅时短粗,叶清弋觉得陌生极了,到现在都还觉得迷糊,轿里看到的人,那模样他想过千千万万遍,却觉得无比陌生。
叶清弋先是傻眼,问轿里的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轿里的人也笨,吓得站起来走了两步,这下叶清弋受大惊吓了,退了两步,盯着那两条腿,干笑两声,说,天底下怎么会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轿里的人是真笨!装也不会装到底,叶清弋叶清弋地唤,非要让他不知所措,他真是吓着了,笑不出来了,拉着墨阳的胳膊连头都不敢回,手指着身后,说,墨阳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白日见鬼了?那个人好像我家君上啊……
“哈哈……”
叶清弋在屋里笑了起来,忆起当时自己的样子,闷声笑了,后又放声大笑,笑倒在窗子上,翻出去,摔在了地上,撞碎窗下盛放的合欢花。
【作者有话说】
小叶非常难过呢
第144章 作乱
叛军没进皇宫,但宫里已经血流成河。
建光帝被一路护送回宫的模样堪称狼狈,缩着脖颈猫着腰,两条胳膊被卸下来又安上去,痛得他不敢用手,手臂在袖管中晃荡。
他心里是怕得要死的,但他不许宫里的人怕,他还好好的呢,宫里乱成一团像什么样?
鬼哭狼嚎的,杀,偷偷抹泪的,杀,给他气受的,更要杀,若不是那些人被拖出去时惨叫声刺耳,建光帝还要再杀一批人才解气。
他可没忘罪魁祸首,戚祚这混账敢谋逆……还有季亭那些人,都该死,建光帝看见太子进来便立刻要他研磨铺纸。
“十万禁卫守宫,那混账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北军,各营校尉何在?都去捉戚祚!活捉!”
戚裕慢悠悠地研磨,悲痛道:“中垒、步兵两营被调离上京,余下五营……父皇忘了?戚祚回宫时你可怜他,又不愿我与叶家往来甚密,便让他去接触北军军务。”
“你在怪朕?”建光帝一掌拍在桌上,镇纸都给拍飞了。
戚裕的手顿住,像是被吓到一样,不过如今的建光帝就是个纸老虎,声势再大又能吓唬住谁?戚裕轻哼一声,道:“父皇不必忧心,还有十万禁卫,魏鸣是我的人,有他在,父皇可以高枕无忧了。”
戚裕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惬意畅快,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他随意将墨块扔在桌上,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了明黄圣旨。
他耐心不足,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建光帝一看,抓着扶手就要逃开,戚裕自然不让,扣住了建光帝的手腕,猛地一拽,让他摔在了龙椅之中,戚裕苦恼:“父皇,戚祚已经反了,您身边能护住您的,就只有我了不是吗?您还在等什么?”
戚祚已经反了,是指望不上了,其余皇子……早就被斗死了,五皇子尚在襁褓之中,戚裕还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怎么样的人吗?他可不会把自己的江山交给那些个他看不起的亲王、异姓王。
似乎眼前的太子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这局面绝对不是建光帝想要看到的,他气得眼睛竖起来,指着戚裕,咬牙切齿:“你贪——你太贪,这就是为什么朕迟迟不肯写诏书!”
从前太子温顺谦卑,现在撕破脸皮,变得面目可憎,建光帝开始迟疑了,瞪着空白的圣旨浑身发冷,他亲自立下的太子实在可怕,弟弟反了,他竟然趁火打劫来逼自己的父亲退位!
他早就算计好了的!建光帝突然回想起戚祚逃跑前说的话。
戚祚不停后退,却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步步紧逼,像是不肯跟他有深仇大恨,丝毫不愿意他好过,恶毒地说:“父皇,你以为想你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那么太子呢?也早就盼着他死?建光帝难以置信地看着戚裕,浑身颤抖起来:“朕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狼心狗肺?”戚裕气笑了,“如果不是父皇为了什么该死的制衡之术,抬举戚祚,打压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父亲呢?小时候,弟弟屡次戏弄他,父皇假装没看见,他忍无可忍想教训一回弟弟,却被父皇狠狠训斥,他不服,跑去问母后,问,父皇不是天子吗?为何不分对错?母后却告诉他,皇上先是大盛的皇上,接着才是他的父亲。
那么多年,戚裕早就习惯了,皇上只在乎朝堂制衡,不论对错,戚祚从小到大犯过多少错?只因母族兴旺,能与他抗衡,便被皇上一直扶着走。
时至今日,他终于能问问自己的父亲:“被自己养大的狼崽反咬一口的滋味,好受么?”
建光帝当场拍桌:“方才在宫外,你是故意不来救朕!故意让戚祚闯进来的,是不是?”
见戚裕笑而不语,建光帝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
为何今日太子突然说要随他出宫,为何随行的禁卫突然增多,为何魏鸣从戚祚手上救下他的时机那么巧,他都想通了。
如果说戚祚野心勃勃,那戚裕就是冷血无情。
“你早就知道戚祚要造反,你瞒而不报,眼睁睁看着朕与戚祚反目,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戚裕一拳砸在桌上:“您也配说我无情无义?被戚祚围剿的不是您就是我,那么多年来,看我们兄弟相争看得津津有味的,不是一直都是您吗!”
建光帝被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是你贪婪无度!与朕无关,朕早早立你为太子,今后大盛的江山迟早是你的,是你自己沉不住气!”
“迟早……”戚裕用这种话哄自己哄了很多年了,迟早是什么时候呢?有戚祚在,他真的能顺顺利利的登基吗?
“父皇,您根本没想把位子让给我。”戚裕斜睨着建光帝,“否则您不会吃了那么多年慧能的丹药。”
怨?建光帝怒极反笑:“当初慧能可是你带进来给……”建光帝愣住了,脸上的血色飞快地退下去。
为了延年益寿,他是什么法子都肯试,慧能的丹药最初是极有用的,尽管这两年丹药的药效越来越短,并且在服药的第二天身子便会异常疲虚。
在榻上重振雄风是那么地让他高兴,他根本离不开慧能的丹药,若说慧能别有用心……建光帝盯着戚裕,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了。
戚裕笑了起来,笑声闷在嘴里,他侧过身,倚靠在案桌边上,姿态悠闲地倒茶,茶壶起落,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斟茶也不会,他本就不是做惯杂活的人,往日的体恤也不过是羽翼未丰满时的伪装。
“父皇。”戚裕将茶盏推过去。
“戚祚是逆贼,我身为太子,理所应当站出来斥责他、捉拿他,跟他比,我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朝堂诸位多属意我登基,我坐上龙椅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父皇,您还是写圣旨吧?”
戚裕声音骤冷:“不然留您还有什么用呢?”
建光帝像被钉在龙椅上了,双股战战,接下来是手、嘴唇,还有眼珠,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他一句话不说,但戚裕知道他要说什么,弑父杀君的罪名已经落在了戚祚头上,他戚裕不过是楓顺势而为而已,何况凭现在的皇上有什么能力挽救局面呢?
皇上沉迷丹药,耽误国事,朝中大臣早就对他不满,月氏正在犯境,大盛各地开始暴乱,上京戒严了,他把大好山河毁城这样,戚裕愿意接下这烫手山芋,他还有什么不满?
“无论如何,您都是大盛的太上皇,不是吗?”
建光帝冷冷地目送戚裕离开,摔门的巨响让他抖了一下,他屏息听着,直到戚裕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他才喷出一口浊气。
建光帝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的皇位是运气好才得来的,可不代表他也要像他的哥哥们一样将皇位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