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64)
作者:伏羲听
香芸说兴头上不肯走,小羽帮着叶清弋将她拉走:“芸姑姑,小羽好久没见你了,也有好些话要说!”
等人一走,叶清弋立刻盘腿坐下来,着急撇清关系:“可不是我跟香芸说的啊!我不敢的,我脸上的伤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戚栖桐清冷冷地瞥了叶清弋一眼,尤嫌不够,又一掌拍在叶清弋手心。
不重,拍得叶清弋手心酥痒一片,他撞了撞戚栖桐的肩,意味深长地笑,笑得戚栖桐恼了,说他:“你答应过不会逼我。”
叶清弋咂舌,“你说什么呢?夫妻之间这种事能叫逼么?”
“不跟你说。”戚栖桐眼尖,看见香芸和封骤在玩牌,便说,“在玩什么?我也要去看。”
戚栖桐真觉得香芸和封骤是一对妙人,说起的、玩起的新玩意他都没见过,总之出来一趟他很是惬意,也累,回程的时候靠在叶清弋肩上都快睡着了。
“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的喧闹声听起来很是耳熟,叶清弋挑开车帘一看,笑了,是市监所的那帮少爷。
他今日去了一趟步兵营,定是邓栎这小子传信去了市监所,说他已经痊愈,所以这帮少爷才来堵他要见他。
戚栖桐让他去,叙旧一时半会可叙不完,自己先回府歇息。
叶清弋应下,下车走了,戚栖桐掀开帘子目送,微微笑着,直到叶清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放下帘子,戚栖桐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走吧,去市集,今日是兵部房文方被斩首的日子。”
楓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第126章 抉择
日薄西山,刺眼的晚霞不在天上,凝在刑场。
戚栖桐静静凝视那摊黑红的血迹,目光很空。
他来晚了,错过了人头落地的瞬间,但迸溅的血液静固下来,一直蔓延到栅栏边,似乎还蜿蜒到戚栖桐脚边。
他坐在马车里,突然弹开了脚。
余光里的小羽正在为他担心,戚栖桐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车帘,落下来的手搭在膝头上,一点点地紧握成拳。
“君上……”小羽劝,“这不是您的错,符黎哥哥说,房文方的死不过是兵部内斗的结果,这案子正好缺一个替罪羊,没有这件事,他一样也是要死的。”
“——他不是可怜房文方,他是后怕自己差点也落得如此下场。”
戚栖桐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车帘外站着的人。
那道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臣薛晏求见君上。”
几日不见,薛晏越发老态了,眼皮半遮瞳,老气横秋的,但抬眼看向戚栖桐的那一瞬间,目光堪称严厉。
戚栖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小羽,你先下车,本君与薛大人有话要说。”
他看着薛晏不紧不慢登车落座的模样,终于还是没忍住:“是你。”
行刑时间早就过了,薛晏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薛晏有备而来,这让戚栖桐立刻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地方。
季亭根本没有理由将月隐暴露在人前,季亭与月隐的联系太深,他想过河拆桥也要掂量掂量,如此看来,最初在潘盛身上留下月隐证据的,另有其人。
戚栖桐太恨季亭以致失去理智,他后知后觉,季亭扔出一个“无辜”的房文方根本不是为了帮他,而是在帮自己。
真正针对月隐的,是眼前的薛晏。
戚栖桐游玩一整天的倦意完全消失了,他沉默地看着薛晏,妄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痕迹——能证明他怨恨月隐的痕迹。
只听他不咸不淡地谈起:“听闻月隐建庄之初,主动收留很多无父无母的孤童。”
听起来月隐不怀好意,戚栖桐冷道:“月隐从不行胁迫之事。”
薛晏不甚赞同:“从前的庄主不涉朝政,月隐在凉州做做市监没人管,现在不一样了。”
戚栖桐明白了,薛晏之前愿意帮他,是看在叶家的份上,但并不表示他能容忍月隐的势力在京城肆虐,“你要月隐离开上京。”
“不不不。”
薛晏微微笑了一下,诚恳道:“君上并不是贪婪之人,月隐在你手上不算坏,臣僭越,但君上也该明白世事难两全的道理。”
戚栖桐一言不发。
权势和信众,哪一样都难放弃,薛晏知道戚栖桐难以割舍任何一样,但他已经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君上的身份能做成很多事,同样,庄主的身份也能做成很多事,皇室的争斗已经够混乱了。”
戚栖桐垂下眼帘:“那么,此次潘盛暴毙,就是薛大人给本君的提醒……”
“是。”薛晏不怒自威,“如果君上不肯,那么二选一的抉择便交给君上最亲近之人吧。”
“薛大人什么意思?”戚栖桐眯起眼,冷冷地看着薛晏。
车厢里空间窄,不好安放薛晏的歉意,他自知得罪了长平君,但无半分惶恐,在他看来,二选一的抉择对月隐利大于弊,“月隐遭不住京城势力反扑,君上也明白。”
薛晏已经退步,但戚栖桐始终缄默。
薛晏很沉得住气,告罪离开:“君上,时间不多了。”
随着薛晏的离开,太阳完全沉入山头,戚栖桐从没感到时间流逝得那么快,他开始不安。
其实就算薛晏没有逼他在长平君和隐月庄主之间做出选择,戚栖桐已经面临两难了。
回叶府的路上,他一路沉默,回到院子,他遣散了所有小厮,小羽在院门守着,整座院子,只留了他一个人。
烛火点亮了厢房,但戚栖桐并没有进去,他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稳稳地踩住了脚底的鹅卵石。
月光下,他身影纤长。
他能站立已有半月,但已经无数次想象过,他迈开腿一步步走向叶清弋的样子。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并不是故意隐瞒,戚栖桐试图这么说服自己,迟早有一天,尽快,他一定会告诉叶清弋他的所有。
他只是在找时机……
“栖桐——”
“叶大人!”
戚栖桐听见门外两人的呼喊,第一个反应是躲,但他腿脚不灵活,左脚绊倒右脚,叶清弋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戚栖桐趴在地上。
“栖桐!”叶清弋跑过去。
戚栖桐靠进他怀中,不在意地笑:“轮椅坐腻了,下地坐坐。”
叶清弋抱起他往屋里走,“今天在山里还没坐够啊?”
戚栖桐方才吓出一身冷汗,不想再继续说出这个了,便问叶清弋用过晚膳没有,这话白问,他揪着叶清弋衣襟,伸长脖子嗅了嗅,眉头一皱,别开脸:“喝了多少?”
“是酒洒了!”叶清弋清醒着呢,只有清醒才会心中忐忑,“今夜我特意早回。”
“嗯。”戚栖桐坐在床沿。
叶清弋蹲在他膝前帮他脱鞋袜,自顾自地说:“前日见过陶大夫,他说你如今不必再泡汤药,今后如何也没说,像个庸医,栖桐,对不起,让你白高兴一场。”
戚栖桐没说什么,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无声的安慰逗笑叶清弋,他挨着戚栖桐坐下来,像块牛皮糖,“你再安慰安慰我,明日我就要早起去上值。”
戚栖桐惊讶:“这么快?”
叶清弋点头,郑重道:“我的伤已经大好,没有理由再休养下去,案子已了,这是我出府最好的时机。”
案子已了……戚栖桐没有接话。
叶清弋很快问到:“你也觉得这案子结得很蹊跷?”
戚栖桐看向叶清弋,只听叶清弋说:“军情自从送入京城,就可以说是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了,没有人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就算是房文方这样的抄录官,也有好几个,所以……军报被毁,不是在京城。”
戚栖桐无端有些紧张。
叶清弋感到舌根有些麻:“能顺利毁掉军报而不被发现,少不了里应外合,栖桐,你与月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