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46)
作者:伏羲听
“君上!”
符黎同样也难以置信戚栖桐有一天会想动用月隐的力量,但他与哥哥完全相反,他兴奋至极,恨不得亲自为戚栖桐加冕。
“符黎听凭庄主差遣!”
符黎作了表态,在场的大寒小寒以及其他人在片刻的呆滞后,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来,掷地有声地重复符黎的誓言。
“我等愿誓死追随庄主,听凭差遣!”
符凇跟着张嘴,却在伏身的时候,不甘心地锤着地面。
戚栖桐不是没注意到符凇的反常,他这会被这帮人雷霆般的气势吓住了,嘴角正抽个不停。
戚栖桐忍下浑身的鸡皮疙瘩,看向符凇,淡淡道:“就算本君不是庄主,你所做与戚家息息相关,本君也有过问的资格。”
符黎十分配合,抛砖引玉般:“月隐进京,所图,不过是不甘长久居于边关,永远处于外缘,哥哥为此殚精竭虑,我深感佩服,不如哥哥你来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事?”
护送害惨凉州的梁守城,插手春狩一事,与朝官勾结到了难分你我的地步,这些,符凇怎么说得出口。
他轻瞥了弟弟一眼,不卑不亢地对戚栖桐说:“按照庄规,君上真想做月隐的庄主,就要回凉州月隐山庄之所在,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焚香祭拜,如果君上嫌麻烦,最差也要见过几位老庄主才行啊。”
符黎僵硬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符凇,他疯了么?他要不要听听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为了夺权想把君上支回凉州,还见长老?整个山庄谁人不知那几个老不死,是最反对老庄主的遗志的了。
戚栖桐不懂山庄里的斗争,但他明白,符凇并不配合,他的脸很快冷了下来。
上位者的权威不容践踏,长平君不是今日才是长平君,他只消沉默着往后靠,眸子半垂,气息拉长,烟澜园里的空气便像被冻住了一般。
“你是说……本君还没有资格使唤你?”
没有说“你们”,而是“你”,戚栖桐故意,把符凇与其他人孤立来,这使符凇立刻受到了其他人的侧目。
符凇心寒极了,多年兄弟情谊抵不过戚栖桐一句挑拨,同时也汗涔涔,为着戚栖桐的质问。
“君上误会了,只是按照仪制——”
“——本君没听说过这种仪制,”戚栖桐打断他,轻飘飘地说:“本君只听说过吹响骨笛,八方勇士便会显身,听候调遣。”
霎时间,符黎等人顾不上尊卑,齐齐看向了戚栖桐,眼中充满了惊奇。
符凇眼中的震惊不逊色于他们,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戚栖桐,仿佛在质疑骨笛的存在。
“本君也不相信这东西能号令众人,竟比兵符还厉害。”戚栖桐哼了一声,从小羽捧来的木盒中,捏起了那段两节指节长的骨笛。
那东西状似鹰骨,却通体黑亮,是黑玉做的,拿在手里把玩便有一股凉气袭来。
“不过是本君童稚时的玩意罢了。”
在场的人都傻眼,这东西是老庄主随身带着的,老庄主临走前就甚少见到,原来早早地给了君上!
谁知道戚栖桐是如何拿到手的?符凇眼中,一丝戾气一闪而过,他道:“不如君上吹响骨笛,召唤勇士?君上既然有意入主月隐,让在京的弟兄们统一拜见拜见也是好的。”
司马昭之心,戚栖桐心中了然,握住骨笛,看向了符凇,紧接着,他慢悠悠地捻住骨笛,放在唇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戚栖桐通晓音律,吹出的声音起初轻而缓,忽而又如穿云裂石,极短的乐段被他反复吹奏,却每一次听起来感觉都很不同。
戚栖桐对气息的运用,已经到了至臻的境界,不过这当然是从音韵上来说的,在场的人皆是外行,却已被戚栖桐吹出的乐曲击溃了冷静,尤其符凇。
符凇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为这段刻入骨髓的音律——它代表着无条件服从和忠诚。
这是每一个进入月隐的人,在受刺青时必定会听到的音律,由浅入深的刺痛感伴随着轻悠的乐声,成为每一个月隐人共同的记忆。
符凇浑身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烟澜园各出此起彼伏,葱郁的翠绿色逐渐被灰黑阴影覆盖,符凇完全愣住了,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戚栖桐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这些陌生而坚毅的面孔,抓着骨笛的右手,手心微湿。
符凇身上浮了层虚汗,整个人看上去都干瘪了,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他反复咀嚼着戚栖桐说出来的话,想他说话时轻飘飘地模样,什么骨笛不过是儿时的玩物,召集人手的乐曲只是他的摇篮曲……符凇费心窃取的一切,对于戚栖桐来说只是唾手可得的玩意。
一朝为奴,符凇不仅要行大礼,还要被逼着说出所有的盘算,戚栖桐简直拿他当人犯!
“季亭为什么要把叶清弋送去庸关?他到底有什么盘算?”
符凇摇头:“属下不知。”
“有关月氏进犯大盛,你知道多少?”
符凇低头:“君上说笑了,我是什么东西?我知道的并不比君上多。”
“……季亭要你做什么?”
符凇对此沉默不语,先被惹恼的是符黎,他痛心疾首,道:“哥,你当真不说实话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你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有错,我就无辜?我错就错在当初没有阻止你!现在就算我戴罪立功吧!庄主!请听符黎一言!”
谁想符凇突然夺话:“叶清弋离京与季亭无关!是他主动请缨!”
“不可能!”戚栖桐不信,“你是在为季亭开脱!”
符凇没有辩解,戚栖桐很快就想通了。
这种事找个人在宫里头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况且现在在朝中主事的是太子,如果季亭真要送叶清弋去庸关啊,必定会招太子怀疑,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
虽然戚栖桐还是难以置信,但他很快想到叶清弋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庸关要打仗,他去只会添乱,叶瑾也不是吃素的,难不成都指着他叶清弋来指挥?
戚栖桐开始怀疑了,邹振之死,真的不是季亭设下的局?
邹振是季亭的人,季亭就算要杀他封口也不可能派叶清弋吧?那真相就只有一个:叶清弋杀邹振就是想以此为投名状,主动请缨去边关。
再结合叶清弋动身前匆忙撮合叶望璇和沈荣铮,还有临行前沉默的拥抱,戚栖桐越来越坚定地认为:叶清弋一定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剑走偏锋地前去庸关。
但是叶清弋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呢?
戚栖桐有些心急了,失去与符凇周旋的耐心,推动轮椅到了符凇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不说实话么?那本君只将你视作叛徒,往后绝不容你,你以为季亭会帮你族洗刷冤屈,为你族正名?本君即刻告知季亭你已经向本君投诚,季亭不可能还会用你帮你。”
“君上!”符凇的额头砸在地上,很响的一声,“我对月隐绝无二心,唯君上之命是从!”
他飞快说道:“季亭利用我与族中人仅存的联系,频繁与外族通信,至于通信内容,我不清楚,不过最近他已经断了与外界的通信。”
不可能,戚栖桐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一旦被人知道,就是通敌谋逆的死罪,季亭不会这么蠢,二皇子也不会这么疯狂,受一点打击就剑走偏锋。
符凇的族人……戚栖桐听说过一些,他们因为月氏内斗几乎被追杀殆尽,并不能给季亭提供什么,但季亭到底想做什么呢?
符凇再次说道:“季亭与外族通信的事,二皇子并不知晓,所以我猜测,季亭也许在为自己另谋出路。”
“果真?”戚栖桐半信半疑。
与此同时,别宫中,季亭以茶代酒,向二皇子道贺:“事已至此,殿下只需静候佳音。”
戚祚举着酒杯,隔空相碰,到了嘴边,又迟疑:“都处理干净了吧?不会牵连到本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