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44)
作者:伏羲听
“是了!”
杜若开始掰着指头数,叶清弋安静地听,听着听着,便恍了神。
六月在即,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库房里东西多,戚栖桐想早点整理也是正常,但不知怎的,叶清弋总觉得胸闷得很。
那日说喜欢定是糊弄人来的,可笑他还当真了,叶清弋很想问问戚栖桐,就这么想走吗?
可躺在床上,睡在戚栖桐枕边,说出的话却是“我要走了”。
已经熄灯,帐子里漆黑一片,叶清弋的声音也如同黑夜中坠落的小虫,小得几乎让人难以发觉。
叶清弋知道戚栖桐没睡,泡过药浴的双脚会有浓重的药味,曾经戚栖桐抱怨过因此难以入睡,但抱怨归抱怨,还是泡了,即使这几日叶清弋晚归。
“回凉州也要继续泡药桶,别前功尽弃。”
“没想到我比你先离开。”
没有回应,叶清弋渐渐放肆起来,他抱胸侧躺,说话声音也大了些:“那天你准备好的生辰礼到底是什么呢?”
“我没有准备什么生辰礼。”
戚栖桐突然说话,砸地的冰雹似的又冷又硬,像是被叶清弋扰了睡眠,很是不快。
叶清弋呼吸有些深:“那好吧……我明天就要走了,想送一你一份送别礼都来不及,也不能亲自护送你回凉州了。”
“不必。”
不必准备送别礼,还是不必护送?叶清弋想,明天一别或许就是真的再也不见,他们赌气之间是真正的有名无实了。
叶清弋逗他,半真半假地说着:“你别想摆脱我,你在凉州也是我叶清弋的妻。”
戚栖桐不说话了,大概是不想搭理他,叶清弋自讨没趣,干笑了两声也不说话了,有些后悔。
不管起戚栖桐那句喜欢是不是真的,他都没办法回应,这是一早就想清楚的,但或许是要分别,还憋话会后悔,叶清弋先是小心翼翼地叮嘱着,之后心又不甘似的说了极其霸道的话。
话说多了,叶清弋深怕被戚栖桐看出他的言行不一,别过头去。
谁知戚栖桐突然问:“有什么法子,永远摆脱你?”
叶清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怎么差点忘了,当初他们能成亲,戚栖桐被困在叶家,就是他强求来的,戚栖桐从一开始就不愿意。
他们本就是孽缘,上一世露水情缘的代价太大了,这一世强行捆绑在一起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切早已注定。
寒池的水冷得刺骨,叶清弋还记得骨头冻得刺痛的感觉,但他不后悔救戚栖桐,无论他救不救,这一世的戚栖桐都跟他无关。
这个结论得到得太迟了,已经回不去了,他们之间的牵绊早就太深太深。
他帮着戚栖桐杀人,为戚栖桐的痛苦而痛苦,他曾经想讨好戚栖桐,想看他笑,但叶清弋现在妄想着能将这一切一笔勾销。
比邻叶府的宅子,是上辈子叶清弋对戚栖桐情根深种时所构想的蓝图,也是叶清弋最不愿意承认的过去,他昏了头才会将蓝图变成现实,他决心将宅子尘封,可没想到戚栖桐会过去,那不是戚栖桐该待的地方。
叶清弋想方设法地把戚栖桐带出宅子,就像他想方设法逃避戚栖桐说出口的“喜欢”一样。
如果他没有强行将戚栖桐留在身边,那就不会到今天这地步,可以说,叶清弋对戚栖桐有愧。
现在戚栖桐想摆脱他,他也帮着戚栖桐想办法,可是他们之间的婚事是钦定的,如果要彻底解开这层羁绊……
叶清弋只想到一个办法,“我死。”
“只要我死了,长平君就自由了。”
只要他死了,那他就只是长平君过往一段屈辱的经历,没人主动提起,所有人都遗忘,长平君的名字不再与叶清弋紧紧联系在一起,自由了。
叶清弋说得极认真,不像胡闹,戚栖桐的回复也很认真,仿佛他真是这是这么想的。
他很快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上一世,叶清弋最怕死,死了就没有了,城门、亲情和仇恨,他不愿意死,可是这一世他不怕,叶家还在,双亲健在,妹妹可爱,这时候要他去死,他愿意。
叶清弋闻言一笑,“好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小戚现在:不爱拉倒。
小戚以后:算我没说过。
小叶现在:爱不起。
小叶以后:算我求你,爱一爱。
第111章 狠心
要走了,叶清弋不想让杜若担心,并不多说让人伤感的话,但透过叶清弋年轻的脸庞,杜若看到了自己夫君的影子,想他们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如今又多一个牵挂在外,不禁鼻酸。
“娘——”
叶清弋拥住了她,安慰着,杜若摆摆手,破涕笑了,用帕子按了按眼睛:“好了,我们在家等你。”
叶望璇难得不跟叶清弋斗嘴,敲了敲叶清弋身上的甲衣,“是啊,哥,你要跟爹一起回来。”
这动作稚气得很,叶清弋也还把她当孩子,揉了揉了妹妹的发顶,道:“你也操心操心自己的大事,别没事整天咋咋呼呼。”
叶望璇立马把他的手拍掉,“你还是快上路吧!”
边上的小厮应着:“少爷,路上的干粮和水都备好了!”
“少爷!快去快回!”
“是啊少爷!一路顺风!”
叶清弋一一回应着,嘱咐管家好好看家,让那个婆子顾着自己的身体,又劝那个婶子别太操劳,路过的大黄狗都被他嘱咐要多吃,身边人自然也不能落下。
余光一直注意着戚栖桐,叶清弋看见他专注地抚着紫霄的鬃毛,有些不快,都要走了,他眼里就只有一匹臭马么?
叶清弋走了过去。
一身玄色铠甲半隐在熹微晨光中,走来挟一阵冷风,让戚栖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恍神的功夫,叶清弋弯腰抱住了他。
铠甲贴住了戚栖桐的皮肤,有些冷,但他没动,任由叶清弋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
叶清弋一身重甲,马尾高束,戚栖桐早觉得他生得剑眉星目,远远看着又多几分飒爽之气,耐看极了。
在外围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戚栖桐知道自己的目光很直白,便借紫霄掩耳盗铃,只是没想到叶清弋这么快就发现了他,还主动抱了他。
戚栖桐僵硬着身子,等着,等他说话,想从他话中窥得一丝什么,好让自己不虚度往后的日子,但叶清弋什么都没说。
既没有说上一句后会有期,以搪塞过去的恩怨,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说句讨人嫌的俏皮话,来拨弄人心弦,戚栖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又叫叶清弋更用力地拥紧了,被禁锢传来的胀痛感使戚栖桐感到自己像一具空壳,正呼呼向外透着冷风。
很快,叶清弋便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目光飞快滑过戚栖桐的脸,从他的失落中猜到他的欲语还休,叶清弋从没觉得上京城的晨风这么刺骨。
“我走了。”
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叶清弋克制着,不留给戚栖桐任何念想,就像一片破损的贝壳,没人能听到回响。
叶清弋觉得自己残忍极了,可没想到戚栖桐比他残忍得多。
要出发了,紫霄兴奋地晃着头,整齐的鬃毛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叶清弋被闪了眼才发现紫霄鬃毛间挂着间东西。
叶清弋抽走那东西的时候紫霄还不乐意,鼻孔呼呼出气,叶清弋不理它,握了又握,慢腾腾地往手心里看,好像才攒足勇气。
这东西他认得,原本是一对,祖传的同心佩,现在只有内环,两指头圈起来那么大,很清亮的黛色,从环中还垂下一柄络子,是湖蓝编绳缠起来的一字扣。
两个环要留哪一个?叶清弋想象着他对着光细看玉佩的模样,定是眉眼弯弯,心中欣喜,络子很新,不知他抚过多少次,指尖磨红了么?
叶清弋喜欢,发了疯似的喜欢,他把它攥在手里,让同心佩硌进手心,他终于知道戚栖桐准备好的生辰礼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