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4)

作者:伏羲听


“君上,我……”

“你先出去避着吧。”戚栖桐说完,重新拿起了膝盖上的书,但终是没有读进去。

他想着,叶清弋仅凭手上的伤痕不能把他怎么样,要是真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是绝对不会像通报说的那样孤身而来。

思及此,戚栖桐心定了些,遥遥望着拱门外的人影。

他见过叶瑾,也接触过,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气势自不必说,只是没想到叶瑾之子久居上京,竟然也有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许是他面上没有表情才会给人这种感受吧,叶清弋发现他今日并未穿着黑色轻甲衣,只身着墨蓝常服,宽肩窄腰的,身形倒是利落,池杉昨夜没有选择贸然出手是正确的。

武状元出身屈居小小市监所,没有一丝居于人下的不甘,此人绝不简单。

“叶中尉有礼了。”

戚栖桐请他起来,并问他今日为何而来。

“若你是为那案子而来,可你不着官服,不带近使,本君免不了要嫌你不知礼数,若你是以将军府的名义来求见,你也该知道,本君身子不适,不愿见客,婉拒过不少帖子。”

戚栖桐侧身对着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长廊尽头,性子冷,面庞也冷,乌黑的睫羽半垂,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他的呼吸是那样浅,几乎要人疑心他只不过是一尊漂亮的雕像。

这一世的戚栖桐并不知道救起他的是谁,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叶清弋后知后觉,上辈子的热络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戚栖桐的本性。

叶清弋收敛目光,作揖告罪:“下官今日不穿官服是有原因的。”

“哦?”戚栖桐扫了他一眼,决定奉陪,听听他想说什么。

叶清弋站在阶下,抱着拳,换上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君上可听说过?那侯府的公子被推下井前被人换了身下人的衣服,下官琢磨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何凶手杀人前还要多此一举替人换衣服,这不,在下也特意换上普通的衣服走走,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

“那你想出什么了?” 戚栖桐低头拨着腿上的薄毯,很是百无聊赖。

“就是没想出什么,所以特意来问问君上。”

叶清弋说这话极其僭越,但他的眼神更加僭越,直勾勾地盯着戚栖桐,像是要洞穿他心中所想。

只见戚栖桐拨薄毯的动作停了一瞬后便轻轻搭在了腿上,而后他缓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叶清弋,“我不知道。”

他毫不在意叶清弋说的事,也根本不想了解这桩命案。

叶清弋上前一步:“那君上有什么想法?”

戚栖桐很不理解他的胡搅蛮缠,却也不生气,虽有些不耐,但这回他很配合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没什么想法。”

“怎么会?”叶清弋继续说道,“忠义侯当年能封侯便是因为立下赫赫战功,听说君上的母妃嘉阳公主曾极其喜欢侯夫人诞下的婴孩,每每路过侯府都要进去看上一眼,便是君上与那公子不熟,可他在那日赏花宴上也曾给君上见过礼,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君上丝毫不关心他是怎么死的吗?”

叶清弋说话很快,其实越快就越不安,可他气势太盛,每说一句就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压过来,让坐在轮椅里的戚栖桐难以招架。

“叶中尉是在拿本君当杀人凶手质问吗!”戚栖桐斥完便转着轮椅往屋里去,不欲与他争辩,“本君乏得很,你走吧。”

戚栖桐冷漠的态度教叶清弋心寒,即便心中早已预备,但直面着戚栖桐的冷血还是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你就这么走了?”

戚栖桐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人很是奇怪,问案子就问吧,怎么还生起气来了?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太怪了。

他想走,转着轮椅往屋里滑,没想到卡了门槛,嘭一声,连人带轮椅都被弹开了,他再试,想着门槛也不高,多试几次总能撞进去,再转手轮的时候就转不动了,原来是叶清弋单手抓住了手推把。

“叶中尉!”

戚栖桐震惊万分地瞪着眼前的叶清弋,动了动手,发现这人力大如牛,扣着他的手腕难以撼动分毫,你怒斥:“你放肆!”

“你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么?”

戚栖桐是会笑的,那笑叶清弋见过千次百次,可这一世戚栖桐只对廖原笑过,对着一个冒名顶替的废物露出笑靥,激动得都快要从床上滚下来,可跟他说不过两句就要走,他就那么差么!

“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寒池——”

“放开!”

戚栖桐被扣着手,痛得整张脸褪尽血色,还浮了层细密的汗,叶清弋心一紧手便松了,他一松,戚栖桐便按着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戚栖桐鞠着背,半张脸陷在手心中,背上的长发抖动着滑下来,斗篷也落下来,稍显瘦削的身形颤抖着,像极了雨打的浮萍。

“对不起。”

叶清弋已经在戚栖桐微颤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近乎失控的模样,理智回神便立刻转身离去,将那阵咳嗽声留在了原地。

他一路走得极快,往了找池杉的踪迹,更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脑中一遍遍地过着方才的一幕幕。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戚栖桐回答什么,难道还要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自己才满意吗?明明避之不及才是最合理的反应。

可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实在令生厌,手上拿了条人命尚且能面不改色,死者还同他说过话,这让叶清弋很轻易地想到,上一世的戚栖桐便是这般残酷,面对着朝夕相处的爱人,也能抽出利刃。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叶清弋已经领教过,可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失态?

他叹了口气,招来门口的紫霄,像往常一样上马前先摸一摸柔顺的鬃毛,他无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只当是天冷冻的,很快便翻身上马。

进出国邸不过半个时辰,叶清弋心境大变,街上玩闹的孩童他觉得吵闹,拥挤的街道也让他难受,尤其胸口处怎么也下不去的憋闷感。

叶清弋低头一看,衣襟不知什么挂了暗色的污渍,摸上去还黏糊,嗅着指尖处的甜味,叶清弋终于想起藏在胸口的梨膏糖。

念着戚栖桐咳疾还未痊愈,他头脑发热才买了这梨膏糖,买下了又苦恼该用什么样的借口送出去才不会显得唐突,如今倒好了,不仅没送出去,他还唐突出天了!

今日大为失态之后,他不仅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戚栖桐,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这膏糖,恰好回家的时候叶望璇凑过来,他便像烫手山芋一样扔了过去。

“什么啊?”叶望璇提着化成一坨怪状的东西,闻了闻才知道这是什么,她恼,“谁会吃这种甜掉牙的东西!”

竟然拿这种货来搪塞她?叶望璇朝叶清弋离开的方向打出几拳才消了气,让丫鬟搀她回房。

闹了这么一会,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叶清弋的院子了,边上的丫鬟提醒着,是沈公子来找少爷。

叶望璇摆手:“算了,我哥能做什么正经事?谁让他去了五芳斋都不给我带糖蒸酥酪,我就不告诉他!”

其实告诉了也来不及了,因为沈荣铮已经将自己发现的重要线索,呈给了上司。

沈荣铮昨晚从惠氏那回来之后,一直想着惠氏的话,琢磨着指使惠氏的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惠氏说是在赌坊认识的,但那人知道惠氏是死者的外室,又能在赏花宴上动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他注意着死者的一举一动伺机下手,只有身处宴会之中才能做到。

暗的难查,那就查明的,沈荣铮很容易就拿到了一份受邀者离开宴席的时间表,圈出了与死者几乎同时离开的人。

这份表中,有不甚酒力去休息的官宦,有弄脏了衣服出去换的世家公子,也有身子不适提前离开的皇室贵胄,沈荣铮想去找叶清弋商量,看看谁最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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