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120)

作者:伏羲听


还没跑远便被人扯住了手,回头一看,是长平君。

“君上请放开我,她要找的人是我!”叶望璇快哭了。

戚栖桐觉得这女孩像个剔透的琉璃球,他要是松开手,她就要碎了:“你去,你娘就白挨咬了。”戚栖桐示意她看,封骤已经把老妇制住了。

叶望璇深深吸着鼻子:“她是冲着我来的,沈哥哥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该出去吗?”

戚栖桐抬眼看她,像看傻子:“冲你来?是你让沈荣铮入狱的?她没本事进宫里要人,来这里挑软柿子捏,你要成全她?你真好心。”

“可……可她说沈哥哥是为了我……”叶望璇忍着哭腔,却没想眼泪先下来了。

说不通,戚栖桐撤了手,冷冷道:“那你便去,想必你也不担心明日上京城里传遍你与沈荣铮私相授受的逸闻,想来叶夫人心中有底,外头的流言也伤害不到她,再是沈公子家中父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轻看了你。”

戚栖桐越说越严厉,叶望璇本就难过,挨一顿呲,眼泪刷刷往下掉,她捂着脸哭,问:“那怎么办啊?难道就不管了吗?”

戚栖桐冷笑出声:“你信沈荣铮是受贿渎职的人?”

叶望璇摇摇头。

戚栖桐叹气道:“那不就得了,沈荣铮要是行正影直,不用你救就能逢凶化吉。”

想想也是,叶望璇不闹着露面了,但还担心娘,便走近了,抱腿蹲在戚栖桐面前,红着眼睛问:“君上,你有法子能让她走吗?”

毕竟是在府门口,那么多人看着,封骤不能明目张胆动粗,那就任这无赖闹?

当然不是,戚栖桐被吵得头疼,朝边上的池杉使了个眼色,池杉接收到命令,立刻出面把这老妇摁倒了,嘴也堵上了,他动作太快,周围霎时安静下来。

轮到小羽出场,她交手站到老妇面前,寒声道:“打扰到君上午睡,仔细你的小命。”

这时戚栖桐才肯在人前露出半个轮子,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君午睡事小,沈叶两家失节事大,如今沈寺正的事皇上都没定性,轮得到你这刁妇来胡说?还闹到叶府门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大理寺卿的府邸,不是将军府。”

“照本君看,沈家也不是爱胡闹的,这妇人也不知打哪来的,要是贸然将她扭送去沈家,反倒伤了两家和气,干脆堵了嘴送去官府吧。”

“池杉去办,到此为止,关门。”

轰一声,大门合上了,所有的喧闹声都拦在了门外,门后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娘!”叶望璇冲过去握住了杜若的手,“快拿药箱来——”

这么一喊,周围的丫鬟仆妇都回神了,七手八脚地忙起来,不一会就围簇着杜若走远了,剩个封骤不加收敛地打量戚栖桐。

戚栖桐轻瞥一眼,让小羽带他离开。

闹这么一阵,戚栖桐也累了,小羽心疼他,低声抱怨:“叶小姐好沉不住气,叶夫人也没有气势。”

戚栖桐没说什么,无意义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小羽还以为戚栖桐认同她,又乐呵呵地说了:“还好有君上在!”

这话一出,戚栖桐的困倦感一扫而空,他开始深究自己为什么要出面。

好似在为叶清弋守家似的,戚栖桐轻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生活不易,小戚叹气~

第93章 翻供

今夜的月像只瞪眼的鹰,黄澄澄地悬挂着,乱状的浮云无所遁形,屋檐上的封骤不得已重新挑了一个有树影的地儿坐下。

他带来的包袱掷在了墙根,他的事已经做完,但却不急着走,院里就一个端水倒茶的小奴,能奈他何?

还是在这多待会,封骤抱胸倚靠在树干上,长叹一气。

“还不走?是想等我出来吗?”

封骤警觉起来,瞬间找到声源,看了眼窗子里慢慢升起的人影,正打算走,便听那人说:“被发现就想走,你不如以前了,周丰。”

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封骤僵住了,看着窗子被打开,老翁花白的头发刺痛了他的眼,他很快嬉笑道:“大将军只叫我来送袄子,没叫我露面不是?”

咚咚几声,薛晏拄着拐杖推门出来,瞄了眼墙根的东西,摇摇头笑了:“几件不值钱的衣服要你亲自送,杀鸡焉用牛刀。”

封骤看见薛晏身上披的灰袄已经起毛边了,便笑:“比你身上的值钱些。”

何止起毛边,领口袖口的刺绣都褪得看不清样式了,薛晏不觉窘迫,只无声地笑,望向封骤的目光骤亮:“我不在乎身外之物。”

薛晏眼中似有泪光,封骤还看见他眼周参差的纹路,心口沉了沉,假装没听懂他的话里有话,长叹一气,道:“我在乎,叶家小妹哭哭啼啼,我受不了,你这里安静。”

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为一个大理寺小官,叶望璇担心得坐立不安,见着自己母亲手上的伤,又硬是把泪憋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眼睛也红,封骤看不下去,晚饭都不跟着一起用。

将军府门前的事,薛晏自然知道,也知道封骤在人前露面了,欣慰道:“还是叶瑾有办法,我还以为你——”

“别误会!怎么说我跟叶瑾也是多年好友,他让我顾着点将军府,这点小事我怎会不帮?”

薛晏笑得深,身子倚靠在门边:“仅仅是因为如此吗?我可不信这么多年,你就甘愿在叶府做个侍卫,做个武夫。”

封骤背对着月光,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薛晏继续说道:“当初你死遁,彻底离开官场,如果真的失望至极又怎么会接近叶瑾?”

“是吗?”封骤不知在问谁。

“不是吗?”薛晏反问,“你接近叶瑾真的只是因为你们同为武夫出身么?你是想知道叶瑾那种刚正不阿的人在这浑浊的朝堂如何立身罢了。”

失神间,封骤捏碎了檐上的青苔,拢着一手的湿意,他恍惚道:“我看到现在的叶瑾摇摆不定,时刻处于风暴中心不得安宁,他不敢踏错一步,已经身心疲惫,就快要撑不住了。”

“愚钝!”薛晏堪称严厉,一个拐杖摇摇晃晃:“谁说摇摆不定不算立身之本?”

“不对。”封骤双目清明却如盲人摸象,“摇摆不定就要随波逐流,叶瑾明知朝堂凶险如巨浪压境,即便身在庸关也不能幸免,一味摇摆只会陷入被动,还是选择……忠心、信仰,哪一个都能将他拖垮,叶家倾覆是迟早的事,唯有……唯有……”

薛晏打断他:“唯有知变通才能柳暗花明。”

一阵风吹过,封骤眼中的茫然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他用墨一般的黑瞳无波澜地看着薛晏,“老师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薛晏愣住了,扶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你、还是……还是恨……”

封骤站起来,冷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多虑了,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如若老师真的将方才所说奉为圭臬,又为何退隐多年?黑白相蚀是为浑浊,如今的朝堂称不上浑浊,一味地黑罢了!”

“周丰!”

“周丰——”

封骤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身影一闪而过,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反观薛晏,他与手中拐杖一起跌倒。

薛晏倒地前奋力护着拐杖,只肯发出很闷的吃痛声,不肯叫拐杖在地上乱敲出动静,生怕封骤再回头笑他。

不是死性不改?那为何站不住脚,又为何痛苦不堪?

封骤自是不肯回头的,一如他当年用死遁这样的方法一声不吭地离开官场,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免不了惆怅,为那些定局。

惆怅到鸡鸣才堪堪入睡,又倦又疲,怎么也不肯早起了,有人来喊就大被蒙过头,睡得六亲不认。

来请他去吃早膳的叶望璇无功而返,回到前厅自己拉开椅子坐下,道:“封叔叔还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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