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伯家了。”

听到蔡秀芬所言，姜黎问：“我大哥二哥他们全去了？”

“你大哥和你二哥还有你小哥确实是跟着你爹走的，至于你三哥四哥不知道去了哪。”

“辰辰他们呢？”

“说是明后天就要走，去同学家了。”

“林丹和颜柔在房间？”

“嗯。”

蔡秀芬从炕柜上取下果盘放到姜黎面前：“吃橘子。”

“哦。”

姜黎拿起一颗剥皮，然后掰开一半递给蔡秀芬，她说：“后天中午咱们就动身。”

“成。”

蔡秀芬点头。

“我爸爸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催我回北城，有时候我想想，他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姜黎笑着摇摇头，随手给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听了她的话，蔡秀芬不由嗔了一眼：“好好说话！你爸那是在乎你，才想着能和你多相处，再说，这都多少年了，你爸除过和那谁有过一段，后面可没再找过人，

现如今他和你祖父住在那么大一宅子里，这大过年得，自然想身边热热闹闹得，而你和孩子们全回了咱老家，就算他不觉得孤单，你祖父这个年怕是过得不怎么好。”

“那我能有什么法子？”

姜黎耸耸肩，她说：“我总不能留在北城不回来给我爷爷贺寿吧？”

蔡秀芬：“对你祖父和你爸爸好点。”

“娘，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很尊老爱幼，对我爸爸和祖父，我觉得我对他们都挺好，但我到底是一个人，又不能劈成两半，一半回老家，一半在北城陪他们过年。”

人心都是肉长的，姜黎自打和江博雅、江鸿发相认，她感受得到便宜爸爸和便宜祖父对她的好，感受得到他们对她好是发自真心。

既然别人付出了真心，她自然也有付出真心，将二人视作亲人。

尊敬他们，在他们面前尽孝心，平日里有空，她就会带着家里大小孩子去看望二人，总之，姜黎觉得她做到了一个孙女、一个女儿该做的。

“说啥胡话？”

蔡秀芬再次嗔眼姜黎，继而说：“娘的意思是，你祖父和你爸爸在这世上得亲人，就剩下你和几个孩子，日后有空你就带着孩子多陪陪他们，不要总想着一碗水端平，担心我和你爹不高兴。”

“娘你把我说成是端水大师了！”

姜黎“扑哧”一笑：“我可从来没担心过你和我爹不高兴，毕竟你们最疼我最爱我，哪里舍得生我的气。”

“就你鬼精！”

蔡秀芬看眼姜黎，语带宠溺：“娘知道你对我和你爹有孝心，但娘刚才说的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好，我都听您老的。”

姜黎笑着点头。

蔡秀芬眼里溢满无奈，她摇摇头，而后换了个话题：“你五嫂最近变了你可有发现？”

“嗯。”

姜黎点头：“她的变化我有看在眼里，不过这是好事。”

蔡秀芬没接话，她眉头微拧，问：“你就不觉得突然？”

“许是把脑袋里的水倒干净了吧。”

一听姜黎这话，蔡秀芬忍不住瞪眼：“我看你今个是故意的，打定主意不好好说话！啥叫你五嫂把脑子里得水倒干净了？”

姜黎笑：“好吧好吧，我好好说话，我的意思是，她或是是想通了，所以不再拧着性子。”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五嫂有啥想不开的。”

蔡秀芬说：“咱家是农村的，在她和你小哥认识那会，你小哥就没瞒着她，再就是，咱一家子虽是农村人，但你们一个个全在外面，你五嫂到底别扭个啥劲？难道她一直在担心我和你爹，还有你大哥二哥三三哥四哥，连带着你会去吸你小哥的血，去她和你小哥得小家打秋风？”

“这倒不至于。”

姜黎否认了蔡秀芬得说辞，她说：“我五嫂应该是在吃醋。”

“啥？你五嫂吃醋？她吃谁的醋？”

蔡秀芬睁大眼，她很是不解。

“吃我的醋呗，觉得小哥对我太好，对她不够重视吧。”

姜黎语气轻淡：“其实说起来，她那人没什么城府，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有些太喜欢我小哥罢了。”

喜欢到想要独占，因此，不愿看到姜国安对她这个妹妹好。

“……”

蔡秀芬沉下脸：“她挺能作怪！都是结了婚的人，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姜黎没做声。

蔡秀芬问：“是你五嫂和你说的？”

姜黎：“什么？”

蔡秀芬：“说你小哥对你太好，她看着心里不痛快？”

闻言，姜黎摇头：“没有，是我自个猜的，但我觉得她的想法八九不离十。不过，她现在不都想通了，日后肯定不会再拧着性子说话行事。”

“你不用为你五嫂说好话。”

蔡秀芬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你小哥对你好，这有啥不对？她和你比这个做啥？要我说，她就是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找事！”

“娘，你别忘了我五嫂可也是她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在她自个家里，五嫂和我一样，都很受宠的。”

姜黎微笑：“说起来，我能理解她，毕竟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孩子比较任性，觉得周围人都得围着自己转，这突然间换了个环境，发现身边的人却对另一个人很好，反倒把她不当回事，心里一时半会想不开，在所难免。”

“我咋没看出来你有多任性？”

蔡秀芬斜睨眼姜黎，见状，姜黎笑了笑：“我任性的时候您老是没看见。这么说吧，如果洛晏清敢对其他女人好，而且是比对我好，我肯定会像五嫂闹小哥一样，找洛晏清事儿。

娘，这叫占有欲，如果我不闹，就说明我心里没有洛晏清，如此一来，洛晏清想对谁好随他便，我可不会放在心上。而五嫂之前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蔡秀芬：“就算你说的在理，那你五嫂对家里其他人的态度算是咋回事？难不成她还在吃我和你爹，及你大哥他们的醋，觉得你小哥不该对我们好？”

姜黎：“这……”被蔡秀芬的话噎住，姜黎一时半会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帮王盼开脱。

蔡秀芬：“没话可说了吧？”

“娘……做人有时候糊涂些没什么不好，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过日子得向前看，既然五嫂现如今在朝好的方向转变，那我们就什么都别说，也别在这瞎猜什么，省的我小哥夹在五嫂和咱们中间难做。”

“你呀，就心大吧！”

蔡秀芬有点恨铁不成钢：“被人家无端端找茬，你却不放在心上，现在还帮着对方说好话，真是个大傻子！”

“娘！我生气了！”

姜黎故作不高兴：“你又说我心大，又说我是大傻子，这让我心肝肺都在疼，你说怎么办吧？”

“凉拌！”

蔡秀芬给姜黎一个白眼儿，说：“耍宝没用，我比你还生气呢！明明我闺女是个聪明蛋子，但偏偏在被人欺负时犯蠢，我心里那个气啊，都不知道该咋说。”

姜黎眨巴下眼睛，笑眯眯说：“你在学圆果果说话。”

聪明蛋子！

这可是果果的口头禅。

蔡秀芬没搭理。

“娘~”

姜黎故意拖出尾音，她在撒娇：“您老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没帮着五嫂说话，我就是心疼我小哥，更不想你为了我小哥两口子的事伤神。再说，您老仔细回想下，您闺女我能随便任由他人欺负？”

蔡秀芬瞥眼姜黎，却依旧没做声。

姜黎没得法子，只能把腊月二十九下午王盼在院门口和她说得话，及她对王盼说得那些话告诉蔡秀芬，末了，她说：“娘，你都听到了吧？我可没受委屈，更没被人欺负，我是把话全说到了明处。”

“你真那样说的？”

不喜欢可以少和这个家里人来往，但不能阻止她儿子和孙子和她家里人走动，蔡秀芬觉得姜黎对王盼说的那番话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