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48)
作者:东水逆流
越清桉压着胸膛中翻涌的血气, 眼眸黑沉, 定定看着他的父亲。
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
他看到父亲眼底的嫌恶, 还有难以察觉的失望。
失望什么呢?失望于他没有直接死在越祁阳的手中吗?
他想要问——父亲, 如果是我刺了越祁阳一刀, 你也会那么保护我吗?
但是他知道答案, 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想笑,嘲讽地去笑。肆无忌惮地去笑。
笑那个深陷于泥潭的自己, 笑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笑那个触摸不到温暖的自己。
但是嘴角还没有扬起弧度, 他的父亲就转过头离去了。
果断的, 利落的, 带走了一阵绝情的冷风。
阖眼,敛起眸光, 清冷面孔尽显颓败的神色,他胸膛连续不断地咳嗽,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苍白的嘴角溢出来。
染上了他洁白的中衣, 绽放出血色的花瓣。
“越清桉,你怎么吐了这么多血?”柳若烟探头,推门而入, 快步走到他的身边, 拿出帕子给他擦拭。
她在外面等到宗主离开才进来的。
他别过头去,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
可是她一点儿没嫌弃,反而越发耐心帮他清理。
“你别担心, 这毒对神凤血脉的觉醒者造成不了太大的麻烦。你的血液是世间灵药,不仅可以肉白骨,还是天下剧毒的克星,只不过这些日子会痛苦一些,需要运转灵气将体内的毒给排出去……”
她讲着讲着,发现他一直别着头,没有看她。
大约是有些生气,她硬生生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她。
“这样就能把你打败了吗?”她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越清桉,他们认为你不重要,认为你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对象。可是,我不是这样认为的,你就是你,你不会被这些磨难给打败。”
“你比越祁阳好太多太多,你天资聪颖,修行努力,性格沉稳,你是可以成大事的人。你不必满足于所有人的期盼,你也不必强行去获得那些廉价的感情。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有问题,从来都不怪你。”
从来不怪他……
他浓密的睫毛在夜色下微微颤抖,如雪清眸此刻溢满了复杂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去看柳若烟坚定的目光。
她说,是他们有问题。
他们有问题……问题从来不在他的身上。
她就那么坚定地站在他的这一边吗?
柳若烟露出恬静的笑容,眉眼弯弯,“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满足某些人的期盼,那你可以满足在乎你的人的期盼吗?满足我的,我想让你过的开心快乐。世界以痛吻你,何不报之以重锤?”
他静静地听着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静静地看着她,颓靡的心情居然渐渐地消失。
曾经,他想触碰的那些温暖,早就变凉,变得寒心了。
可是此刻,居然出现了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那荒芜黑暗的命运。
她在乎他……
她只想要他过得快乐?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重锤。
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混沌的前路被一双白皙的小手给拨开来了,那手的主人笑眯眯拉着他,往前走着。
柳若烟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叹了口气,问:“今晚,你可以不当少宗主吗?”
他眼中是困惑,不解她是何意。
“我想安慰越清桉,抱一抱他,如果少宗主你不介意,那我就去抱越清桉啦?”她调皮眨眨眼,温柔地覆上身去,将沾了鲜血的他轻轻抱入怀中。
夜色薄凉,山幽风冷。
而他僵硬的身躯,沦陷入一个温暖软绵的怀抱中,许久许久。
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找到了可以停歇的屋檐,一个从未在水中生活过的鱼儿被放入了溪流。
从未感觉到这种特殊的,异样的,又令人心安的氛围,紧密地包裹住他。
自身躯到灵魂,由外而内,温柔地触碰着他。
他没有伸手去回抱,却发现柳若烟毫不在意,反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部,宛若安慰六岁孩童。
“我知道,你还在伤心,我都知道的……如果想哭,你就大声地哭出来,我今晚大方一点,把我的衣服借给你擦眼泪。”她温声细语安慰着。
可是他不想哭。
他很少哭,眼泪对于他来说,是很难得出现的东西。
他不仅不想哭,反而心情轻松,一扫晦暗。
心脏在进行着不一样的跳动,他细细感受着那种细微酸涩的感觉。
好像,从她出现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被她拯救。
……
寤寐绝生对他来说威胁不到性命,他忍着痛苦运气将毒给排出来就好。
可是这毒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又很困。
在他躺在病榻上的那些日子里,没有一个人前来探望过他。
他的养父母没有,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
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的床边忙忙碌碌的,一会儿端着一碗苦到舌头发颤的中药进来,擦着脏兮兮的小脸笑。
一会儿琢磨着给他烧点什么灵肉来补补身体。
她说晚上他睡不着,她会陪着他渡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
可是,每次月亮还没爬到柳梢头呢,她就如小鸡啄米一般困顿地摇头晃脑。
“你困了,回去睡吧。”他道。
柳若烟闭着眼摇头,口中模糊不清道:“我……只是眼睛睁不开,你说话我都能听到,我不困……”
过不了多久,她就啪叽趴在他的床边,姿态不甚优雅,香甜地睡着了。
他睡不着,便常常借着月色,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勾勒出她俊俏的眉眼。
他知道,那双眼睛睁开了的时候,就像七彩琉璃一样,光彩绚烂,吸引旁人注意。
他不会在她清醒的时候进行这种带着侵略意味的目光战争。
可是现在她睡着了,她乖乖的,完全信任着他,睡在了他的床边。
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他起身将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踏着月色,面色温和。
……
等他病彻底好了,他联系了远在豫州的北柠师弟。
那一晚柳若烟和他说的话,在他心间流转了多个晚上,他一直在思考。
现在,他已经想好了,他决定以后只为在乎自己的人而活。
他想让北柠先将柳若烟给带去墨行歌的地盘,他的师父和师弟会保护好她的。
而他,只要割断与凌天宗的所有关系,就回到师门,回到师父身边,陪在她的身边。
他师父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人,会喜欢可爱的她的。
北柠虽然闹腾了一些,但也不是那种欺负小姑娘的人。而且她和北柠同岁,两人一定能玩到一块儿去。
没有关系的,就算他不再是少宗主了,他也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再经历从前的风霜雨雪。
他会在她居住的地方种上一大片的垂丝海棠,一年四季用灵力养着它们,让它们日日绽放出娇嫩的花朵。
那时,她会提着淡黄色的襦裙爬上树,伸手摘下最好看的一枝花儿。
韶光照野,爽靄晴遥,她言笑晏晏,美得像一副山水画。
可惜,那只是清梦一场。
可惜,所有的梦,都会醒的。
身体刚好的他被宗主喊到了大殿。
他们一改往常,对他态度十分温和善良。
重新带上了伪善的面具,关心着他已经好了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梦幻了起来。
他被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当成宝贝一样疼爱着。
有询问他体内余毒是否清了的,有拿出灵药让他务必吃下去的。
望着那些人的笑容,他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这一切,走向了不可以控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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