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356)
这几日,沈州想来过得很是伤情,一见着酒,不由分说扑上去便是一口闷,不仅如此,他如今面容未整,衣衫也略显凌乱。
宋以歌明目张胆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才试探道:“你是同凌表妹吵架了吗?”
听见自己臆想中的名儿,沈州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即便伏在桌案上可怜兮兮的瞧她,灌了一口酒后,又委屈巴巴的点头。
“她已经好几日不曾理我了。”隔着一张桌子,沈州拉着宋以歌的衣袖如是说。
宋以歌微笑着,手下一个用力便将衣袖从沈州的手中的给扯了回来:“不知殿下和凌表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口角?竟然会引得凌表妹不愿理会殿下。”
沈州委屈:“我也……我也只是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
宋以歌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觉得自己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趁机将茶盏放下,轻声说道:“今儿以墨前来是替舍妹来同殿下道歉的,那日……”
不等他说完,就被沈州挥手给打断:“那不算什么大事。”
“本殿还没小气到同一姑娘置气,只是你那位妹子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沈州换个姿势,将酒坛抱在了怀中,“你说,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月儿理理我?”
“这些日子她不理我,我心头好难受呀。”他打着酒嗝,“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
宋以歌道:“宋某愿帮殿下劝劝凌表妹,只是殿下还是勿要在饮酒,饮酒伤身。”
“不要。”沈州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酒坛将身子往后移去,“我要喝,喝了才能做梦,梦中才能见着月儿。”
“你不知道梦里的月儿,对我可温柔了……”他埋着头,将脸搁在酒坛边蹭着,显露出难得的乖巧来,可同时也极为脆弱。
宋以歌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选在他同凌月闹性子的时候,请他出来赔礼道歉。
见着这人如今抱着酒坛不撒手的,她都不知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该怎么样将人送回府去。
想了片刻后,她才侧目看向了一直藏匿在梁上的夜三:“去将傅将军请来。”
“不要!”话音刚落,沈州便尖叫一声,“不准将他找来!他会骂我的!他可凶了!”
宋以歌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太对劲。
傅宴山是臣,他是君,要凶也是他凶傅宴山才对,怎么两人之间会颠倒过来?
夜三迟疑不定的站在原地,瞧了瞧正襟危坐的宋以歌,又看向了如一滩烂泥团在酒桌的沈州,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该听谁的话。
宋以歌冲着夜三扬首,并未吭声。
夜三见着,便立马转身,匆匆的赶往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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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沈恒
夜三离开时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来。
在宋以歌耳侧回响起来的,也只有空空的酒坛子滚在桌面上。
她半倾了身子过去,将倒落的酒坛子一一扶正。那人抱着酒坛正好换了个姿势,脸完全贴合在了酒坛上面。
宋以歌不太会喝酒,见着人喝醉了,也就没再碰酒,而是坐回去抱着手炉,喝茶暖胃的茶,等着夜三将人给带过来。
厢房中有些暖和,等了一会儿后,宋以歌便觉得昏昏欲睡的。
她干脆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谁知刚将房门从内推开,便与一道身影撞了一个正着。
宋以歌吃痛的捂住了被撞了一个正着的鼻子,惶惶抬眼瞧去,就见一俊秀斯文的青年正面色羞赧的往后退了数步,背抵在了冷冰冰的墙壁上:“原是宋侯爷。”
宋以歌愣了片刻后,眉眼舒展:“原是章大人。”
“今儿章大人可是休沐?”
章浔点头:“是,不过宋侯爷身子不好,怎么还跑到这般偏僻荒凉的地儿?”
宋以歌笑道:“听说此处的酒最是养胃,便来尝尝。”
章浔无奈的摇头:“哪有什么酒能养胃的,宋侯爷还是莫要信这等无稽之言了,您如今身子不好,还是别沾这玩意。”
这本就是宋以歌瞎扯出来的玩意,见此便立马顺着台阶下:“宋某受教了,日后必定不会在这般鲁莽。”
一边说着,她一边想要将身后的门给推关上,谁知还是被章浔眼尖的瞧见。
他凝视了片刻后,出声:“那不是十一殿下吗?”
宋以歌惊异的又往章浔的脸上瞧了好几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凭借一个背影就能识得沈州。
章浔又再次开口:“你同十一殿下在这儿做什么?”
宋以歌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同他道:“十一殿下说此处有酒暖胃,将我诓我,谁知我才刚来,十一殿下便喝醉了,今儿这酒许是喝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