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184)
“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二姐你和二姐夫那些圣贤书想必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宋横波冷笑,“在我国,陛下以仁孝治国,你为人子女,竟然连一个孝字都做不到吗?”
宋锦绣听着只是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一把火在烧着,可她偏偏却找不出半点说辞来反驳,一抬眼,就瞧见了宋横波得意的笑颜。
宋以歌站在两人中间,淡淡道:“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一较高下?”
宋横波不太服气的抬头,刚要辩驳直接就撞进了宋以歌毫无温度的眸子中,她呼吸一窒,瞬间那些心思便又焉了下去,她让丫鬟扶着她起身,伸手扶了扶快要掉出来的白花:“我先回院子洗个脸再来。”
“嗯。”宋以歌点头,让丫鬟扶着她离开。
她一走,宋锦绣便又可怜兮兮的仰着小脑袋,看着她那泪不像是在做戏,倒像是真情流露般,一下子就从眼眶中夺目而下:“七妹。”
宋以歌垂头想了想,还是慢吞吞的从怀中摸了一张绣帕递过去:“二姐,你先擦擦。”
宋锦绣却像是攀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拽着宋以歌的手:“七妹,我知道你最是心软的,这一次你可真要帮帮二姐,二姐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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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变化
若是放在以前,宋以歌必定是不会理会的,可这段时日,又是如今这么个境况下,她又如何能撒手不管。
纵然眼前这人有千般不对,万般恶毒的心思,到底还是冠着一个宋字。
她弯下腰,扶着人站起来:“二姐,你最近过得到底如何?”
“我挺好,只是四妹……”宋锦绣哭着,娇娇弱弱的靠着她的肩,继续用手绢捂着口鼻小声啜泣着,“你二姐夫真的不是这么个意思,他近来真的是心情不愉,是以才会忘了何为孝道,七妹,二姐知你最是心软的,想必不会同祖母嚼舌根吧。”
宋以歌拍着宋锦绣的背,心中也说不出话来,就算是在心情不愉,也不应忘了岳父亡故,是何等的大事,况且两家还未交恶,他便这般大张旗鼓的不来,踩得又何止是宋锦绣一人的脸面,而是将他们整个宋侯府都没当一回事,她脸色有些沉,可碍于宋锦绣在这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有些话宋以歌也不能说出来,平添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等着宋以歌将宋锦绣安慰好,才刚刚将眼泪水止住,宋横波便换好衣裳来了。
不同于先前的张狂轻慢,现在的宋横波是粉颊含羞的,一双眸子柔得都要滴出水来,宋以歌眸子一收敛,就瞧见面色阴沉随后走进来的傅宴山。
就算不去问,宋以歌也隐约能猜到宋横波到底有在作什么幺蛾子,只是没想到她上家庙反省了这么多的日子,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宋横波进来后,微微笑着同宋锦绣和她问好后,便跪在了刚才她只差没有哭晕过去的蒲团上,一副虔诚又悲戚的模样。
傅宴山走近,站在了宋以歌的身边,一股很好味的青竹香在瞬间扑面而来,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女子的脂粉香,只是那香味不多,浅浅淡淡的,若非特意去闻,还真闻不出来。
只是她自幼便对这些有些敏感,所以才闻得见罢了。
她稍稍的移着身子,同他分开了一小段的距离,随即,她便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火辣辣的目光瞬间消弭。
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暗中对着傅宴山直摇头,这人生得太好看也不行,还真是个祸水。
如今下人还在布置府中上下,她在灵堂中磕了头之后,便去打点上下的内务。没想到她前脚刚离开,傅宴山给宋顾生上柱香后,也就跟在宋以歌身后离开。
原先还有几分娇羞的宋横波,却在刹那白了脸。
宋锦绣睨着眉眼瞧着,讥讽的将嘴角一弯,却不曾出声。
走到院中,见着四面无人,宋以歌这才拉着绿珠的手正要叮嘱几句时,傅宴山穿着一袭黑衣,陡然闯入了她的眼中,她张着的嘴合上,福身,又道:“表哥。”
傅宴山听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两人间没有那么远的距离后,傅宴山这才满意的停住了刚要抬起的脚:“府中还有何事需要打点的吗?”
“大体上的已经没了,这些日子还要多谢表哥帮忙打点。”宋以歌朝着傅宴山颔首,正要领着绿珠离开的时候,却又被傅宴山喊住。
宋以歌闻言转身,笑道:“不知表哥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眉眼生得好,温柔多情,傅宴山瞧着,却根本无法从她的眉眼间找出当年那人的半分影子……终究还是不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