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221)
作者:东边小耳朵
崔舒若懒得为崔七娘费心,索性意有所指的一笑,“你说呢?自然是因为恨。”
二人离得很近,崔舒若柔软的指腹轻轻落在崔七娘的脸上,帮崔七娘清理了碎发。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柔和,却让崔七娘心里发毛。
她浮有笑意,“你现在到我的地盘了呢。”
第99章
崔七娘平日里惯爱装模作样, 但这次是真的因恐惧而白了脸。
崔舒若说完便当着她的面用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然后洒脱离去,至始到终都是笑模样。可愈是如此, 愈是叫人害怕。
有什么能治住心思扭曲恶毒的人呢?自然是比她更扭曲恶毒。
对什么人, 用什么法子, 其中的分寸, 崔舒若早已拿捏妥当。只怕崔七娘要担惊受怕好一段时日了。
谁不怕疯子呢?
而这世道,到处都是疯子, 无权无势要疯, 争权夺利同样要疯, 和那些人比起来,崔七娘也只能算是个小疯子。崔舒若却是在一群疯子里过得如鱼得水的人,崔七娘这样的小疯子又怎么会是崔舒若的对手?
崔舒若三两句话弄得崔七娘方寸大乱,但她却不怎么高兴,而是在筹谋别的事。
譬如,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仲平的势力继续变大。
赵仲平已经有了文臣的支持, 夏家为首的并州士族也已经渐渐倒戈向他,如果建康的世家再投出橄榄枝, 原本势均力敌的太子和明王两派, 往后就会变作太子势力渐盛。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崔舒若今日来赴宴, 为的就是搅黄建康世家的橄榄枝。
不管是王十九娘,还是崔七娘,崔舒若都不会让她们嫁给赵仲平。像赵仲平这样的人, 就应该和夏莲儿凑在一块,死了也埋在一起。
世上少有的绝配, 怎好拆散呢?崔舒若暗自想到,脸上薄有笑意。
崔舒若虽然离了席, 却并未出宫。夏贵妃是个喜爱附庸风雅的人,她的宴席自不会只有席面喝酒,势必要赏花作诗,显露一番。
崔舒若等的就是那个时候,她相信只要有心,对方势必会来找自己。
因此,她寻了一处略显眼的凉亭坐着,静待人来寻。
不出崔舒若意料,当一群莺莺燕燕陆续出现在花园赏花时,其中一人借了由头掉了队,跑来寻崔舒若。
崔舒若也早已泡好茶,那人一到亭子,面前就多了一杯上好的茶水。
“茶汤醇厚,茶水甘甜,听闻南边渐已流传清茶的喝法,并不仅仅拘泥于煮茶。不知十九娘喜爱哪种?”崔舒若言笑晏晏,温声询问。
来寻崔舒若的正是王十九娘,她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良久才开始说话,神情依旧是才女孤高自傲的淡雅,“公主说笑了,所谓流传多是大势所趋,一二人的喜爱改变不了。
我喜爱什么,便也不重要了。”
“岂会?”崔舒若仍旧是笑意俨然,“即使大势所趋,洪流之下,亦有遵循本心之人。我在北边也听过十九娘才高的大名,一位博览群书、满腹才华的人,是断断不甘于做洪流下的一滴露珠,任人宰割。
你说是吗?”
王十九娘沉默了。
她身穿湖绿裙裳,头上的饰物简单,完全没有妙龄女子的浮华,清清冷冷,但决计是个美人。只是她的美过于倔强,肩薄身弱却不肯低头,像直冲云霄的翠竹,誓于天公争高低。
可世家贵女,在外人眼里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要做家族的棋子,逃不开联姻的命运。
愈是如此,便愈是不甘。
崔舒若清楚王十九娘的不甘,也愿意给她机会。
两相其美,不是吗?
在袅袅的茶香中,并州原本晴朗的天似乎都被迫染上雾气,变作风雨欲来的模样。
寥寥数日,随世家车马一起进并州的王十九娘应了征召做女官一事,就传得人尽皆知。
并州权贵各个哗然,可世家女子征召为女官一事,并非没有先例,通常被征召的女子德才兼备,王十九娘除了身为琅琊王氏嫡支的身份过于贵重外,完全符合过往先例的要求。
若说有什么不同,大抵便是那些征召的女官们往往是在宫中教导后妃德行,可王十九娘却跟在了崔舒若的身边,而且还管起了崔舒若经手的税收诸事。
宫内的权力和宫外的权力,难以相提并论。
但非要指责对方的话,又有崔舒若在前头顶着,真要是女子不能插手,那么崔舒若便不能插手。可崔舒若一直深得皇帝信重,又有功劳在身,没几个人想和她过不去。
太过得不偿失。
王十九娘做了女官,自然就嫁不得太子了。但凡为女官者,皆不可婚嫁,除非卸下身上官职,自古以来便是这个规矩。
既然琅琊王氏无缘,太子便把目光放在了崔七娘的身上。哪知道崔七娘这边也出了事,她莫名重病,听说都起不来榻了,如何做太子妃,完成种种仪式?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夏家的女儿成了最适合太子妃的人选。
太子都觉得邪门,但也不得不好声好气跑去找夏家。
夏家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太子的异常,没有嫌隙是不可能的,但嫁女儿给太子是彼此互利的事,当初就铆足了劲要把女儿嫁给太子,而今其他两人都错失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跟着放弃,只当是上天站在他们这一边。
当太子妃的仪仗穿过闹市,前往宫中时,借口病重躲在庄子的崔舒若掂量着时辰,缓缓笑了。
钦天监测定的是晴朗的好日子,但没想到太子妃才进宫,原本好端端的天气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蔽日,闷雷阵阵。
天有不测风云,虽说怪异些,但也并非不能理解,但等二人拜天地双亲时,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拜天地祖宗时,无论换多少香,永远都点不着。而当他们跪拜爷娘时,都莫名摔倒,磕得头破血流。待到洞房,竟不知从哪窜出一群乌鸦,吓坏了宾客。好不容易把乌鸦都赶走了,人还没坐安稳,屋子竟然塌了,偏偏旁人都没伤到,就是太子和太子妃出了事。
种种怪异之处,委实不得不让人多思。
皇帝的脸都最后黑得不行。
宾客们一开始以为是婚事不吉,后面又觉得兴许是新妇的缘故,可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太子克妻,他的妻子就没有善终的,而且当初前来的建康的世家女不是不嫁人了,便是病重,很难不让人怀疑。
许是这夏氏命硬,才能活下来,互相刑克。
但那种种念头都只是小打小闹的揣测,宾客中真正在朝中有分量的,想的都要严重许多。
什么克不克妻,这些征兆往大了说,便是太子失德。
那才是大事!
若说这些人里头有谁最不同,那便是魏成淮,他从天象开始就觉得不对,后头一证实,便立即借口离开,赶往城外。
他到时,崔舒若面白如纸,坐在席上用手帕捂着嘴,摊开手帕一看,上头是淋漓鲜血。看外头婢女匆忙套车的模样,也能知道崔舒若怕是早就开始不舒服了。
魏成淮气急,又心疼不已,“我便知道是你。”
好在他猜出今日太子身边种种怪异之处许是出于崔舒若之手,这回过来,还把与他魏家关系深厚的郎中给带来了。早先他便察觉到崔舒若的言语似乎有成真只能,但每回应验,人都会孱弱几分,因而推断她的应验之能怕是有反噬,而且涉及的干系越大反噬越严重。
崔舒若大概自己也清楚,所以往往都是小打小闹,不会真的闹出什么大动静。
因有外人在,魏成淮没有多说,先请郎中为崔舒若看上一看。他自己则站于一旁,目光片刻不离崔舒若,死死克制住心头忧虑和关怀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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