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206)
作者:东边小耳朵
其实陈氏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赵仲平之所以神色陡然平淡,是因为他想起了陈氏的弟弟所娶的妻族也不过是区区御史的女儿,且两家都没什么根基。
也就是因此,才需要他这个太子前去坐镇,能为两家挣来不少脸面。
可自古门当户对,妻族该给他添助力才是,要是一味朝他索取救济,便是拖后腿的东西罢了。
一时的温柔小意与一世的富贵权势,赵仲平还是分得清楚的。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有了决定。
真有了念头后,赵仲平的神色反而愈发温柔,对陈氏彻底变了态度,他道:“陈家是我的岳家,弟弟娶妻,我这个做姐夫的自然要去。”
陈氏见状,总算送了口气,对赵仲平愈发尽心。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并州的贵夫人们都察觉到不对,往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太子妃进来似乎特别受太子宠爱?
还有人觉得稀奇,是否是因为太子妃学到了什么御夫之术,种种奇异的法子一时在并州的贵夫人们间悄然流传。若是赵平娘在,定然要嗤之以鼻,并向崔舒若吐槽一二。
可惜,她如今在南边。
也不算可惜,至少在南边的赵平娘是大放光彩的,而不是困囿在并州,听些后宅长短。
得益于主帅是自己的亲弟弟,赵平娘得到了很大自由,她不但能上阵,还可以在沿途收拢其他势力,为南征立下不小功劳。
消息传回并州时,皇帝夸她,崔舒若也真心为赵平娘感觉到高兴。
做个女将军,在沙场征战,护百姓安稳,是赵平娘一生中最大的志向。
赵平娘曾告诉崔舒若,当年幼时的她头一回被阿耶带着踏进军营,看见打了胜战的将领坐在高头大马上,旗帜被风吹得高高昂起时,她心里就定了这个志向。
后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一日松懈。
但也没有一日后悔。
崔舒若知道这一切,因而更加为赵平娘高兴,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而赵巍衡统领的军队,打起南边,可谓是势如破竹。
南边的人偏安一隅,后来爆发动乱,勉强算打了几场,可比起跟胡人较量磨炼出来的将士,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手握大权的南边世家们,大多惜命,很少会主动拼命,主动献城的倒是不少。
种种原因,造就了赵巍衡几个月就打下南边半壁江山的神话。
至于剩下的……便都是难啃的骨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要么依据天险,要么真有几分本事,要么就是旁人也难以征服的氏族。
比这些更糟糕的是打下来的地盘该如何守住。
即便齐国这边不断派人接手,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如崔舒若、赵巍衡这些人的本事的。不说尸位素餐,但真未必能应付好与当地之间的关系。
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是其一,还有各自不同的风俗习惯。
为此,皇帝没少接到奏报,或是为之头疼,常常能有好不容易被打下来的地盘,接手没多久却又有人开始反抗的事发生。
南边毕竟富庶,不似北地大多处于被胡人蹂|躏的境地,只要汉人的军队来了,都自觉有救,夹道欢迎。
不同的情形有不用的景况。
然而最令皇帝头疼的,还是罗良突然和守军起了龌龊。要知道,当时可是罗良与齐国大军里应外合才得以攻下那一片地盘。结果好不容易把地盘打下来了,赵巍衡带着大军继续朝前攻打,转头就逼得罗良差点造反。
皇帝就怕传出去有损齐国军队的声望,到时若是被南边的百姓视作洪水猛兽,想要彻底统一南边,只怕要难上加难。
因而必须有人前往,妥善处理。
这个人选得慎重,前头已经有过矛盾,若是这一回再出事,怕是会彻底失去罗良人的信任。
所以派去罗良的人选必须足够聪明,善应变,又能与罗良有所往来。
皇帝将满朝的人翻来覆去的看,竟只剩下一个崔舒若。与罗良暗中联系结盟,便是她经手的。而且罗良风气不同,多是女子当家做主,大齐派去的多是迂腐男子,行止倨傲,于是两拨人彼此看不惯,心中积怨,想要和睦相处便成了难事。
崔舒若符合一切要求,也和罗良郡主一般,是极为能干,担当大任的女子。
当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而且她梦中得仙人授予术法,在崇尚鬼神的罗良人眼里,光是她的精力便会多得三分崇敬。
能灭罗良火气,平此隐患的,怕是只有崔舒若。
皇帝再三犹豫思量,还是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安抚罗良背后的含义更不止罗良一处,还涉及南边臣服的其他州郡,不得不慎重对待。
窦皇后怕是舍不得崔舒若受这份苦,平日里崔舒若在并州就已经忙得见不到人影,这回要是去罗良,怕是少说也要小半年才能安顿一切事宜。
为了江山,皇帝无奈决定先战后站,倘若老妻要来抱怨,他也……只能无奈听着了。
崔舒若就这么被皇帝喊去,予以重任。
直到人从殿里出来时,还觉得人落不着地,不大安稳。
大军后勤的事,在她之前大刀阔斧的干预以及皇帝的支持下,已经有了很完善的体系,说句实话,即便她不在,也绝不会出现大军断粮或是将士没有箭弩的情形,她的忙碌不过是为了将一切做的更好。
因此前往罗良不必担忧手头的事,只是陡然的委以重任与变动,让人一时讶然。
但当崔舒若踏出殿门三步时,就已经开始思索起先前看过有关罗良的一切,还有书信中可以窥见的罗良郡主的性子,以及自己要准备什么,去了该如何应对。
天边金霞被云彩遮住,当崔舒若出来时,又悄然散开,金色的霞光打在崔舒若身上,为她增添了几分神性,当真如走在宫阙凡间的神女,始终不忘心怀天下,善待庶民,为此夙兴夜寐,勤勤恳恳。
其实,她的一切所为,与此有何差别?
时人论迹不论心。
崔舒若既然听从皇帝的吩咐,准备前往罗良,自然得拜见窦皇后,向她说明原委,免得叫窦皇后担忧,再因为自己与皇帝起了龌龊。
崔舒若到窦皇后寝殿时,她正亲自为崔舒若挑选枕芯。
唯有在子女面前,窦皇后才会卸下皇后的威严,如同普通的阿娘,和周围人念叨,“阿若常在外奔波,如今秋日天气渐凉,吩咐下去,要多为公主熬些温补的汤。”
她对崔舒若从来都是极尽宠爱。
崔舒若只要踏进皇后的寝宫,人也不自觉放松几分,多了些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娇态,承欢膝下的孩子,哪有不娇气的?
窦皇后看见崔舒若来了,笑意盈满,打趣道:“是我家忙碌的女公卿回来了。”
崔舒若是公主,却整日忙于政事,可不就是公卿大夫们的做派吗。但窦皇后这话全无嘲讽,是货真价实对自家女儿的调侃,都已经贵为公主,可以享尽天下荣华富贵,还要这般忙碌。
崔舒若最是了解窦皇后,于是当即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连声叹气。
可谁都瞧见她刚进殿时分明是笑模样,摆明了是在哄皇后高兴呢。
窦皇后自己也心知肚明,但还是配合道:“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舒若不高兴了?”
崔舒若这时候已经走到窦皇后身边,愁眉苦脸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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