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168)
作者:东边小耳朵
原本赵知光就不忿于齐王接连几日对魏成淮的交口称赞,结果还被狠狠打脸,心中愤懑之情早已遮掩不住。
偏偏还叫他注意到了不寻常的一幕。
魏成淮不管是先前射箭时也好,还是方才举起令牌狂妄挑衅也罢,竟都曾将目光落在崔舒若的身上,崔舒若甚至和颜悦色的回望。
赵知光时刻关注崔舒若,更加清楚她之前去幽州的事,莫非二人是在那时候有了交集的?
嫉恨与妒火在赵知光的心间回荡,看向魏成淮简直无比碍眼。
这才头一个站了出来。
齐王也颇觉得诧异,但赵知光嘛,比试一二也好,免得叫他日日不知天高地厚,好好瞧瞧什么才叫真本事。
齐王即便是对赵知光关怀不及其他几个儿子,可对他们几个是什么成色都心中有数。赵知光的武艺可以,毕竟是他亲自延请的师父,一招一式熬出来的筋骨,但硬要和真正的天纵奇才相比较,那就是痴人说梦话了。
他能看出来,满并州的将军拎出来,能和魏成淮旗鼓相当的,怕是都没两三个。
赵知光用的是刀,魏成淮擅长使的是长枪,但一寸长一寸强,他见赵知光的兵器是刀,干脆自己随手从兵器架上拿了把刀,并不欺负人。
但对于赵知光而言,怕便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赵知光还特意朝崔舒若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她全神贯注的看着魏成淮,心中郁气更是不平。
等到比试起,赵知光手一用力,毫不犹豫的占据先机,刀刃锋芒毕露堪堪要砍到魏成淮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魏成淮才堪堪动手一挡,叫赵知光怎么也砍不下去,咬牙到青筋浮起。
魏成淮并不以刀法扬名,但用起来驾轻就熟,大开大合之间,有赵知光没有的霸道凌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崔舒若只能看出魏成淮是占据上风的,但却说不出个一二三,赵平娘看得激动,却也不忘崔舒若,于是开口解惑。
“四弟刀法精湛,可用刀讲究的就是霸道,光拘泥于招式就先输了半分。反倒是那位魏世子,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招都正中要害,知光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往,全是因为他有心留些颜面给知光。”
果不其然,赵平娘话音刚落,赵知光就被打下,半跪在地,而魏成淮的刀正好停留在他的脖子三寸外。
“我输了。”赵知光颓然道。
旁人都以为他是棋差一着,没能及时举刀反击,可只有赵知光自己,还有他那发麻到险险握不住刀的手清楚,自己绝无余力。
魏成淮这厮,确实厉害。
魏成淮没有胜者的目下无尘,他挪开刀,伸手把赵知光浮起,甚至提醒道:“你一开始就紊乱气机,用起刀毫无章法,自是不易胜。”
他已经说的十分委婉,什么叫不易胜,分明是不堪一击。
赵知光自己也心知肚明,也叫许多动心思的武将退却,敢上来的全是军中有名的武艺高强的几人。
然而,接下来魏成淮连挑战十七人,无一败绩。
大家已经从一开始他放言的不服,到惊叹,再到心无波澜了。
先前输的人也不必觉得丢人了,人家魏世子名副其实,是真的有本领。经此一战,他在并州的军中彻底站住脚,不论是哪里,都一样慕强。
齐平永看着自己的表弟大放光彩也十分高兴,赵巍衡搭住他的肩,“我说什么,叫你不必担忧吧,凭成淮贤弟的本事,那些人聚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想叫他输,怎么也得是万箭齐发。”
齐平永自然清楚表弟的勇武,他自己武艺高强,可比起魏成淮还是稍逊一筹,但那么多人轮番打下来,还是叫他忍不住忧虑。
好在熬过了这一关,往后并州上下都不敢有微词。
齐王也显得很高兴,他大手一挥,就决定晚间除了宴请魏成淮,还要在军营中流水席,各个都大口吃肉!
他一决定,在场的将士都举起兵器,大声叫好,热闹沸腾。
这一场宴席女眷都没有去,毕竟宴请的全是将领,那可是大老粗,酒喝多了什么荤话都敢说,万一冲撞了就不大好看了。
宴席之后,人人都清楚齐王有多看重魏成淮。他还经常把魏成淮带在身边以示宠幸,厚赏不断。齐王仁德,厚待魏成淮的消息不仅在并州人尽皆知,甚至是在其他州郡也有传闻。
他甚至不避讳的让魏成淮一起和并州的将领文士们议事,在如何打仗的事上,魏成淮绝对能称得上见解独到,而且只要是胡人部族,他基本都交手过,对他们的排兵布阵都有所了解。
齐王真是越相处,越是如获至宝般喜悦。
随着魏成淮崭露头角,齐王的势力也在慢慢壮大,他们商议着如何继续吞并周围的地盘。
而崔舒若其实不大管战事,本来和她没什么关联的,奈何她一手办下绣坊,又折腾出了烈酒跟棉衣,还带着绣坊出来的女子在要紧时帮着冯许将大军后勤的账本算了个明白。
潜移默化下,她渐渐就管起了大军后勤。故而议事时,她即便不对战事有任何见解,也依旧至关重要。
一来二去,崔舒若和魏成淮反倒是在议事时相处的时辰最多,奈何不好在外人面前表露,只好与寻常相识的人别无二致。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独处。
因为商议时文臣武将都在,十分庄重,崔舒若也不好带着那么多婢女大摇大摆的进来,往往是把婢女们留在外头。
而商议结束后,其他人都鱼贯而出往大门走,崔舒若则走的是另一条路,穿过廊下回内院,婢女们便是在那里候着的。
也就是说,廊下的那一段路,是两人可以单独相见的时候。
但也不能耽搁太久,最多是一两刻的时辰,久了容易惹人生疑。
可越是如此,越容易叫人珍惜。
他俩有时是说上几句话,讲讲见闻,遇到的趣事,有时是魏成淮搜刮东西进来带给崔舒若。什么都有,像什么草编的竹蜻蜓、吐火罗的红宝石、还有亲手编的花环……
几乎每样东西送给崔舒若时,都莫名有些好笑。
吐火罗的红宝石快有鸽子蛋大小,被做成了戒指,旁边还镶嵌了小宝石,知道的是戴宝石,不知道以为宝石戴手,而且看起来实在富贵,像极了崔舒若前世瞧见的白头巾富豪们手上戴的,土豪气息十足,莫名奇妙就戳到笑点。
魏成淮还以为这个看着就贵气,也许崔舒若会喜欢,没料到她笑得前仰后翻,险些捂着肚子。
嗯……虽然笑的奇怪,但既然笑了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点头认可,这个礼物送得对。
至于那花环就更糟糕了,不好当众拿着,只能放进衣襟里,经他一藏,人家开得茂盛美丽的花朵全都压坏了。
但这并非是好笑的地方。
那花是他白日里骑马往齐王府的路上,看见一户人家院门前的花圃各色花朵娇嫩美丽,叫这个幽州长大,终日与黄沙为伴,少见南边千姿百态的花香遍满城的北地汉大为震惊,甚至不惜下马敲响人家的院门,花了整整十金,就为了买那一簇不值钱的家花。
整整十金啊,便是买上一亩的鲜花都有余。
他在崔舒若的追问下被迫说出自己花了多少金,简直窘迫得不行,可当崔舒若在那开怀大笑时,他眼里全是她,跟着不自觉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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