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福妻(97)

作者:豆包


锦葵微微露出个笑颜,提起手中食盒递给申春,面色不显地道:“我包了匾食,若是他不得空,你就同其他人分了吧。”

说完,便把那食盒推到申春手中。

她实在是提不动了。

申春接过后,见她面色没什么异样,心头倒是放松不少。葵姑娘同督公也算是两情相悦,这等事应当不会影响他二人的吧?

见锦葵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申春转头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回到寝房的锦葵,坐在梳妆镜前发了好一会呆。她想问问汪淮,他同那沅素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她许久都没见到汪淮了……

锦葵喊来石竹,她的手略有些紧张地揪着衣摆,等石竹出声询问时,才算回过神来。

“石竹,你去门房问问,刚才来拜访申春的那人,是哪个府上的。”

石竹见小姐面色不好,连忙点点头。她向来老实听话,小姐交代什么便做什么,从不多言。

见石竹转身去了门房,锦葵心头提着的一口气才算放松了下来。

她双目微红,心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留她在上京,她虽说留下给他做小厨娘,可他不会是真的把她当做小厨娘了吧?

不多时,石竹便从门房回来复命了,她略有些懵懂地同锦葵道:“小姐,我问过了,门房的人说那人是督公府里的管家。”

锦葵睁着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重复道:“督公府?”

那沅素姑娘住在他府中?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锦葵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此时的她浑身冰冷,手脚也同那面团一般,软软地使不上力气。她以为他们之间两情相悦,纵使没立下什么山盟海誓,但二人彼此心意相通,共守盟约。

却没成想,这一切竟是自己……

不对的。

锦葵使劲摇摇头,她了解汪淮,汪淮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会,又怎么屑于戏耍她?

摸着手上的手镯,若是他无心,怎么会待自己那样好?若是他无心,又怎么会担心她的安危,找人特意打造了这带有机关的首饰?

若只是她自作多情,汪淮又怎么会在她说离开上京的时候,红着眼睛挽留她?

若是……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了,他也会同自己说清楚的。

她要自己问他,若是汪淮有了更喜欢的人,她就离他远远的,日后再也不打扰他。

锦葵本以为自己知道汪淮宅子中还住着一位沅素姑娘,会睡不好,却没想她睡得深沉,一夜无梦。

且早上直到南藤过来喊自己用早膳,她才悠悠转醒。

带着惺忪睡意,锦葵慢腾腾地起身更衣梳妆。她睡得太久,整个人懒洋洋的,南藤为她梳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小姐,今日带哪个发簪?”

锦葵望着镜中面色红润,且越发圆润的小脸,瞪着圆眼想了半晌。

又伸手翻了翻面前的妆匣,待把那支汪淮送给她的珍珠簪拿了出来后,才对南藤道:“今日带这只吧。”

她便要带着这只簪子,去督公府看看,那沅素姑娘究竟是个什么人。

锦葵设想了许多,若是去督公府见到沅素会是怎样的场景。可她没想到的是,甫一出小院子,便听见街头巷尾、处处都在谈论这个沅素姑娘。

原来她是红楼头牌……据闻沅素有倾城倾国之貌、色艺双绝。

他们说汪淮为沅素一掷千金,疼宠非常。他们说沅素身世凄凉,汪督公垂怜爱慕。他们说沅素如今已是督公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坐拥权势,手段非常。

他们说……

“小姐,您不要听信他人之言,督公不会负您的。”

南藤望着锦葵越发惨白的脸色,小声安慰道。

她知道每日督公都会去看看小姐,只是督公不让她同小姐说。

如今见小姐被流言所扰,她刚想同小姐说清楚,便见锦葵点点头道:“我知道。”

她了解汪淮的为人,她也信他。

只是,不论自己有多么相信那个人,在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心还是会痛。

锦葵站在街角,半晌才对南藤道:“我们回去吧。”

只要一日没有听到汪淮说他喜欢那沅素姑娘,她便不会信。当初便是这样那样的流言,让她以为汪淮同宫中的青薇姑姑有些首尾,导致二人都伤心痛苦了许久。

这样的亏,她吃过一次便够了,总不能次次都上当。

第132章 第131章夜探

锦葵并不是一个贪于享受的人,所以她对于自己卧房中时不时添块毯子,加个小榻这等小事,并不上心。见南藤把那声音清脆、容易扰人清梦的珠帘,换成了纱帘,她也没有多想。

是以,她以为她同汪淮许久未见,可实际上,汪淮每日都会在她熟睡的时候过来亲亲他的小姑娘。

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汪淮在见到锦葵的时候,她正紧锁着眉头眼角微红,手中还握着那把他亲手放到她手中的黄铜钥匙。

汪淮见状忽然失笑,小姑娘竟这般想他?

是了,她应是许久没见他了。

伸出手指,汪淮轻轻戳了戳小姑娘越发红润可爱的脸颊。她的脸同她的人一般,乖顺柔软。

同锦葵相处得越久,他就越受她的蛊惑,愈发痴迷。

大皇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且大皇子一党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他真正忌惮的其实是泰和帝。

宫中流传的关于泰和帝身有疾的传言,他是有几分相信的。

秀山时候,他便发现泰和帝已呈现出危惙之态。

泰和帝表面万事不理,但实际上,朝中各派处处制衡,从未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文人武将俱受东厂压制,而他……

泰和帝知道,只要汪宜春在一日,他便不会妄动。圣上看似放任东厂,实际却是把东厂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一直隐隐觉得,自己能有今日,是泰和帝背后放纵,甚至说是有意扶持的关系。

以吕柏的为人,大皇子根本不可能击杀成功,哪怕背后有他的推波助澜,但还是太顺利了。

顺利到不合常理。

汪宜春年纪到了,不论泰和帝日后想要扶谁上位,必然会把东厂之权交到那人手中。而汪宜春已经不是个很好的筹码了。

他义父撑不了许久。

所以,他的小姑娘,在泰和帝活着的时候,是万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望着软被中睡得不甚安稳的锦葵,汪淮从怀中拿出一个熏香球系在了床头。看着小姑娘在熏香的作用下,逐渐睡得深沉,他才略有些不舍地为她拢了拢头发。

而后,才离开。

新元日到,宫中要祭诸神,祭先祖。

泰和帝领着一众皇子写福字,挂春联,又亲手包了匾食,朝堂民间一派和乐。只是新元日众人发现,大皇子一反常态,变得十分恭敬有礼。

且不知是不是寻了高人指点,谢玿不仅收敛了一身戾气,行事也比从前得当许多。

新元日午膳,谢玿亲手给泰和帝做了碗饮芦芽汤。

据说,这饮芦芽汤乃是泰和帝生母的拿手菜。

当年泰和帝母子在宫中生活凄苦万分,日日食不果腹。只能在自己寝宫窗下种些野草野菜。这饮芦芽汤便是泰和帝从小喝到大的。

后来他生母去世,便再也没有喝到过当年的味道。泰和帝前段时间偶然感叹,这新元日谢玿便亲手做了出来。

“父皇,不知这味道可是您记忆中的?”

泰和帝一见谢玿端出这碗汤,再闻见那味道,便忍不住心酸起来。

人上了年纪,难免会回忆起幼年的日子。特别是泰和帝一朝翻身,从人人欺辱到一跃龙门,成为万人之上。这其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即便泰和帝如今贵为天子,他也没有办法让生母起死回生。他的生母没有封号,甚至这一生都没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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