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福妻(80)

作者:豆包


温晴语气和蔼,话中没有称呼锦葵为堂小姐,也没称她为大小姐,只是亲亲热热地喊了名字,便这一照面的功夫,就让锦葵心中生出不少好感。

“夫人折煞我了。”

锦葵面上露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把手从温晴手中抽离。她虽然对这位温夫人印象不错,可她着实不耐这锦府一众,她丝毫不想同她们扯上关系。

目光看向身后四人,锦玉茗一脸瑟缩,看得锦葵有些疑惑,她向来眼高于顶,又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露怯的神色?锦雅丹带着一个深色的薄纱帷帽,看不到面上神情。只是她那紧握的双拳,让锦葵觉得她心中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那对姐弟倒是有些意思。

见到锦葵望向她们,锦芙蕖脸上挂着甜笑,上前对着锦葵福身行了个礼,又甜甜地喊了一声:“芙蕖见过阿姐。”

锦源看见自己姐姐行礼,便也跟着喊了句:“见过阿姐。”

二人一个活泼一个沉稳,锦葵手中微微一顿,又转身从南藤手上接过两个木匣,递给他们:“初次相见,莫要嫌弃。”

那姐弟俩接过后,又冲着锦葵行礼,行事礼仪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锦葵目光微微从温晴身上扫过,又看向锦玉茗同锦雅丹,双手紧握。

这便是有娘亲同没有娘亲的区别了吧。

上辈子她觉着锦玉茗和锦雅丹处处透着自信同大方,让她羡慕不已。这辈子她经历了许多,见过的人也多,才发现她二人行事,是多么荒唐无度。

如今这外室教养的子女,竟比锦玉茗姐弟三人,更像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小姐同少爷。

她忽而就有些怕起了锦元良,他负了她阿娘。为了功名利禄,抛妻弃女,求娶了高门大户的席琇莹。可他手中拿着席府给的好处,口中吸着席府的血,转头又娶了温晴。

她在锦府住了两辈子,怎么会看不出锦元良对席琇莹子女的故意放纵?他由着锦玉茗姐弟三人走上歧路,却处处精心教养外室的子女。

这等做法,让锦葵心中发寒。

想起自己的尴尬身份,之前心中怀着的,对温晴同那姐弟的一点点好奇之心,便这么散了去。

席上用膳的时候,看着一桌子珍馐,锦葵也如同嚼蜡。只是温晴同锦芙蕖十分热络,她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锦雅丹哪怕在众人用膳的时候,头上的薄纱帷帽也没有摘下来,锦芙蕖刚落座,有些好奇地瞟了一眼,就惹得锦雅丹凶狠地摔起了杯碗。

只是还不等她继续发作,温晴便和气地朝着锦葵道了句:“你别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这脾气也不知随了谁,气性虽大了些,但心地还是好的,明日我让席姨娘好生教养教养。”

她这话一出,锦葵锦玉茗和锦雅丹三人都微妙地顿了一瞬。

锦葵同锦雅丹隔着血海深仇,她听见这句心地还是好的,觉着有些莫名好笑。而锦玉茗姐妹听见那句让席姨娘好生教养,都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只是锦雅丹心中不忿,还想要做什么动作,温晴又跟着接了一句:“玉茗明年便及笄了,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锦玉茗闻言身子就是一抖,急忙伸出手捉住锦雅丹手腕。

温晴看着她们姐妹老实下来,又淡淡道:“只是雅丹这郡君身份不太好办,我同京中各家夫人不算熟络,你这婚事只怕我是做不了主的。”

锦葵看着温晴不过三两句话,便把锦玉茗锦雅丹二人制得服服帖帖,心中有些怅然。

虽说她不喜锦玉茗姐妹,甚至称得上厌恨,但是一个闺中女子,被人处处用婚事拿捏,那等滋味着实不好受。温晴这话,便是警告锦雅丹,若她不懂事,她可以把她扣在府中一辈子。

她也是同龄女子,难免有种物伤其类的伤感。

可想到锦玉茗她们,如今也能体会到当初自己日日品尝着的那种酸苦,她释怀了许多。

这场宴席,几乎没有人吃得下东西,便是温晴也没动几口,场面僵持得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锦元良从外头走了进来。他迈着大步,面上带着一副春风正得意的笑容。

一看见温晴同那对双生子,便不由自主地和软下来。

“你们停着做什么,继续,继续。”

锦元良拉开下摆,伸手指挥身后小厮为他倒上一杯酒,才转头看了一圈桌上众人。

锦葵看着他的目光先在温晴身上扫视一眼,又看了看锦芙蕖姐弟。之后,才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问道:“葵姐儿身上的伤好些了没?若是好了,便搬回来吧。”

竟是看都没看锦玉茗她们。

她心下好笑,怕是自己搬出去,锦元良没有了牵扯汪淮的筹码,于他而言,这是莫大的损失了。

“不必了,回辽东的日子已经定下,不日起我就要启程了。今儿个过来叨扰,本也是告别一下的意思。”

锦葵这话一出,锦元良脸色沉得难看,锦雅丹瞬间抓紧手中衣角,强忍着不去摸面上那骇人疤痕。

她大仇未报,锦葵怎么可以走?

第110章 第109章爱他

从锦府回到汪淮那处京郊的小院子中,锦葵想着今日看到的情形,又想起她阿娘一个人在辽东带着年幼的自己同石头,心中不免为她阿娘感到不值。

她阿娘当年早早去世,怕就是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生生累垮的。可锦元良却在京中左拥右抱,步步高升,好不惬意。

锦葵望着窗外枝头上成双落下的鸟儿,感慨便是那未开智的动物也比人强。

心头微沉。这京中,她越呆便越觉着人心凉薄。

“小姐,您让我去寻的白事先生,已经寻到了,您近日可要见见?”

南藤出声询问,锦葵这才回过神来,她阖上窗户喃喃道:“明日去见见。”

回辽东之前,总要把为石头迁坟的事情处理好,她是万万不能让石头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寡情寡性的京城中的。

从锦府回来后,锦葵整个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便是见到汪淮,面上也淡淡的。

看着小姑娘见他一日不如一日热络,汪淮心中不由得有些窝火。等他听闻南藤禀告,说是她已找好了白事先生,明儿个便要详谈为石头迁坟的事宜后,心底更是难得地浮现出一种失落。

他此时哪还看得进去什么公文情报,手中折子被他不耐烦地甩到桌上。待视线拂过书房中摆着的,与所有东西都显得格格不入的箱笼时,汪淮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他翻看着箱笼里的东西,眼神也逐渐转暗。

那里头俱是他送给小姑娘的东西,衣物首饰,女子用的妆品,摆件等。满满当当的一箱子,叠得整整齐齐,首饰同玉质摆件,都用丝绸包裹得十分严实。

看得出小姑娘曾万分妥帖地藏着,可为何如今就这般不要了?

汪淮扶着那箱笼盖子,眼中直愣愣地看着其中一个木匣。他拿出后,发现是那套他让东厂特意为她定做的护身首饰。

那金钗同手镯规整地码放在里头,一打开盖子,还能闻到一股独属于小姑娘的香甜气息。

一把扣下那锦盒盖子,汪淮颇有些气恼地扔进了箱笼里。

“申春。”

门外站着的申春,听见这明显带着些怒意的声音,心头一跳,连跑带颠地走进了书房。

“督公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

申春面上带了些谄媚,等看见汪淮站在那箱笼面前,便知道应是同葵姑娘闹不愉快了。他默默低下头,免得督公看见他不高兴,再迁怒于他。

“明日你让南藤把这箱东西,给她家小姐抬回去。”

汪淮英眉微蹙,申春见状急忙应是。

翌日一早,汪淮还未在府中用早膳便回了宫中,似是有意要避开锦葵一般。申春没同汪淮一起回宫,反倒是在这小院子里等南藤。

南藤带着南星同石竹过来抬箱笼的时候,申春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抬着箱笼想要出门,申春急忙道:“怎还落下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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