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福妻(245)

作者:豆包


“我派申春向他问过了,也打听过那人,我瞧着人品不错,他对你也有几分好感,若是你愿意,我让申春去问问,为你二人牵桩姻缘。”

她声音柔和,但说出口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落栗虽然不想在妹妹刚死的时候,谈自己的婚事,可她也知道夫人不会留她在家了。

别的不说,便是自己在为梅染穿寿服的时候,那一闪而过对夫人同主子的埋怨,便不配再在这府中待着了。她也难保自己日后不会生了背叛夫人的心。

想必,夫人也是这般想法吧。

落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她哑着声忍着泪道:“是奴婢愧对夫人,奴婢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说完便咚咚向锦葵磕了几个头。

锦葵见状心中也十分难受,她忙拉起落栗,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浅笑开口:“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日后你有了嫁妆,想必在婆家也会过得有底气一些。”

见落栗止不住眼泪,一直哽咽着,锦葵也哑声道:“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找我。”

落栗点头,跟着申春一同去了镇上。

在镇上开书局的书生,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个老母亲。虽是寡妇养儿,可那妇人看着便是个和善的,见自己的儿子喜欢落栗,便直接去锦葵在镇上的家中提了亲。

因着双方都比较着急,这亲事进行便也就格外顺利,在锦葵新宅子修完的时候,落栗已经嫁了出去。

锦葵给落栗的荷包中,有她同梅染的卖身契,也有锦葵给落栗准备的两千两银钱。

这笔银子在乡下,几乎可以说是巨款了,也算是成全了她同落栗的那一番姐妹之情。

待汪淮同申春收完粮食,把家中两个地窖同冰窖塞得满满的后,已经是入秋的时候了。天气果真同那钦天监说的一样,一直没有下雨。

“别处的消息如何?”

锦葵摇着团扇为汪淮轻轻扇风。

这时节虽是已经入秋,可天气却异常的炎热,早晚两头不仅没有往年那般带着凉意的秋风,反而憋闷干燥。

“东厂传来消息,沧州出现旱灾,百姓家中已少有余粮。”

这等天灾人祸,最先遭殃的必是百姓。

汪淮语气淡淡,可锦葵能听出他话中隐隐带着的无奈。

“也不知江钺通知过村民没有。”

锦葵手中摇晃着的团扇一顿,紧抿着唇,心中有些担心江钺那里。

这个夏日都没有落雨,锦葵心中便知事情有些不好,早早地去找了江钺。只是她话说得不甚明白,简单同江钺说,京中有朋友提到来年可能大旱,让那家中有些余钱的,存些粮在家。

而她手中佃出去的田地,锦葵也没有再收佃户的粮食,只是告诉他们家中修葺宅子,暂时收不下那么多东西,让佃户们为她保管一段时候。

可如今锦葵也不知江钺有没有通知下去。

她眉心紧锁,看着外头燥意撩人的天气,不由穿鞋下榻,准备去找申春询问一二。

现下家中只有她同汪淮,隆图申春还有曾珠几人了,宅子空旷,便时常惹得她的心也跟着担忧不已,这种安静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真真让人喘不过气。

“我同你一起。”

汪淮拉着锦葵的手,也没有开口去问她要做什么,二人经过院中的时候,看见那封着的井口,竟是齐齐停下了脚步。

“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打一口井?”

他们这宅子有两口井。老宅子那里头原就有一口,而新宅子因为太大,便在厨房的后院处又多打了一口,可若是大旱,也不知两口井够不够。

汪淮闻言微微凝眉,还不等说话,二人便见申春从外院走了进来,刚见到他们便开口道:“江村长领着人来问,说是村中请了挖井的师傅,来问问有没有想要打井的人家,若是要打井,村中帮着出八钱银子。”

八钱银子虽不多,但这安东村又哪里有什么银钱,只怕这银子都是江钺自己掏的。

“你去同江钺说,村中所有想要打井的人家,只要地下有水脉,都可打。这个钱,由我来出。”

汪淮淡淡开口,见申春要转身的时候,又接了一句:“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339章 第338章来人

汪淮看着身边一脸信任望着自己的小姑娘,轻声道:“由我出资打的井,上头都要刻上锦字。”

见小姑娘一副惊诧的模样,汪淮淡笑,却没有解释。

锦葵面色一红,以为汪淮是想要向那村中人证明二人的情感,便觉着有些太过张扬。

“这般……不太好吧。”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锦葵心中觉着十分受用。

这人原本连句甜言蜜语,红鸾盟约都不会说,现下倒是做了这般撩人心神的举动。锦葵只觉自己被甜滋滋的蜜水泡着,连心尖都是甜的。

汪淮看小姑娘这般神态,心中也知她是误会了。可看她那嫣红的脸蛋,浅浅浮现的小梨涡,同那水润闪着柔情赧意的眸子,便把那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抬手轻抚着小姑娘的脸颊,汪淮此时的心情倒是颇好。

申春见他二人这般,便转身离开,去找江钺了。

乡下的挖井匠人,挖一口井价钱虽然不贵,可也架不住数量这般多。江钺为自己存了些粮后,便把手头上所有的银钱都拿出来鼓励村民挖井了。

如今听见汪淮愿意出钱,自是十分高兴。

他也知晓汪淮是个有能耐的人物,不会计较这几个银子,想了想后便同那挖井的匠人商量,再找些人来,不仅是村民家中,村头村尾,但凡能摸出水脉的,都打上几个。

有银子赚那些匠人自是愿意,且在一个地方做活,也省了他们东奔西走的浪费时间,便万分欣喜地接下了这活计。

“不过是给村中挖几口井,便要人家的院子里头伫个写着硕大锦字的井壁,他做梦去吧。不过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倒还显摆上了,真真是膈应人。”

“反正,我不会让那不下蛋的母鸡姓氏挂在我家里,省得影响了日后我家中的风水,影响了我家孙儿传宗接代。”

王婆子呸的一声,嘶吼着拒绝了给自家打井的匠人。

江钺听见王婆子的话,冷哼一声,随即便领着匠人离开了她家。

王婆子家中住了一个风尘味儿甚重的女人,惹得她现下同那疯狗一般,见谁咬谁。甚至有段时间日日去那锦家门口咒骂。

那王婆子的相公听那小妾的唆使,二人日日从村头打到村尾,现下村中人见了他们家的人,老远便要转头绕过他们。

但大家心中都有数,那一身风尘味儿的女人,是锦家丫头给王老头送去的。是以,如今村中人都不太敢招惹锦葵,只因她这手段着实阴狠。

有人骂,自然也有人夸,毕竟锦家的佃户可是不少。

“要我说啊,这嫁人就当嫁汪相公这般的,瞧瞧,锦家丫头生不出,不仅没有被休弃,还被人捧在了手心里,就连在村中打个井,都要这般招摇一番。”

“就怕谁不知道汪相公宠她一样。”

村中人窃窃私语,江钺没有理会,只是在心中冷笑。

汪淮那等人,根本就不像是会把心思放在小情小爱之上的。他这般做,分明是在提醒这些村民,他们家中在大旱时期,赖以生存的水源是谁赐予他们的。

锦家在村中乃是巨富,日后真闹了饥荒,只怕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他们家。汪淮出手,不过是用这个去提醒那些良知尚未泯灭的村人罢了。

届时就算有人闹事带着头的鼓动村人去锦家,那些村民看着家中这口井,只怕有一部分都不会选择同流合污。

“江村长,您一定帮我谢谢汪相公。这天气,可不像好样子。”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妪,拉着江钺的手,迎着那打井的匠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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