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福妻(109)
作者:豆包
她已经开始出现嗜睡的症状……
把小姑娘轻轻放到床上,汪淮强忍着杀意,为她掖好被角,才转身走了出去。
夜间小院子里灯火通明,几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人进进出出,院中气氛紧张,申春在见到锦葵的那一刻,便失声哭了出来。
只是汪淮着人调查了半晌,也没有发现问题。
不是小院子里的人做的。
待翻查库房同锦葵屋中的时候,汪淮忽然发现许多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南藤见他望着库房里堆着一地,还没有打开过的锦盒,上前道:“这些都是沅素姑娘让人送来的,陆陆续续送了许久,您没出京之前,她便时常往这里送东西了。”
“小姐说莫要为这等小事惹您心烦,便没有提过。”
汪淮面色阴冷地看着这些东西,一件件翻开仔细验看。
这里头衣食穿用俱有,都是男子款式,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可汪淮总觉着哪里不对。沅素虽住在督公府,可自她住进去,他都没有见过他。
刻意送这些东西到这里,有违常理。
“你看看,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吗?”
南藤上前一一翻看,仔细回忆,生怕漏下些什么。她拿起库房账本,一项项检查,过了好半晌才轻声道:“都在这里了。”
门外石竹闻言却轻轻张口,忽然道:“好像少了张书信。”
她说完后见汪淮同南藤俱用十分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石竹抖了抖,缓缓开口:“我记得有一日南藤去诚阳王府,为小姐给世子夫人送东西,那日沅素姑娘送来的东西里夹着一封书信。”
“小姐好像就是看过那封信以后,才出现健忘嗜睡等症状的。”
第147章 第146章挚爱
汪淮刚下令让人去拷问沅素,便见锦葵只穿着薄薄的寝衣,赤着足站在院子里。
他面色一冷,上前抱起锦葵,沉声道:“怎的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锦葵见这人脸色阴沉,心头有些畏怯。只是被人紧紧搂在怀中,她不得不开口:“天黑了,我阿娘同石头怎么还没回来。”
汪淮闻言,一股酸涩从心底涌至四肢,他哑着嗓子:“你睡醒他们便回来了。”
锦葵点点头,蜷缩在汪淮怀中。
时辰不早了,汪淮挥退院子里的人,抱着锦葵回到房中。端过南藤送来的温水,打湿帕子后,为他的小姑娘一点点拭去脚上的泥土。
小姑娘的脚白皙细嫩,踩在石板上,划出好些细小伤口。
汪淮为她擦干净后,轻轻涂着药。
锦葵又羞又痒,忍不住缩着腿想要躲开汪淮的擦拭。只是汪淮手上虽没有用劲,却仍是制着她不让她躲避自己的动作。
给锦葵擦干净手脚,汪淮换过寝衣,揽着他的小姑娘一起躺了下来。
望着锦葵略有些害怕的眼神,汪淮眼尾浮上一层薄红,他为躺着的小姑娘拢了拢头发,哑着嗓子道:“别怕。”
伸手把娇弱的小姑娘揽进自己怀中,汪淮轻抚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许是锦葵就算思绪混乱,但对汪淮也有种天然的信任感,这种在他身边便会放松的本能,似是已经镌刻在灵魂上,不过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汪淮揽着她,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他日夜兼程,回来便遇见这等让他痛彻骨髓的事情,直到这夜深人静时,心爱之人在怀,他那漂泊一路的心才算是着了地,也跟着睡下。
天色还未大亮的时候,汪淮便被怀中人推醒。
锦葵推着他想要起身,汪淮反手把她扣在怀中,小姑娘单薄瘦弱的背紧靠在他的胸膛。
他伸出手,紧紧环着她的腰。
只是昨日还十分乖顺的锦葵,今日却执拗了起来,汪淮越是不松手,她便挣扎得越是厉害。
小姑娘每一次拒绝,对汪淮来说都同扎在心头上的刀令人难受,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以前舍不得让她为难,如今便更舍不得让她再受委屈了。
汪淮哑着声音,刻意放柔了语气道:“天还未亮,你要做什么?”
锦葵顿了一下,道:“要给我相公做早膳,再晚就来不及了。”
听到小姑娘的这句话,汪淮忽然把她抱了起来,二人面对面,他望着她水润清澈的双眸,哽咽道:“你可记得谁是你相公?”
锦葵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她看着汪淮缓缓开口:“记不得了。”
汪淮把头埋进她颈间,死命地搂着她,口中不甚清楚地呢喃:“以后会想起来的。”
脖颈间的寝衣被打湿,锦葵伸出手抱住汪淮,见他这样子,锦葵觉着心头万分难过,只是一时之间,她也不懂这种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等帮他的小姑娘穿好衣服,汪淮跟锦葵一同去了厨房。往日里动作利落,厨艺精湛的人,今日做起早膳来却是手忙脚乱。
汪淮便看着她在那汤盅里放了一遍又一遍的盐,他忽然转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那汤盅在灶上扑得厉害,锦葵伸手便想去端。汪淮连忙拦住,自己上前端了过来。不理会被烫得通红的手指,他把那汤盅放在离锦葵远远的地方,自己舀了起来。
那汤又咸又苦,汪淮却似尝不出味道一般,一点点喝进口中。
锦葵做完早膳后,又坐在一旁开始发呆,汪淮上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在小院子中散步。
只是刚转了一会儿,他的小姑娘便又开始眨着眼睛,困顿起来。
汪淮哄着她睡下,才动身去了东厂地牢。
不过一夜时间,沅素便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只是汪淮看都不看一眼,上前拿过刑讯之人手中案卷。翻看一会,望向沅素:“原来你是原内阁首辅杨大人家的姑娘。”
沅素惨白的面上浮上一丝冷笑,盯着汪淮愤恨道:“阉狗,你杀我杨家一百一十四口,如今也不差我一个,何必多费唇舌?”
汪淮不想理会沅素同他有什么新仇旧恨,只是冷着声音道:“乌草散你从何处得到的?”
“不知道,一个神秘人交给我的。”
沅素边说,面上边浮现出一丝狰狞痛意。
汪淮知道她没有说谎,也没有那个能力在东厂的刑讯下坚持一夜。他树敌颇多,不知谁人找上了沅素这里,只是……
“给她灌上乌草散,送去东厂医者那里,让他们找到治疗的办法。”
那人应是,沅素却忽然开口道:“那农女明知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却仍同你厮混。不知她对你是真的有情,还是你在她面前隐藏得太好?”
沅素见汪淮停下脚步,又继续道:“竟是没想到你这阉狗也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
她放声大笑,只是笑中带着泪。
喉间咳出一口污血,这口堵在心头的污血吐出后,沅素心头畅快了许多,她又道:“那农女知道你杀过那么多人,连幼儿和稚童都不放过后,不知还会不会拿你当做人看。”
她看着那昔日里威风凛凛的汪督公明显僵了身子,才兀地笑出声来。
她父亲才高八斗,是开朝以来作为年轻的内阁首辅,他父亲本可以名留青史,却被东厂阉狗构陷。
汪淮那日,接连残杀她杨家一百一十四人,这其中还包括大半的妇孺同幼儿,她怎么能忘,又怎么敢忘。她委身红楼,只因那里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触到汪淮的地方。
只是她终究没寻得机会要他的命罢了。
汪淮走出东厂,便是在阳光下脸色也黑如浓墨。
他知道沅素的那封信给小姑娘写了些什么了。
晚间汪淮搂着锦葵的时候,她还是乖顺柔软地任他抱着,看着小姑娘布满红晕的脸颊,汪淮忽然开口:“若有朝一日,你知我不是你看到的这般,会不会……”
会不会离我而去,会不会怕我?
锦葵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便觉着十分安心。
汪淮见他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面上带出一个略有些腼腆的笑,一对小梨涡儿忽隐忽现,她忽然柔柔开口:“你长得真好看。”